且说天尊等来到百崖洞前,见有二位仙道洞前说笑而立,自然认得。那晚阴司离别,秦广王提醒一句:为何大唐无妖?归来心里明白,只是这神实在不好出面。却没想到今日不请自来,忙上前叩礼相见。只是另外一位,天尊也是头疼要死,却也不敢得罪,既然相见实在无奈,也只能叩拜行礼。这来者乃是陆压道君与真武大帝。
“师叔别来无恙?”天尊躬身言道。实在不知这二神为何会在一起?
“别再俗套,女娲师姐先是弄个石猴出来,闹个天宫,今日有收个猕猴,实在有趣。”天尊知道这师叔陆压道君的个性,挥挥手,众弟子明白,不在上前拜见。
天尊此时细看场面十分奇怪,青云与九头妖虫皆跪倒在真武大帝一旁,不敢抬头。阵中六耳猕猴与一小将激烈打斗,但见这小将:白玉装束清秀面,手提长枪武在前。万兽皆怕闻其名,天地之间麒麟官。枪法十分了得,时而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长枪挥出直刺猕猴。时而枪出棍法,与猕猴左右相击。这六耳猕猴也不示弱,舞动定风神针,上下搏击。只打的洞前两派人马,忘记呐好。
此时已过千招,仍分不出胜负。只听的陆压道君一声:“给我退下!”这小将大喝一声,手中长枪晃出数道虚影,如蛟龙出海,直刺六耳猕猴,猴子忙后退而去,小将趁机跳出阵外。
众神正在看的精彩,却听的陆压道君一声,不知他是为何?只见这道君来到小将前言道:“如此打斗,实在过瘾,来来来,借我长枪与这猴子玩耍一番。”
世间还有这等戏弄之法。都知这陆压道君,玩心十足,且不管论资排辈,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这等战事,竟逗起他的童心。天尊等人只能摇头无奈,小将见此也是不知所措,眼光求助真武大帝。六耳猕猴听的陆压道君要与他计较,吓的魂飞魄散,这陆压道君何等人物,自己岂是他对手,乘得众神分心,化作一道清风而去。道君见六耳猕猴化风而去,扫了自己雅兴,大声骂道:“好心与你较量,却敢骗我,天地间泼猴能藏何处?等我捉到猴子,定拔光你的猴毛。”
此语一出,洞前猴妖吓的四散溃逃,皆以为道君只要捉到猴子,定要拔光猴毛。一句无心之言,很快传遍终南山来,猴群皆拖家带小离山而去,不敢再回终南山,怕被陆压道君捉住。猴儿知道陆压道君乃上古大神,万年修为,至今为止,终南山上均不见猴子踪迹。陆压道君或许早忘了此句戏言。
不等天尊等人言语,陆压道君言道:“快走,别跑了猴儿,没得玩耍。”遂即化身而去,小将见此,对众神行礼,紧追离去,一场大战就此落幕。
天尊此时领众弟子与真武大帝相见。大帝言道:“前时老祖命人前来告知,此地也属我自管辖,岂能容他等兴风作浪,那小将乃是麒麟化身。我与麒麟来到百崖洞前,遇到陆压道君,都知他的脾气,我等之事岂能瞒住于他,只好一起前往。来到此地,要我等不许用的法术,凭力而战,才容那猕猴逃脱。”
天尊对这师叔实在无语,见此只好作罢。遂问二妖如何处置。大帝又道“天尊可知这九头虫妖来历?”
天尊回道:“本尊虽是上古之神,但妖界之事,实在不知多少,知道昔日斗战胜佛去西天之事,与他交手。”
大帝哈哈大笑一声:“天尊且看他装扮,可与一般之人相比?”
天尊仔细一看,此时九头虫妖虽有捆妖绳束缚,但一身白盔白甲,还有玉佩莽带。心中暗吃一惊,九头虫妖的佩玉乃是瑜玉。自古天子佩白玉,公候佩玄玉,大夫佩苍玉,世子佩瑜玉,那莽带也是只有亲王才有资格束戴。这九头虫妖的确来历不凡。
“其实他与斗战胜佛交战之时,猴子看他装扮,就猜得他的来历,只是请了二郎真君前去助战,也不去西天求助。知道即是前去,也是为难如来佛祖。飞禽以凤凰为长,走兽以麒麟为长,一切飞禽都出自凤凰,凤凰生有孔雀、大鹏与九头鸟,此中渊源想必可知。”大帝一番言语,众神皆惊。文殊、普贤更是心中暗暗安慰,亏得没有出手与他交战,不然又惹出许多祸端。
“这青云与我素有缘分,今日我自带去处置。天尊可知九数之仇,且将他送还女娲娘娘之处,再去落个人情。”真武大帝言罢,遂告别众神而去。天尊等人押解虫妖回玉柱洞。
待回到玉柱洞中坐定,文殊言道:“昔日佛祖曾言大鹏身世,看来这虫妖乃是他兄弟,也是世子之身,幸亏没有伤他,回去也好给佛祖交差。”
云中子修身不及文殊与普贤,心中不解,问天尊道:“今日弟子实在糊涂,请天尊明示。”天尊见此让众弟子皆落座,也召的玉柱洞弟子进来一听,免的往后出错。
天尊言道:“今日来者,陆压道君师叔,众人自然认得不在细说。这真武大帝,却有来历:道教有四大护法之神,这四大护法为天蓬玉真寿元真君、天猷仁执灵福真君、翊圣保德储庆真君、佑圣真武灵应真君;其中佑圣真武灵应真君就是真武大帝,也称他为真武荡魔大帝,乃是北方之神,为教中玉京尊神。掌管三界妖魔。他本净乐国王子,不爱江山,独信我教,毅然出家到均州城东南武当山修行,四十二年后得道飞升。与盘古大神也有渊源,历经天地劫数。女娲娘娘统管妖族,今日六耳猕猴为她门下,定有偏袒之处,只有真武大帝前来,妖族害怕。可惜陆压师叔搅和,没能擒住。”
“小将乃是麒麟。其实老祖也是苦心,知道大帝前来,以他身份无法与猕猴交手,特找了麒麟相助,麒麟与猕猴同为走兽,而麒麟为走兽之长,即是伤了猕猴,女娲娘娘也无法抱怨。也怪师叔,竟让麒麟神兽为难,这捉也不是,放也不是。”天尊言罢,想起这陆压师叔,实在可笑。
这时天尊想起那猪妖,不知老祖会如何处置?问云中子到:“那日派你去打探,怎知了那猪妖前世?”
云中子起身笑着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提起这猪妖,确实有趣,待我从头道来。”
那日云中子出了玉柱洞来,心中暗思,这猪妖来历该如何去查,也不知以前何处为妖?该去何处打探?想去问那净坛使者,可自己辈分不够。独自信步走竟朝百崖走来。山间小路,本就狭窄,只顾着低头思虑,却没想撞到了行人。擦肩而过把来者肩上斜挂的一个葫芦,撞落在地,云中子连忙抬头准备道歉,却见是个赶路的小妖。
这小妖见到行人也不奇怪,只是看到葫芦落到地上,赶忙去捡,山间路陡,葫芦落下,径直向下滚去,堵口的塞子瞬间震开,流出了清香美酒。小妖见葫芦中美酒洒落一地,捡起葫芦看看,只剩了一半,转身向云中子嚷到:“快赔我酒来。”言罢嘴中又嘟嘟囔囔:今天真是倒霉,跑了几十里地,好不容易弄来,却给洒了,回去怎给大王交差?
云中子听他嘟囔,知道这小妖定是百崖妖怪手下。心思一转,连忙上前陪个不是,对小妖言道:“小哥不必惊慌,老道赔你就是。”
“你能赔我好酒?”小妖上下打量云中子一眼,摇了摇头,“我才不信。”
“只要小哥能告诉我,给何人打酒?我定给你赔上满满一葫芦,”云中子见小妖歪着脑袋,疑惑不定,便脸露正色言道。
“我且信你,可不许耍赖。”小妖话语十分天真。见此云中子心中叹道,皆说妖无心思,无人间俗念,果然如此,这小妖看它也是不足百年修炼,虽化有半个人身,但也显的憨厚老实。
“小哥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言罢云中子转身走过山弯,见小妖无法看到,化身而去,回玉柱洞取了两个盛好酒的葫芦,带点美食酒具,转身而回。依旧来到山弯之处,回了真身,绕过山弯,只见的小妖仍在路边等待。口中依旧嘟嘟囔囔:不可骗我,不可骗我。样子十分滑稽可笑。见云中子回来,手中提有两个葫芦,面露喜色。
“小哥请随我前去,找个合适地方,可饮酒一叙?”,见小妖脸色,知道已完全相信自己,云中子回看四周,见路边林中树下,有一平坦之地,遂进去席地而坐,小妖此时心中毫无防备,也走了进来,一起就坐。
云中子拿出美食,放在地上,倒出美酒,递予小妖。这小妖也不客气,接过酒来,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小妖话语多了起来。他乃是九齿大王手下,时常出来为大王寻找美酒。这终南山天杰地灵,世间避世修道者甚多,常去来往,小妖熟悉了山中之人,对人类司空见惯,因而不怕人类。那六耳猕猴来到,避世修道者皆远而避之,寻个美酒,小妖竟要来去数十里之路,也是辛苦。
至于大王来历,小妖醉酒中言道:“这大王自谓与那天蓬云帅有个联系,偶然醉酒得知,只是一起投胎而生,沾了灵气,落个猪头人身。投胎之时因沦为畜道,记得前世之事,时常嘴边抱怨。所以记得。”
“那大王有何法术?”云中子问道。
“法术?从没见过,大王喜欢美食,但从不吃荤,时常大醉酣睡。”听小妖这样一言,云中子明白了猪妖来历。
待食尽酒罢,小妖晕晕乎乎问道:“我看你也是世外高人,看我可成人或仙?”
“你可成人!”云中子本想夸他几句,但也是实在之人,不打诳语。遂与小妖告别,回玉柱洞,那小妖摇摇晃晃,背着酒葫芦回百崖洞而去。
“原来是听的酒后之言,”天尊等哑然失笑,怪不得那日被猪妖斗个狼狈。知道弟子云中子实在,天尊也没有抱怨。只是言道:“这次你有错了。”
听的天尊言语,云中子急忙起身问道:“弟子又犯何错?请天尊明示。”
“世有酒后吐真言一语,但皆酒后诳语,只能信其三分。你可知那小妖来历?”天尊竟关心起小妖,众神又是不解。
“看它外貌,本是山中黄鼠狼之辈。”云中子答道。
“哎!你本得道上仙,小妖修炼也是历经百劫,总想知道他日因果。你竟给他一个结果。日后必成风气。众弟子切记,及一开头,他日行走若遇黄鼠狼借道问话,定要小心回它。若有嫌弃,定会有所报应。”此话一出,众神皆惊,想不到一句应付之言,会后如此后果。
山中妖族已灭,文殊、普贤告别回灵山而去。天尊见雷震子兵器被斗战胜佛打断,云中子凭靠自己法力,变为二节神棍。遂要的过来,心念咒语,恢复原形,并传些法术与他,雷震子甚是高兴。二日,令雷震子押解九头虫妖,一同前去拜见女娲娘娘。
且不说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回灵山如何交差。单说天尊与雷震子驾的祥云来到女娲宫前,未曾下云,却见的宫前一片热闹。原来这六耳猕猴被陆压道君追的无路可去,只好跑回女娲娘娘处避难。陆压道君定是不饶,非要与他比试一番,女娲娘娘法力与他相当,也只好悉听尊便,任他胡闹。这道君弄个长枪与六耳猕猴对打一番,没了兴趣。站在宫前来回踱步。此时正好天尊按下祥云,来到宫前,不等天尊开口,道君言道:“快来想个办法,与这猴子一斗,今天用了法术,别人嫌我以大欺小,兵器打斗也是实在无趣。”
对这玩心不灭的师叔,天尊实在无奈,只好迎了上去,对道君言道:“今日弟子有一良计,不知如何?”
“快点说来,别是磨磨唧唧,”道君听他有法逗乐挤了过来。
“师叔暂且耐心等候,请等弟子先与娘娘交差。”天尊遂对女娲娘娘行礼拜见。见天尊来到,身后捉住九头虫妖,女娲娘娘顿时明白。她虽统管妖族,但这虫妖来历,却是知晓。对天尊道:“凤凰生有孔雀、大鹏与九头鸟,这厮也算是世子之身,可惜顽固不化,不学无术,落个不伦不类,法力一般,昔日与胜佛相斗,也不知好歹。二郎真君身有法器金丝弹神弓,本就为飞禽克星,偏要挑战一番,被二郎真君射去一首,来到宫中,看在凤凰乃上古圣兽之面,恢复九头,不想又去生事。”
天尊这才明白,这虫妖为何身为世子,却法力一般,比不得凤凰与那大鹏。遂对女娲娘娘言道:“真武大帝将他捉住,令交还娘娘,任凭处置。今有一事相求,泾河之事,老祖与娘娘赌约,但真龙灭的九数实在残忍,九太子与这九头鸟皆已还给娘娘,毫发未损,望娘娘看在老祖与真武大帝之情,能网开一面。”知道女娲娘娘个性,天尊开口便换了称呼。
“妖中九数为大,因此得道之妖喜欢用九字自称,如那九尾妖狐、九头元圣等,”不等的女娲娘娘话语道完。道君已是急不可待,打断话语:“且不管什么九数,既然人家还你两个,就给他两个人情罢了。”说罢拉过天尊又问:“什么主意?快快告知与我。”
天尊只好回到:“六耳猕猴为娘娘门下,甚是喜欢,而九头虫妖为世子之身,二位师尊皆是上古大神,不可比划,道君师叔可收九头为门下,历练法术,日后有他们比试,分出高低。”。
女娲娘娘对这道君也是心中烦透,每次前来都是纠缠不清,听天尊这样一言,也是办法,便轻轻点头应许。这时道君却不乐意,对天尊道:“这虫子有那九个脑袋,每日不停唠叨,岂不烦死,不可收他。”
“此有何难?”,只见女娲娘娘兰指一动,捆妖绳飞回手中,九头虫妖立足飞空变出原形,也真是吓人。此处有诗叹曰:九首齐鸣天地赠,本是古兽凤凰生。大鹏有命灵山请。作妖只配阶下耕。只听它的九首共鸣,声音震响天地之间。女娲娘娘口中咒起,二指划空而过,指风顿时化作一道利剑,绕虫妖一周,地上落下八个头来。又见的虫妖一声轻叫,一个白衣男儿轻轻落地,来到道君前,跪地叩拜,口称:“师尊!”。道君见此,更是喜欢,不等女娲娘娘开口言得赌约,拉起弟子化风而去。深怕女娲娘娘反悔。
见道君离开,女娲娘娘对天尊道:“看在道君颜面,此事就此了结,九数劫难就还你两个人情,定风神针本宫收回,定不会让他再起祸事。素女之处本宫让白衣前去叮嘱。”言罢领六耳猕猴回宫而去。
天尊见九数之灾已经化解,遂与雷震子、麒麟分别,准备回东都而去。踏的祥云而行,远见一人踏的行云而来,天尊认得此人,乃是真武大帝弟子,遂开口呼叫,来者见是元始天尊,忙上前叩礼拜见。
这正是:道听途书又一法,天仙袒护门一家。欲知来者何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