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回:狄公巧解鹦鹉梦 则天笑谈九美诗(1 / 1)西江清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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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之事,多出于诗情话语之中。凡是世人,皆多情多义,则天大帝经的唐氏太宗与中宗二帝,也是起起落落,沧桑半世。人老多思故,听的天尊之言,李氏也是再无祸事相逼。一曲凤斩天龙,更改国号为大周,改元天授,自称圣神皇帝,立武氏七庙。正是:百年赌约世间劫,人心叵测事难歇。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名利多少窃?

狄公听的紫萍仙子欲知人间之事,于是呵呵一笑,道出人间之事,容得众仙一乐,其实也是素女人间轮回之事:

且说武则天在大杨山见过素贞之后,夜中有的一梦,梦境百思不得其解,召狄仁杰前来相问。

武则天问道:“狄公,朕昨夜梦见先帝授我鹦鹉一只,双翼披垂,甚是美丽。朕抚弄与它,正欲移动之时,这鹦鹉突然两翼折断,再不能起飞,此梦何意?”

狄公此时得知武三思与武承嗣欲得太子之位,心中也是顾忌,小心回到:“陛下,武者乃是陛下国姓,若召回陛下佳儿佳妇,则两翼振矣。”

武则天沉思片刻道:“狄公之言甚是,但今日有武承嗣求为太子,此事该如何处置?”

狄公回到:“陛下,昔日有文皇帝亲自将帅,以定天下,传之子孙。今先帝以二子托于陛下,今陛下欲将后世帝位移之他族,改朝换代此非天意。陛下可知,这人情之中姑亲与母子亲义谁亲?陛下若立子为太子,则陛下千秋之后,课配飨太庙,子孙承继无穷。陛下若立侄为太子,自古从未闻有侄为天子,而将姑母拜见于宗庙之中?此事望陛下三思。”

武则天思虑数日,顿时醒悟,于是下旨召中宗回京。母子相见,悲喜之情此处不题。但这狄公梦解,却是大唐基业再回李氏手中。

这日武则天与武三思正在内宫细聊,恰好张昌宗兄弟进来。这兄弟二人进的宫来,因年青力好,深得武则天喜欢。武则天见的二人笑道:“朕与三思正拟九个美人题在此,刚好前来,众人可自做一题。”

张昌宗上前在案上取来一看,武则天所拟乃是美人浴、美人睡、美人醉许多题目。二尚未看完,却又见太平公主携着婉儿之手走来,二女子上前拜见则天大帝后,众人相互问好。

这太平公主,为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小女,也为唐中宗和唐睿宗之妹。其生平极受父母兄长,尤其是其母武则天宠爱,可谓权倾一时。见武则天甚是开心,太平上前言道:“听的苑中有荷花大放,母后怎不去看?却在此戏弄诗词,若是在那苑中就近而叙,岂不更美?”

武则天笑道:“方才三思前来已经相告,正欲召的众人一同前去,既然皆在可前去观赏。”

婉儿前去传令苑中摆宴,武则天摆驾啸鹤堂,时有武三思、张氏兄弟。太平与婉儿一起相伴,同到苑中欣赏一番。只见这啸鹤堂前,那荷花开得红一片,绿一堆,芳香袭人。这荷花之美后有诗人赵嘏赞曰:云物凄凉拂曙流,汉家宫阙动高秋。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

武则天苑中游览,对众人言道:“昔日冬时,令百花绽开也是妙趣一件,今日见这荷花正在不浓不淡之间绽放。也是美丽,此景可叹!”遂带的众人四围看了一遍,入席饮酒一杯。

武则天心情喜悦,接着又道:“今日之宴,实为开心,诗者,宁可有诗无花,岂可有花无诗?”

婉儿笑道:“此时苑中正是花、酒、诗四美具全,此景此情岂可使他虚度。”

太平不知其中奥秘,问到:“今日苑中只有花、酒、诗只有三样,婉儿为何说四美具全?”

婉儿笑着回到:“公主不知,难道这苑中人算不得一美?”

听的婉儿言语,正中众人心怀,大家皆是一阵大笑。此时张易之说到:“自古诗文吟咏者荷花甚多,今陛下出题,何不以人喻之,方不盗袭他人之作。”

武则天听到,心中甚是明白,遂令到:“这五郎之言甚是。刚才诗题尚在上宫,婉儿速去取来,众人皆拟题书写出来,供酒间一乐。”

张昌宗道:“婉儿留步,适才来时,臣已带来,此时正在臣袖中。”遂取出送与武则天。武则天太后接了笑道:“方才宫中,朕拟题题目恰好十二,只要随意描写,不要写出宫闱中身分,可拈阄取题,六人在此,一个做出两首。”便命婉儿写了十二个阄子,成团儿放在盒中。

先是武则天拈了两个,其余各之拈取。武则天先向上边桌上,自有宫中侍女送来文房四宝,执笔而写。公主与婉儿两个,向旁边东首桌上做。三思与易之、昌宗,向近窗桌上凝思。武则天不多时已做完,起身对众人言道:“朕已完毕,皆不失命题之意。众卿可先来一睹。”听的武则天之言,众人齐来相看,但见的第一题书写为“美人醉”:

细酌流霞尽少年,直都春好自陶然。

玉山荡影无坚壁,银海光摇欲拽天。

邑勉添香还裹足,艰难临镜又凭肩。

听郎啤语和郎笑,吊尔温存一霎眠。

第二题是“美人睡”:

罗家夫妇太轻狂,如许终育一半忙。

晚起自嫌里眼倦,午余犹觉锦衾凉。

朦胧楚国行云雨,撩乱梁家里马妆。

耳畔俏呼身乍转,粉腮凝汗枕痕香。

众人正在那里赞美,只见张昌宗与婉儿的诗亦完。武则天先把张昌宗拟题拿来细看,是“美人坐”:

咄咄屏窗对落晖,飞花故故点春衣。

支颐静听林莺语,抱膝遥看海燕归。

爱把王钗撩鬓发,闲将金尺整腰围。

卖花墙外声声唤,懒得抬身问是非。

再有第二首是“美人忆”:

记得离亭折柳条,风姿何处玉骢骄?

春情得梦虚鸳枕,世态依人几锑袍?

其雨日高谁适沐,曰归河广不容刀。

金钱卜惯难凭准,乱剪灯花带泪抛。

武则天心中偏袒这张昌宗,赞道:“六郎之诗,这二首得题之神,清新俊逸,兼而有之,可知六郎才学不凡。”再看婉儿止诗,第一首是“美人浴”:

秋炎扶梦倚阑干,小婢传言待浴兰。

绦脱渐松衫半掩,步摇徐解髻重盘。

春含豆蔻香生暖,而晕芙蓉腻来干。

怪底小姑垂劣甚,俏拈窗纸背奴看。

第二首是“美人滤”:

盈盈十五惯娇痴,正是偷闲谑浪时。

方胜叠香移月姊,绣裙固树笑风姨。

申严仲子三章法,细数诸姑百两期。

何事俏将巾带裹?教人错认是男儿。

武则天看了笑道:“婉儿之心细腻,自与人不同;即使世间只去,人也不认是宫闱中女子之作。”又见武三思也写完,呈将上来。太后一看,却是“美人语”:

何人输却口脂香,骂尽东风负海棠。

连袂踏青忆款曲,临池对影自商量。

频嫌东陆行长日,未许西邻听隔墙。

不尽喁喁绣幕外,细教鹦鹉数檀郎。

第二题是“美人病”:

悄裹常州透额罗,画床绮枕皱凌波。

原因忆梦成消瘦,错认伤春受折磨。

翦彩情怀今寂寞,踏青竟况久蹉跎。

儿家夫婿谁知道?减却腰围剩几多?

只见太平公主也呈上来,却是“美人影”:

何事追随不暂离?惯将肥瘦与人知。

日中斜傍花阴出,月下横移草色技。

避雨莫窥眉曲曲,摇风多见袖垂垂。

堪怜临水萍开处,白小吹波乱唼伊。

第二题乃“美人步”:

款蹴香尘冉冉移,畏行多露滑春泥。

花阴点破来无迹,月影冲开去有期。

觅句推敲何党懒?寻芳摇曳故教迟。

玉奴步步莲花地,应为东风异往时。

武则天未及品题,张易之也完了呈上,却是“美人立”:

凝睬中天顾影明,迟回却望最合情。

斜抱琵琶空占影,稳垂环珮不闻声。

闲将衣带和衫整,懒为花枝绕砌行。

露湿弓鞋犹待月,小鬟频唤未将迎。

第二题是“美人歌”:

雍门三日有余声,不为骊驹唱渭城。

子夜言情能婉转,罗敷诉怨最分明。

朱唇午启千人静,皓齿才分百媚生。

谱尽香山长恨句,听来真与燕莺争。

武则天看了笑道:“你四人之诗,如出一人之手,不近文曲之意,仅有领会。”正说之时,只见宫奴捧着莲花三四枝进来,武三思取花一枝,置于张昌宗耳边戏道:“看这六郎面似莲花。”

武则天笑着说道:“还是莲花似这六郎。”饮酒笑说了数个时辰,武三思、张昌宗、张易之等离出各自回府,武则天摆驾回宫,有婉儿相伴。这正是:帝家娱乐自有趣,谁知后事他人评。

听完狄公叙说,紫萍仙子一阵拍手叫好,对众姐妹言道:“他日若是人间游玩,定去寻的才子先比个诗文,此番乐趣真是妙不可言。”众人听的哈哈大笑,这人间之事,岂能与这大杨山相比,修道之人,多是辛苦在前。

此时素贞欲问狄公来此何事?见众仙乐趣不停,不忍扫了众人心情,于是对狄公言道:“宫中姐姐处还有何事?快告诉我等。”

狄公也不客气,有道出一件事来,众人听了却是面面相觑。这正是:李氏大唐狄公在,三世王孙又归宗。欲知狄公所说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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