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为什么会把陈叫做小丫头呢?”走在路上的时候,浣生5突然想起来之前周幽说过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果只从外表上来看的话,周幽的岁数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即便和浣生想的的有些许偏差也不会差太多,但是刚才的时候,周幽叫陈的称呼,却又和年龄有明显的不符。
以陈的岁数来说,那样的称呼可是非常奇怪的。
“当然是因为我比她大了。”周幽可没有和浣生这样想的那么多,直接脱口而出,有些感叹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丫头也长大了呢,都已经到这个年纪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周幽半仰着头,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之后,将一切都看淡的老婆婆,感慨着曾经才到自己膝盖的女孩子,如今已经都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女性了。
浣生看着周幽,从开头到结尾的全部都映照在他的眼底,这种年纪的少女说这样的话,本来应该会是很奇怪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这种感觉,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和确实经历过如此时间的流逝的一样。
“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注意到浣生的目光,周幽转过头对着浣生笑了笑,笑容藏着的某种难以言明的事物,浣生只能微微察觉到一些,便再没有后续,这种感觉他似乎在哪有遇到过。
“殿下现在多大了呢?”浣生摇了摇头,虽然没有通过口头来回答,但是行动已经足够当成回答了。
“大概”周幽微微仰起头,看着外面的天空,思考了许久才不太确定地说道:“十九岁了吧?”
“这可比陈要小了许多。”浣生笑了笑,开口说道。
周幽突然发现,自己对于时间的流逝似乎有些模糊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浣生刚刚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她完全不会去想自己到底几岁这种问题,所以她才会有和刚才那样不确定的回答,而且十九的人,喊陈小丫头也太奇怪的吧。
浣生不是白痴,虽然他一样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但是陈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被魏彦吾带去抚养之后,除去上学的时间,她很返回炎国,而在从中学毕业之后,陈的教育基本都是在龙门以及外国接受的,不过她和那些曾经的友人关系并没有太过于疏远。
同属于大家族的后代,即便是不愿意,也需要与那些人保持好关系。
而且以周幽的年龄来算,那件事已经发生了,而周幽的年龄显然不可能和陈会有同学的关系存在,见面的概率几乎等同于零。
“对于你来说,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吧?”从刚刚的浣生说完那句话之后已经过去了很久,两人也沉默了许久。
“大概是吧,不过我想我也是个奇怪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和你并肩走在这里了。”浣生看着前方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走廊,平静地说道,却表现的完全不觉得周幽奇怪一样,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我想也是,既然都是怪人,一起走着也没有什么。”周幽点了点头,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对着浣生笑了笑,再没有什么话,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然后在远处拐了个弯,继续朝着目的地走着,不管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是这里的两人,又或者其他的人,不管是如何的奇怪,都还是要继续向前走着。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安静的宫殿之中,年微微地眯起双眼,看着那边慵懒的靠坐在宫殿中央的周幽,这个本应该早已死去的人,如今正坐在自己的面前,身上穿着那件华贵的龙袍,一如当年的时候一样,她坐在那里,微微的仰起头,正看着自己。
“自然是和你一样。”
周幽的声音在安静的宫殿之中回荡的,却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一样,声音如同凭空出现一样,从宫殿周围的各处飘荡出来,然后出现在年的脑海之中。
偌大的宫殿之中只有两人,显得格外的空旷,这似乎是皇帝休息的宫殿之一,看起来格外的华贵,那些支撑着宫殿的柱子上,雕刻着许多金色的龙,和周幽的身上的那些龙一样,然后随着周幽的话,一点点的游动起来,她黑色的长发微微的飘了起来。
长袍的下摆以及那宽大的袖子也是如此,周幽从站了起来,微微的扬起下巴,自上而下的看着站在下方的年。
“说吧,你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残留在周幽身上的长袍只剩下了一条龙的尾巴,那些金色的龙盘踞在宫殿之上,赤红色的眼眸齐刷刷的盯着站在下面的年,而周幽的身边,环绕着一条最大的龙,从她的衣服上跑出来的那条龙。
年死死地盯着站在高处的周幽,露出了一个不太妙的笑容,脸色苍白的有些不像话,手里拿着那把红色的铁扇,身后的虚影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可能化成现实一样。
现在的情况要追溯到半个小时之前,年托着陈完成了下午制定的计划,返回了位于幽州中心的故宫,然后在刚刚踏入午门的时候,年就感觉到了那个不太妙的气息,虽然对炎国有这种存在有了预料,但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遇到。
而这次却有些不同,正常情况下,自己只要踏入幽州城的范围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他们之间存在着联系,只要自己能够感受到对方,对方也肯定能感觉到自己,但是自己却是进入幽州城那么久之后才感觉到的。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状态,但是年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因为她感觉到了对方就在这座宫殿之中。
所以年借口说自己想要看看这座宫殿,让陈现在,然后顺着感知来到了这里,内朝的第一个宫,乾清宫,故宫里没有任何人,这也让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她穿过了乾清门,来到了那座宫殿之前,然后走了进去,在本应该坐着皇帝的位置上,看到了那个人。
年活了很久了,上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呢,年都已经忘掉了,那个时间太久了,但是年绝对不会忘掉那一张脸,还有她做的事,年曾经想过报仇,但是却做不到,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人,而不是和自己一样。天天书吧ianianshuba
年后来也沉睡了许多次,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次是和第一次那样,她非常善于隐藏自己,所以在那之后,那种事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而当那个人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一如那个时候一样,而更多的也是难以置信,她虽然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但是却已经不可能是人了,因为以人的寿命,可不能活到现在,而且这个世界上,可不再有人这种生物了,当然,有个例外。
紫色的眸子中的火焰如同在燃烧,身后的虚影愈发庞大,最上方那赤红色的角已然开始显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快要湮灭的种子,在见到她的这一刹那,突然发芽,然后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瞬间便已经长成了一个参天的大树。
但是这颗种子早已不再是复仇,那么多年过去了,年其实早就对那件事没有感觉了,而且那个时候,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只是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战意还是会忍不住烧起来,因为那个时候被打败了可是非常不甘心的。
而且因为她还死了,怎么能打回去,然后现在却变成了现实。
年吐出了一口气,红色的尾巴轻轻地拍了拍地面,尾巴的末端烧了起来,那上面并不是红色的火焰,而是紫色的,如同她的眼眸一样的火焰,最开始有些不妙的笑容,早就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尾巴末端的火焰像是点燃了那些虚影,那庞大的灰色影子开始从下方化作了现实,那长长的尾巴和年的尾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然后连接上了那赤红色的角,灰白色的长须轻轻的飘着,在年身后飘起的是红色,灰色,还有紫色的火焰,年身后的那个龙形的怪物伸出了爪子,五个趾爪轻轻地一握,年手上的扇子瞬间炸开,化作了无数红色的碎块,然后开始在那个怪物的爪子之前迅速重组。
一把红色的剑出现在它的手上,和年之前和陈战斗时的剑一模一样,却要庞大的许多。
“你想知道答案,来试着打赢我。”年将披在肩膀上的那个外套扔了出去,外套触碰到了那些灰色的火焰,落在地上,慢慢地开始消散,像是被分解掉一样。
“不长记性的家伙。”周幽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嘴角却微微地勾起了笑容,龙首俯在了她的身边,金色的龙长大了嘴,仿佛要把周幽吞下去一样,她把手伸向了龙的口中,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剑。
这把通体黑色的长剑在周幽这样的少女手中看上去有种不可言明的怪异,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对于周幽这样的少女来说,更适合的剑应该是那种细长且优雅的剑,而不是这种看宽大,且又漆黑的剑。
这把剑看上去如同一只眼睛,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眼睛,注视着炎国君臣的一举一动。
年呆呆地看着周幽手里的那把剑,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却又想不起这股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还没等她去记忆深处寻找,视线之中就出现了一道黑色裂痕。
金铁撞击的声音在宫殿的上空回荡着,盖过了那些龙的低吼声,然后穿过了墙体,在乾清宫的上空炸开,树上的蝉停止了叫声,然后从树上跌落,还有几片树叶也一同掉落下来,整个宫殿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年后退了几步,身前快要断成两截的盾牌慢慢的消散,露出了她的脸,年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上下颌紧紧的咬在一起。
站在高处的周幽俯视着年,剑尖朝下,还保持着刚才挥剑的姿势。
年对于自己的实力向来都十分的自信,虽然刚刚苏醒没多久,力量还没有全部恢复,但是对付陈这种人,还是勉强能够对付好几个的,不过她的赤霄要是出鞘之后有些麻烦,不过稍微认真一些也没啥大问题。
而天灾更是不用说,天灾和人不同,大范围且没有针对性的天灾还是很好躲的,即便是在天灾的范围内,年都能保证不受任何的伤害,但是有针对性的就不同了。
仅仅从刚刚的那一剑,年就能感受到那个家伙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的力量,她应该早就明白才对,这些盘踞在头顶的龙,就是另一种证明,和自己的身后的那个相比。
“你这家伙难道没有睡过吗?”年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渗透出来的血液,有些难以相信,周幽现在的实力。
“怎么可能?”周幽对着年笑了笑,正当年还在怀疑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时,周幽接着说道:“我可是一直都保持着每天都睡四个时辰的习惯哦,从”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周幽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因为她忘掉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
“忘了”她叹了一口气,脸上困扰的表情收了起来,剑尖微微抬起,指着年,平静地看着她,然后说道:“现在的结果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你还要继续吗?”
“真的没睡啊”年看着周幽露出了难以想象的笑容,她真的难以想象一直醒着到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甚至都快把时间这个概念给忘记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会发生的事,就算对于年来说,时间这种都是,最起码都是以十年为单位来计算的。
“你还有继续吗?”周幽没有理会年的话,而是再次问道,握着剑的手多用了一分力,同时再次调整了一下剑尖的方向。
“我承认我不是你对手,我投降。”年没有过多的反抗,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直接举起了手,对着周幽做了投降的姿势。
身后的虚影也随之崩碎,她也不用怕周幽突然偷袭自己,要是对方真的想动手的话,从一开始自己对她的实力有了错误的估算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那把剑刺进了心脏了。
“这还差不多。”周幽点了点头,慢慢地转了一圈手上的剑,然后虚别在了腰间。
年盯着她腰间的那把剑,微微地仰起头,视线上移,仿佛飘出了脑外。
“啊!我想起来了,那把剑是我造的!”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那把剑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平阳欧家和你什么关系?”周幽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醒,中间有很多的事并不清楚。
“是啊。”年点了点头,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当时在平阳的时候确实有教过一个弟子来着我就说那把赤霄怎么那么眼熟啊,原来是那家伙的后人锻造的啊”
乾清宫的气氛稍微有些诡异,周幽把手上的剑塞回了龙的口中,盘踞在宫殿之上的龙也随之回到了他们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
“对了,你这把剑叫湛卢来着!”年一拍脑袋有些惊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