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逃(1 / 1)尚艺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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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昭阳城的地下有个地宫,进入地宫的通道,海公公倒是知道不少,但当年为了堵截瀚海门的余孽,他早就把地宫的出口告诉了那时还身为镇抚使的黎铭,现在那小畜生肯定早已安排人手埋伏好了。想到这儿海公公不由得有些悔恨,当年要是给他们留一线生机,那自己今天也不会被断了后路。

就在海公公前思后想的时候,身后的巷道里传来了用脚踩着水洼的声音,他们不由得立刻紧张起来,这幸亏是下了雨,这要是不下雨的话,让人抄了后路都不得而知啊。

脚步声离的越来越近,海公公一行人也越来越紧张,他们已经没地方躲了,身后的巷道里正有人接近,而身前的大路上更有川流不息的艳翎军和飞鱼卫,几个侍卫的剑已经拔出来了,明晃晃的在雨幕里很是狰狞。

“公公,听脚步声应该是一个人,我们杀了他?”

“手脚麻利点,别暴露。”

在巷口的转交处,几个侍卫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这人一露面,便一剑解决了他。

“是海策海公公吗?”那人还没有转过来,便提前问道了,海公公一行人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海公公用手势示意,不要惊慌,更不要答话。

那人见没人回话,心里不由得更加肯定了,便继续说道,“晗县的林辉林县令,海公公可否还记得?我是林县令的结义兄弟,我叫于季,是瀚东商会的副会长,林县令叫我来送海公公出城。”

说到这儿,海公公才总算是露面了,他身后的几个侍卫依旧持剑而对,随时准备扑身将这人乱剑砍死。海公公打量着眼前这人,这人完全配得上高挑二字,戴着蓑笠,加上天色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貌。

“哦,林县令还有一事交代,他让我转告海公公,那孩子不在他的手里,他现在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

听了这话,海公公现在才总算是定下心来,挥手示意侍卫们把剑收起来。“我海某人如今蒙难,只要不落井下石,海某人便很是感激了,林县令何必还要请先生前来雪中送炭呢。”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林县令又是个精明人,断然是做不出这种无事献殷勤的好事来,肯定是有所图谋。而生死关头拉扯一把,如果不是过命的交情或者是大发慈悲,那这就是所图甚大。而林县令这人前两点都不符合,偏偏是个争权夺利有所图谋之人,这让海公公有所担心。

就算是去死,他海策也没什么害怕的,仅仅是有些遗憾而已,反而要是林县令趁机提一些有损大安江山社稷,或者谋害皇上的大逆不道的勾当,他海策自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然怎对得起先帝爷啊。

“这点请海公公放心,林县令说了,等公公到了安全的地方给他去封信就好。”

最终海公公还是屈服了,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跟在于会长的身后听从安排。这于会长的手段也果然了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瞒过了所有人,在地窖里挖了一条暗道直通城外。

“你们这是要谋反?”海公公看到暗道,心里不由得一惊,在王都私自挖这个可是谋反叛国的大罪,虽然这暗道很窄,只有一人宽,但放跑重罪之辈,潜进亡命之徒也是足够了,更何况运输一些违禁的物品那也是轻而易举。

于会长对此倒是很是不满,辛辛苦苦救他一命还这么多事,要是不通过暗道,他这样的满城通缉的人怎么可能逃出城去,没好脾气的说道,“海公公所说的谋逆之人现在早已经死透了,要是没有这条暗道,您怕是也差不多了。”

顿时气愤剑拔弩张起来,海公公一听这暗道还不是于会长他们挖的,心里也暗自揣度。了解到,原来这暗道还是四年前的事,当时那些人挖了准备留作后路的,只是可惜到死他们也没用上,也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被于会长他们寻到了,这才便宜了他们,也正因如此,才给了海公公一条生路。

现在这暗道只有一人宽,运不了什么大物件,飞鱼卫盯得又紧,就算是给于会长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扩建。

等到海公公一行人出了城,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多谢于会长相救,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于会长见谅。”

于会长着实没料到,这曾经权势滔天的海公公竟然会给他致歉,反倒很是惶恐,在心里也不由得敬佩,这能伸能屈,果真是个大人物,“您客气了,我这儿也是林县令的意思,您别忘了和林县令的约定即可。”

等到海公公一行人骑着马远去,消失在雨幕里,于会长才又从暗道进了城。出了城,一路沿着小道往西北走,只需要骑行两刻钟便能到紫槿江最近的渡口。

雨下的越来越大,再加上寒风,冻的人直打哆嗦,更别说是马了。在江边的渡口,木栈道上,此时站着一个人,头上戴着帽子穿一身黑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起初船家还殷切的问他几句,但他不理不睬的,人家也不自讨没趣。

终于哗哗的雨声里传来了马蹄声,一个,两个,三个,这人在数着有几匹马,一共五匹,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五丈远的地方。侍卫们也下马抽出了剑,缓缓围了上去。

“你是谁?”海公公不由觉得好笑,自己仓惶逃窜,可总有人来凑这热闹,今晚当真是接二连三的惊喜。

这人转过身子,拉下帽子,但漆黑的雨夜,还是看不清他的样貌,他声音洪亮的喊道,“鹤郎山都尉,杨正。”

海公公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又是晗县,这林县令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你也是林辉那小子派来的?”

“不是,我是特地来送送海大人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海公公的眼睛眯起来了,如果说在这以前他只是以为这杨都尉是个有趣的人,那现在他可不会相信了,这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这很简单,要想尽快的逃离大安,那么走水路是最快的办法,而离昭阳城最近的便是这个渡口。”

“那你凭什么以为我能从这昭阳城里出来?”

“林大人的那封信是我送的,我想他自有办法让您平安出城。”

海公公下了马,直直的冲着杨都尉走去,一直到走到跟前,“万万没想到你才是那树上的黄雀。”

海公公说完便错开身子朝着船走去,杨都尉微微欠身,喊道,“那海大人,您觉得林大人怎么样?”

“你很聪明。”海公公脚下没停。

“我代征北王将军向您问好。”

这一下子海公公的脚步停下来了,转过身来看着杨都尉,眼神里几经挣扎,最终无奈的说道,“建业帝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此时的海公公犹如风烛残年的老朽,岁月一下子压弯了他的腰,前前后后忙活了近五十载,总以为先帝是一座压在他肩上的大山,等先帝去了,自己自然会自由自在。可是没想到,这先帝虽然走了,可是这山却也愈发的沉重起来,这么多年的相伴,亦君亦友,此去经年,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伤心之处,长路漫漫,今后的路就只有自己一人孤行。

左右搀扶着海公公上了船,大船缓缓的向东驶去,驶入一片漆黑,驶入一片迷雾。曾经的几多辉煌,现在也只剩下回忆,上一代人心中那南征北战的大安现在也已落幕,成了戏子们博人眼球的故事。几多心酸,几曲悲歌,又有几人能将它记得。

海公公说的很对,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建业帝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当年那些因受先帝宠信的高官,胡作非为,圈地受贿,现如今也终于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值得一提的是,幕亲王不知什么缘由进宫后,惹了圣怒被软禁在昭阳的府邸里,不得外出。

这场清洗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涉及几十名高官大吏,人杀的让整个昭阳城都泛着血气,往来的人也早已麻木不仁。四处可见的飞鱼卫,不仅让百姓很是惶恐,就连朝廷里的百官都担惊受怕,这期间黎同知,不,应该说是黎指挥使,那可是出尽了风头,直到先帝发丧,才算是告一段落。

四个月后,林县令被调到了龙州的南明县任县令。又过了两个月,便收到了海公公长达几十页的来信,详细的记载了海公公经营多年的人际关系,这为林县令在龙州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根基。

三年后,紫槿江发生严重的洪涝灾害,大安东南部各县均受灾严重,就连晗县都受其影响,大安国举国治水赈灾,建业帝亲临受灾现场,粮仓大开,救济灾民。

是年秋,西北部颜丹人趁大安国洪灾泛滥国内尚未稳定,不断南下骚扰大安边境,西北军屡次抗击受挫,只能守城不出,直到冬季来临,颜丹人才撤军回草原。

隆冬,北部丘国宣布,单方面废除与大安国的盟约,转身投入乐国的怀抱这无疑更加令大安国的局势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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