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吗？

毛利阳对黑色这个颜色没有太多排斥，便点头应了下来，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倒是旁边的杰克，看到莫里亚蒂对毛利阳的宠爱则有些愤恨地咬了咬牙——

“黑色？这个家伙还真是好运……”

毛利阳听了杰克的嘀咕，眉毛都没动一下。

反正这个家伙手自己好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如果每次他都和杰克计较一番，他都能累死。

而莫里亚蒂自然也是发觉了杰克的嫉妒，然而他不仅没有为杰克解开心结，还试图火上浇油。

不过比起其他人，莫里亚蒂的手段要隐秘得多。

看着龇牙咧嘴的杰克，莫里亚蒂只是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句回答，“对了杰克，你房间的抽屉里有药，出发前记得涂上。”

灰原听到药这个词，手上的刀叉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希望是刚刚她想多了吧。

吃完饭后，波克管家就带着毛利三人一齐前往衣装店。而等到了衣装店后，毛利阳才知道为什么杰克会对黑色的礼服那般敏感。

维多利亚时期，黑色的礼服要比其他颜色的贵上不少啊……

毛利阳抽了抽嘴角。他是看出来了，莫里亚蒂是恨不得让杰克针对他，可这又是何必呢？

眼看着杰克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毛利阳也不想与对方起争执，便转到了灰原那里。

可能是考虑到灰原是个女孩子，所以虽然旁边有波克管家在场，招待灰原的却是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女子个头高挑，腰身极细，裙子高高蓬起，宛若一个贵妇。

虽说这位夫人穿得可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流行款，可毛利阳对这种装扮着实是欣赏不来。因为在他眼里，这位夫人的装束实在是太像一个倒扣着的高脚杯了。

“哦，波尔洛克大人，您来了。怎样，有中意的衣服吗？”波克管家看到毛利阳竟然只身跑到了女装区，连忙迎了上去，低声询问。

面对波克管家的过度关心，毛利阳无奈，只是随手指了远处一款中规中矩的礼服，便又回到了男装区。可回到男装区，毛利阳被迫再度和杰克碰头，最后只能和他干瞪眼。

看到毛利阳手中的礼服，可能是出于挑衅，杰克竟然选了一身款式与毛利相差无几的浅灰色套装。不过毛利阳并没有在乎杰克的挑衅，在杰克找衣服的空档，他早就先杰克一步进了换衣间穿上了手中的黑色小礼服。

“喂，你这个家伙，你看啊，我这身礼服和你的是一样的！”

杰克旁若无人地闯进了毛利阳的换衣间，而此时的毛利阳已经换上了羊绒小马甲和裤子，正准备套外套。

看到有人硬闯，毛利阳仿若一只正在舔舐伤口的幼狮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出去。”

“切，我偏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杰克也是有意气毛利阳。虽然是他先主动求和，可是他就是看不惯毛利阳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都是贫民区出来的流浪儿，他能不知道他？

装什么好人？玩什么英雄救美？凭什么他都挨了皮带可这个人却一身干净？

一想起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一股怒意就在杰克的胸口燃起。

特别是身上伤口还隐隐作痛的情况下，杰克对毛利阳就更为迁怒。

杰克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同样的出身，可这个人就是比自己幸运那么多。

毛利阳并不想理会杰克。在他的眼里，杰克是个麻烦包。如果你比他强的话还好些，如果你比他弱，他都能骑到你脑袋上来。“出去。”

“脸都气红了。你这么急着让我出去不会是怕我看到你肩上的那两个洞吧？”杰克只感觉一股奇怪的味道缭绕在自己的鼻尖，挑拨着自己的神经。明明他是想和眼前的毛利阳友好相处，可是他们两个实在太不像了。

不像到让他的杀意再起，很不得用牙齿把这个人脖子上的肉都啃下来。

毛利阳察觉到了杰克的不对，但他并没有把杰克的这种不对放在心上。不过顾及到自己身后的某个疯子，毛利阳转过了身，正面了杰克，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一

“总比某个人因为枪法不好被莫兰上校抽了一顿强，不是吗？你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吧，不然怎么可能现在都不换上衣服？”

虽然毛利阳平时都端着一副文雅模样，可那并不是真正的他。因为经历过很多事情，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人心中的软肉究竟在什么地方。

而听了毛利阳的话，杰克自然怒不可遏。他蹦了起来，可同时他拿毛利阳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为自己的无能做出系列狡辩，“肯定是魔鬼在梦中抓住了你的手脚，教会了你枪械……否则你怎么可能会比我强？你肯定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秘诀，如果我也知道这个秘诀，我绝对不会比你差！”

看着杰克的疯癫，毛利阳只是冷笑了一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毛利阳真的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要比昨晚好多了。起码在面对同样出言不逊的杰克，毛利阳并没有心生杀意——

“你就那么想会射击吗？”毛利阳强忍着肩膀上的痛意将外套穿在了身上，“好，那我告诉你。”

“……？”杰克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你真的知道秘诀？”

“只要手稳眼快，傻子都知道怎么开枪。”

毛利阳看了看杰克手上的伤痕，叹了口气便走出了更衣间。

实际上有关杰克的问题，毛利阳并不是没有思量过。既然杰克已经进了莫里亚蒂的门下，如若没有意外，他的命运必定将和常人不同。

虽说已经命中注定，但毛利阳并不认可莫兰上校的教育方式。莫兰残暴的行为只会激起杰克身上的血腥因子，加速杰克的成长。

毛利阳并不认为杰克的这种成长对他而言是种好事。所以他让出了一步，希望能够得到暂时的安宁。

但从小就被苛待的杰克哪能知道毛利这般隐秘的心思？

他只知道他刚刚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傻子。

不过，枪术真的有波尔洛克说的那般简单吗？

杰克有些疑惑地看着更衣间的镜子，举手作枪状，瞄准了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