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不着头脑的题字,王焕一头雾水,只隐约记得佛门之中有着人生七苦的说法,正是: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而三生在佛门古谒中也有提及,自然便是:
前生、今生和来生。
但是这些并不能帮助王涣读懂整句话的意思,“大梦三生七苦鉴”。
这让王涣头疼无比,眼皮愈发的沉重起来,眼神迷离,欲要沉沉睡去。
想到这里狠狠咬了咬舌尖,神志少清,连忙看向刘雨橙。
只见她眼神迷离,昏昏欲睡,“雨橙,别看那漩涡!”
“啊!”刘雨橙惊醒,刚才差点沉沉睡去,心中大骇,这漩涡诡异至斯!
打量着建筑的风格,王涣淡淡开口,“若我所料不错,这应该是佛门的遗迹。”
刘雨橙不明所以,只因当今之世,五帝并存,道门昌隆,大陆之上并无佛门的踪迹,历史上关于佛门的线索也寥寥无几,刘雨橙不知道倒也在情理之中。
王涣仿佛没有看到刘雨橙的疑惑,继续说道:
“从‘大梦机衍’这个谒语来看,当是五千年前神秘的梦机佛宗无疑。
没想到在这名不经传的无名山洞之中,竟有那神秘佛宗的遗迹,世间一切果然衍化无常。”
王涣只顾着感叹,不曾看到旁边刘雨橙阴沉的小脸,这家伙神神叨叨,尽说些不着头脑的话。
看着这旋转不休的七彩漩涡光门,王涣突然有一种冲动,走进去!
佛宗自古悲悯仁慈,其中遗迹当不会致人死地,进去应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对于佛宗的评价尽皆是从古书得来,对于真正的佛门他也是一知半解,若是书中记载有误,那便是性命的代价。
王涣左思右想,一时间踟蹰不决。
“前辈,何故踌躇?”王焕不解。
王涣拧着眉头,“佛门神秘,其中凶险不得而知,恐有去无回,是故踟蹰。”
“哈哈哈哈,前辈执迷了。殊不知修行本就逆天而行,且困局重重,若是畏首畏尾,何谈逆天?”
王焕的话振聋发聩,王涣如醍醐灌顶,“是了,我恐怕本就在一个惊天大局之中,不历生死劫,何得破局功?”
想到这里,王涣嘴角一勾,再不迟疑,对着刘雨橙道:
“雨橙,我要去这漩涡之中一探究竟,其中凶险不得而知,你就留在此处等我,或者先行回去,可好?”
刘雨橙似是早猜到他会这么说,一脸坚定道: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我既决定跟你并肩而行,那便是从始至终,岂能因为前方未知的危险而独自退缩?
你可是说了,不会再把我弄丢的,你反悔了?”说着一双杏眼中坚定、希冀、温柔、关切不一而足。
王涣心中一动,握紧了她的手,“好!抓紧我!”
刘雨橙不说话,只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两人互望一眼,携手走进漩涡之中。
……
黄龙帝国帝都永安城
王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奇怪,我分明走进了漩涡之中,这是哪?”发现刘雨橙不见了踪影,不由大惊失色。
“雨橙!”王涣大喊,转身四顾,陡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大殿之中,刚才背对大殿不曾发现。
此刻转过身来,大殿中坐满了人,全都看向他,搞得王涣头皮发麻。
正待开口解释,大殿正中身着明黄锦袍,端坐龙椅之人淡淡开口:
“清婵,你可考虑清楚了?”
王涣这才发现自己身前大殿中央跪了一人,那人是个白衣女子,眉目如画却是一脸憔悴认命的神色,双眼无神,王涣当即怔住了。
王焕好奇,“前辈怎么了?”
王涣脸色苍白,怔怔开口,语出惊人:
“姜清婵,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我的生母。”
王焕惊呼出声,只见那女人淡淡开口:
“此事还有我考虑反驳的余地么?”
倚在龙椅上那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和不舍,但旋即就被理性和无情取代,他坐直了身体,瞥了一眼旁边侍立之人。
“宣召。”
侍立之人躬身开口:“诺!”
借着他站直了身体,朗声开口。
“宣:
兹有白桓太子,明德性嘉,温良谦礼,文韬武略,镇世之才。今特着白帝之请,共同盟之好,准永宁公主,姜氏清婵,和亲白桓。愿,白桓黄龙永结同盟,边陲世靖,国祚永宁!”
大殿群臣一片跪倒,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王涣还在呆愣站着,王焕心急如焚,“前辈,你为何不跪?”
王涣淡淡回答:“虽然这个场景无比的真实,令人如同身临其境,但是也改变不了它是梦境的事实。”
王焕大惊,“你如何知道?”
“因为我娘早已身死,这不是梦又是什么?”
王焕沉默了,黄龙大帝的声音响彻大殿,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众卿平身。退朝!”说着起身往金屏之后走去,竟再不看亲生女儿一眼。
姜清婵满脸灰暗,两眼无神,起身往殿外走去,迎着王涣走来。
明知无果,王涣仍是轻声细语,满脸孺慕温柔,“娘!”
姜清婵又如何听得见他的呼唤,仍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向殿外走去。
“娘!”王涣大喊,姜清婵只是缓慢的走,两人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
王涣大恸,看着姜清婵愈走愈远,再也按捺不住,朝着她飞奔过去。
可是刚出殿门,场景变幻,却是到了一个林间小道。
小道上迤逦行走着一支队伍,王涣身旁的正是一个大红花轿,队伍张灯结彩,火红一片,人人喜气洋洋。
轿子里寂寂无声,没有一丝声响,轿子旁边跟着一名丫鬟,此时她抬起头来,只见眉目如画,冰肌玉骨,不是姜清婵又是谁?
可是她为何要做如此打扮?王涣疑惑不解,不过旋即也就想通了,母亲定然是不想嫁的,所以来了个偷梁换柱,与丫鬟互换行头。
只见她看向队伍前方矗立着的黑色雄山,对着花轿中轻声说道:
“公主,前面便是黑庚关了,过了黑庚关,便是白桓帝国的地界了。”
轿子中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掀开窗帘看向窗外,并不说话,看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
虽只一眼,王涣却也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浑然天成,竟也是姜清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