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戈看着挂了一墙的草图，感觉好疲惫。这是这些日子的付出。这些日子的收获。

从第一张紧紧只是一张火柴人潦草的标注了几个关节的活动情况。到各种标注着标准数据的标准化草图、零件图。比较醒目的地方还挂着刘光烈那副拳套的细节图。

边上还有一些动画、游戏里机器装甲的图片。

最中央，是一张实验装甲的设计图：一个人体模型，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动力结构。

得感谢刘光烈的帮助，他总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带来些最实用的的专业书籍。有时甚至只有几页厚的小册子。有时实用而非理论的知识，只需要一行公式，几组数据。

带着需求去学习，于戈在最短的时间，成为了速成型的设计员、绘图员。

于戈摇头晃脑的走出这间临时绘图室，似乎是想把脑子里的东西放下。来到自己的柜子前，掏出好几块巧克力，啃着。

刘光烈发现了狂吃的于戈，递过来一杯水。

“怎么，今天画完图了？？”

“装甲的动作系统完事了，下一步是实验动作系统的可靠性，并且找人写操控程序。造一只左手，先试验下，等动力系统，传感器系统，整机机构出来。就可以整机试车了。”

“动力怎么解决的？”

“柴油大法好。当然是柴油机，试车的时候，准备买一个报废摩托车，明天就去垃圾场联系下。接一套液压泵。试试一个关节的运动、操控问题。先用机械控制，验证下，等差不多了，正式机体就直接上电传控制。”

“你这控制难度不大，但是数量级可不是一般多啊！”

“大的关节，需要控制的一共是12个，还有最重要的一个腰胯，不解决，这就是个纯纯的机器人，就是活靶子。解决了才能做出猫腰跑步，跳跃等动作，加一起，起码60多的控制活动机构。要做到电传控制，起码再加上30多的感应器，来让系统对姿态有个感知。”

“这要处理这些，得上工作站级别的电脑了！”刘光烈觉得头大，这样的电脑，十多万都是少的，百万都有可能。

于戈却一点都不担心：“你的想法有点过了，刚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不过，我转念一想，机器的核心处理器需要处理的仅仅是驾驶员的动作，给予增强。并不需要独立运算姿态啊，重心啊。仅仅只是一个动作的反馈计算。既然如此，运算的难度就大幅度降低了。”

于戈的表情开始狡黠，开始自信，“我只需要大量不算太高的运算单元，而不是一台强大的昂贵的处理器。”

“智能手机？”刘光烈不太相信？

“对，手机的芯片运算速度够，发热也在控制的范围内，就是电量续航问题，不过我们只用芯片，屏幕都可以外接，这样续航会达到12-24小时。够了。而且，动力核心可以外接一组发电设备，进行电量补充。现在的问题就是核心程序的编写，与运算模块的布局了。只要核心程序搞定，大不了多加几组运算核心。”

“性能不足数量补，没毛病。不过现在手机这么..没事了，我知道了，捡垃圾，淘些差不多合用的旧手机，拆零件？！！”

于戈点点头，丝毫不以捡垃圾为耻，反倒有种变废为宝的感觉。

“我的大宝贝儿终于要完成了！”

眼看于戈如此。刘光烈也是高兴，这不仅仅是他的梦也是自己的。不过。。

“正好，你现在有余暇，跟你说点事。眼见也九月份了，你们这批新兵，也不是新兵了。有些事情团里要摸底，关于明年，你们义务兵的年限到了，有没有转志愿兵的意思。有，就稍微准备下，年底的测评。没有，就到年限就转复退了。先跟你打个招呼。具体情况，你自己考虑。”

刘光烈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于戈心事不宁。

回去，还是留下，这是个重要的决定。

部队里有些人有追求、有梦想、有激情。他们转志愿兵是水到渠成的时，转士官、提干。一步步下来，除非出了意外，一辈子，最终干到退休。

有些技术型的兵种，需要时间打磨，像是特种兵啊，狙击手啊，汽车兵啊，转志愿兵是很正常的，就算退伍，回地方也都是呱呱叫的。

有些地方比较艰苦，转志愿兵也是很方便的，边防戍边的，守海岛礁石的。很关荣艰巨。

于戈的这个小维修所，占了两点，技术性和艰巨性。所以转志愿兵才是常态。

但转义务兵毕竟要求自愿，这是个人自主选择的机会。

于戈回顾这一年的军旅，有初入军营的懵懂，有被教官狠狠操练的坚持，有彼此的袍泽之情。这些虽然比不上荣耀啊，战功什么的，但于戈有点舍不得。

回地方？回到那花花世界？干嘛去，读书，还要重新捡起来高中的课，回忆起那厚厚的卷子，堆的高高的城墙样的书籍，再回到那座围城中？于戈摇摇头，见识到世界的精彩，暂时还不想回到那小世界中去。

“我还想有机会找人接着飙水柜哪。”

学一门手艺？不见得能找的到比刘班人更好的师傅了，完全是一筐筐的知识点的倒啊！别的师傅不得伺候好了才能教点真东西。

经商？考公务员？算了吧，在部队的这么自在、直接、效率的日子，自己的性格不太适应那地方的氛围了。再去犯错？再被教育？算了吧，现在的自己是那种杠杠的直男。没选择的话，自己会去直面那些琐屑，让他们看看军人的雷厉风行，军人的百折不挠。

但是现在有的选，为什么不选择条更自我的路哪？

于戈下定决心，再从窗户的里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更喜欢了。

“班长，我要转志愿兵。”于戈来到刘光烈面前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