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名门后人,久仰。在下河东景兴,是个商贾,这是舍妹珊珊。”刚才替刘煜解释男子上前一礼道,看到刘煜身边也有女眷,倒也落落大方地介绍。
“河东,姓景,还敢把商贾职业带在嘴上。”刘煜听到这几个信息后想到一个人来,“莫非是风云楼的景家?”
“不错,家父便是风云楼景家家主,在下排行第二,张兄称我景二即可。”这人待人接物都很是客气,看出来深得商人本性。
原来这人竟然是首富景道茂的儿子,放在后世那不是就聪哥一样的人物。看他的性子倒是平易近人得很。
“既然两位都打算去晋国,不如就跟着我们景家的商队吧。”景兴一直在旁边,当然听到了刘煜打算去晋的对话。
“韦姑娘,今日你客栈这里的损失都由我们景家来赔吧,我看这两位身有豪气,可不能让身外之物没了名声。”景兴竟然帮刘煜他们把砸店的损失扛下来了。
“你这人看起来不错,挺仗义的,某家也交你这个朋友。”檀蒲大大咧咧地道,“张兄弟,某家有几个族人兄弟受伤了,还等着银子买伤药,就此别过了。”
“既然受伤了,就不若带到我们客栈里来。”韦英听出景二的语气有招揽的意思,而她也有了想法,“这方圆十里之内,可没有大的房屋,若我猜得没错,你和你的兄弟都是呆山洞里吧?”
“如此,多谢这位姑娘了,某家收回刚才的话,中原之中还是好人的多。”檀蒲也不矫情,“我的兄弟受伤很重,不知道姑娘这里有没有郎中?”
“鲜卑小汗你太小看韦姑娘了,他们韦家可是这龙门山的主人,区区郎中,怎么可能没有?”景兴笑了起来。
“那就拜托姑娘了。”檀蒲看到韦英对景山的话点点头,当即行了一个草原的抱胸礼。
不一会儿,客栈之外马蹄声响起来,来的正是鲜卑人,四匹马倒载了六个人。
檀蒲抱着一个人跳下马来,然后直奔客栈,韦英这边的郎中早就在等候了。
刘煜注意到跟在檀蒲身边的那几个鲜卑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甚至他们的马也都是虚弱的很。
“郎中在哪里?救救我的兄弟。”檀蒲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了一位白胡子的老者。
“这是我们龙门山的姜郎中,可是师从扁鹊之后。”韦英介绍道。
不过那老者摆摆手,“小姐别抬举小老儿,莫谈祖师名讳。”然后吩咐一声,“把病人放在胡床上面。”
檀蒲把抱着的伤员平放在床上,刘煜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差不多二十来岁精壮男子,最显眼是腹部和背上都裹了一大团衣服,但还是隐隐有血渗出。
再看他的脸色一点血色没有,嘴唇发黑。姜郎中仔细地察看了一下伤情,他轻轻地把那几团衣服慢慢的解开,越解到后面,血液渗得更多。
“背部中了两箭,看这个状况应该是匈奴人的狼牙箭,上面有倒钩,虽然你们拔了出来,但是伤到了血脉。这其实倒还好。”
“只是腹部这边应该是个刀伤,口子太大,要想止血就有些难了。”姜郎中取了一些金创药过来,轻轻地敷在上面。
这时,忽然听到病人用鲜卑话叫了起来。檀蒲听后解释道,“他说,他很冷。”
姜郎中听后一摸病人的额头,叹口气道,“怕是不妙,这一发烧,恐怕人就到了鬼门关。”
“郎中,麻烦你一定救救他,他是我的亲兄弟,这一刀是给我挡的。”檀蒲言真意切,跪倒在地。
“小汗,不是我不救,却是救不来啊,这一发热,怕是神仙也救不来。”姜郎中有些爱莫能助。
“姜郎中,这种外伤,不是可以烈酒在伤口上消毒,然后用针线把伤口缝起来。”刘煜出口道,这些都是现代治疗外伤的常识。
“烈酒?针线?”姜郎中听后,“小老儿活了这一把年纪,还闻所未闻这样的治疗。这位小兄弟是从哪里听来的偏方,不可信。”
“这还偏方,这可是绝对的正方。”刘煜腹诽,但这个时代怕是闻所未闻,不若编个理由出来。
“是这样的,我曾经打猎的时候射中一头小麋鹿,这鹿中箭倒地,留血甚多,当时我就觉得必死无疑。”
“没成想这小鹿奄奄一息之时,窜出一头母鹿来,竟然咬去小鹿身上箭支,然后衔来一种草嚼碎了涂在伤口之上,几息之后,那头必死的小麋鹿竟然止住了血。”
“当时我就很纳闷,于是上前查看,那母鹿衔来草隐隐有股酒味。当时就想这酒会不会能治这外伤。至于用针线逢,那是我看到人家缝衣服时想到的。”
“后面我曾在越地时,曾经尝试过,还真救过来几个受重伤的兵士。”刘煜怕他们不相信,又骗说是已经经过的临床验证。
“什么?张兄弟是说你刚才那偏方是神鹿传授?”刘煜瞎编了故事却让有心人听到了,檀蒲就激动了。
“啊?神鹿,哦,算是吧。”刘煜心说我好像明显说的是麋鹿。
只听檀蒲叽里瓜拉的走了几句,接着刘煜又听他的那些族人也严肃地跟说了一遍,然后就见鲜卑小汗对姜郎中道,“请郎中按照张兄弟所说去做,这是上天的意愿。”
这时那个叫司度根的伤号也有些清醒过来,嘴里念念有词,刘煜似乎听到了神鹿的字眼。
“烈酒在龙门客栈是最不缺的,我让人拿烧刀子和针线过来。”韦英半信半疑,但若是真的,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很受益的,哪里没有个伤兵。
“韦姑娘,麻烦把针线都在滚水中煮一段时间。”刘煜叮嘱了一句,韦英倒没问为什么,赶紧作了吩咐。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那烧刀子开瓶之后,房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酒味来,让那些鲜卑人口中泛起了口水。
姜郎中还好不是迂腐的人,细细地向刘煜询问了酒和针线的利用过程。然后慢慢地用酒冲洗那几个伤口。
酒到伤口之处时,这受伤的鲜卑人痛得大叫起来,手脚乱动。檀蒲见后急令手下按住了伤员,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伤员听后慢慢平静下来。
下针的时候,姜郎中推说自己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于是在场人都只好看着刘煜。
刘煜看情况,这明显是赶鸭子上轿的节奏,自己说出来的方子,自己总要有信心吧。只好上前道,“我来吧。”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精通这种细活,也就按照逢衣服的方法,慢慢扎针。但是手法还是极为笨拙的,缝了几针手上便全是血,而且每针的距离显得大了,血仍然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