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县,徐铭看着眼前似乎老了好几岁的蒙浩,内心自责。
刚才,蒙浩将这十来天的事情大概给徐铭说了一遍。
自从他们统万城的事情结束之后,蒙浩本以为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之前几乎所有的合作,都在几天内被对方告知要终结合作。
包括几家私人项目,这让蒙浩非常不甘。
因为他目前所有的资金都砸在生意中,负债率居高不下,如果一下子断了他所有的工程,那他就要一夜之间成为负豪了。
“呵呵,老徐,没想到我蒙浩也有今天。怎么样,这下你不会瞧不起我这个老同学了吧?”
蒙浩点燃一支烟,常年混迹社会的他再清楚不过人情冷暖。
如果说他以前在徐铭面前还有自傲的资本的话,那也是出于他算是他们那一个高中班级里混的最好的。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甚至还欠了很多外债,好在那些债主都算是老熟人,也没有一股脑的上门和他讨债。
以蒙浩看,在徐铭这个在省城待了四年的老同学,又怎么会不染上些世俗的习气呢。
“耗子,你说这话就太让我伤心了,我是那种人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的事情,我真的很内疚,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对不住了兄弟。”
徐铭拍了拍蒙浩的肩膀,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这里有一百万,你拿去,我目前只有这么多,我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将手中的银行卡递给蒙浩,徐铭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一路上他已经想好了,以后有可能,也尽量帮助蒙浩渡过难关。
“我靠,你小子这是做什么,我蒙浩能够混到今天,可不是全靠别人。行了,有你一句话就够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嫌弃我这个贫困老同学就好。”
蒙浩有些生气,将徐铭的银行卡推回去,不过转而就发现不对。
“咦?不对啊,我记得你上次回来不是说你走投无路么,据我所知你小子可家底没这么厚实,老实交代,这钱哪来的,不会是那洛富婆给的吧?”
一脸鄙夷,蒙浩自然认为这一百万是洛锦给徐铭的。
至于两人之前究竟有些什么交易,常年混迹江湖的他,自然想不到什么好事情上去。
“滚,你小子整天就这个思想,活该你落到这个境地。”
徐铭佯装生气,大概将洛军几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是隐藏了捏龙图的事情,只是胡乱编了个谎言,说是洛军几人是古文化研究者,至于具体内容,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但总归一句话,那些人不差钱就是了。
蒙浩一头的脑子全部用在生意上了,对徐铭这个老同学更是没有任何怀疑,对徐铭的话深信不疑。
“得了,老徐,以后哥们和你混了。下一次去好地方可千万要带着哥们一起,我现在可是露水鸳鸯,没有栖息之地了。”
一脸委屈,那眼神看的徐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现在的情况有多遭?你就没问你那些老合作者,这一次究竟是谁要整你?”
徐铭转移话题,捏龙图的事情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多年的兄弟陷入进来。
“唉!你不说这个还好。也邪了门了。这一次咱们似乎惹到了一个狠人了,我那些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没有一个肯给我透风的。不过我从侧面了解到,似乎都是咱们那个崔楠老同学在参与其中。”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当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同学,如今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我估计她也是被人指示的,据我所知,她家庭背景很一般,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蒙浩显然还在噩梦当中,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你就没再去找找崔楠,看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铭也有些诧异,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手腕。
“有个屁用啊,上一次你也见到了,那女人和之前可不一样了。她老公我也查过了,是一个体制内的普通上班族,我想,她应该是有一些秘密的。这种事情,问了也白问,反而还起反作用。”
蒙浩显然对生意场上的事情非常有经验,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出击。
“今后有什么打算?不行就从头再来,至少你那些人脉还在。”
徐铭安慰。
“来个鸡毛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对方是要置我于死地。以后朔方县,我估计是混不下去了,现在说严重点,我都怀疑我人身安全有没有保障。”
蒙浩那认真的脸,徐铭看的出来,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别闹,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过生意方面的事情倒真有可能。”
徐铭摇头,关于生意场上的事情,他是一窍不通的。
他从小对做生意没有任何兴趣,属于那种有一分钱就花一分钱的主,没有什么生意头脑。
“唉!再看吧,实在不行,也只能继续和我姑父混古玩市场了。”
蒙浩的眼神黯淡,他姑父的那个古玩门市至今还在营业。门头倒是不错,叫做“盛世古玩”,可现在哪有那么多古玩,老东西就那么多,早就在几十年中给挖掘的差不多了。
他姑父那个门市名字虽然叫做盛世,可在徐铭看来,不过是对已近黄昏的古玩市场徒增一份讽刺罢了。
“看来你小子还是对古玩不死心啊,作为好兄弟,我可是劝你,别越线,否则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徐铭给蒙浩警告,在古玩这一行当里,徐铭接触的人物可比蒙浩高的多,自然知道许多风向。
“放心,我明白。难得你特意跑回来一趟,哥们谢谢了。不过我总觉得崔楠那女人有些古怪,以后你也要小心。”
蒙浩嘱咐徐铭,两人出去喝了一顿酒,直喝的昏天暗地。
将这些年两人的不如意都吐露了出来,对比彼此的悲伤,两人愈加悲伤。
风光仿佛昨日,最害怕明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