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3章 逃与猎(1 / 1)听雪草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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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皱起眉头,从神色中他已看出傅之邪等人的确是临时雇佣来的,但即便如此,也断无放其生还之机。

对于傅之邪区区的一阶灵王,却能一招击毙自己的血侍,他也是大感意外。但他也相信,那名血侍是死于自己的轻敌。当第二名血侍杀上去时,傅之邪也只有耍个诡计,落荒而逃。那名血侍也紧紧的咬了上去。

但对于甘平,他则收起任何的轻视之心。此人出剑简洁高效,若单挑,那些血侍无一人是其对手,以二敌一,也只是维持勉强之势。在他的示意下,四名血侍联手追了上去。

而他这边的战况,已全在掌握之中。柳神箭压着侯昆,胜利似乎不远。他也压着李家小姐打,虽然很难一战而胜,但也能让李小姐难于脱身。

傅之邪行走在灰色的树林里,这里的气氛无比的压抑。树林扭曲的刺向穹苍,每株树都只有零零落落的几枚树叶,而且树木都不粗,没有了外面那种参天的感觉。这种扭曲零落的感觉,伴随着凶险不时冲刺着人们的神经。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因,没有多少人愿意占山为王吧。

后面一名血侍紧追不舍,他也没有太多的心神来思虑这些事。一边没命的往前奔跑,一边警惕着林中的凶兽。在择路之时,尽量选择离大道更近些的地方。

血侍追得有些郁闷,他已使出了全力,但对方的速度丝毫不比自己慢,要追上去就得一起拼耐力了。

霍然,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傅之邪面前闪过,带着浓浓的腥臭之气,令人作呕。哪怕傅之邪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也差点中招。仓促之间,手中的柱天横推而出,将那条紫黑色的舌头拦截在半尺之前。

一条腰粗的大蟒正张着血盆大口,几颗如尖刀的毒牙发出幽白的光芒。蛇信卷在柱天上,一人一蛇正在较劲。傅之邪一声厉喝,身子翻飞,双足连环踢。

大蟒亦发出哧哧之声,柔软而泛着花花绿绿的鳞片的身体猛然耸起,一条大腿粗的尾巴抽打了地来。

一人一蟒瞬间分开,傅之邪撞在丈外的一棵树上,树应声而折。大蟒的身体则缩成一团,巨大的三角头颅高高昂起,看向傅之邪时却有着一丝的忌惮。

“哈哈,小子,看你还往哪里跑?”血侍已追到跟前,他绕开大蟒,手中巨大的斩鬼刀借着奔跑之势力劈而出。

傅之邪深吸一气,挺身而起,柱天迎上斩鬼刀:“怕你不成?”

血侍倾力一刀斩在柱天剑上,如硬撼铜山,震得两臂发麻,身体更是被巨大的弹力高高抛飞,气血逆涌。

傅之邪亦感到如山岳压顶,身体被硬硬生的拍进了地下尺深。若非这罪域的大地太硬,足于将他活埋,他举着柱天的双手还麻痛不已。

“不错,竟然硬接本人一招开山式。那再接本人一招泼云式。”斩鬼刀舞如旋风,化为万千刀影。

傅之邪将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睁开真实之眼,瞬间看破虚实。但这并无太大助益,斩鬼刀以极速的旋转逆撩而至。

刀剑再次相击,傅之邪倾力而出,但依然如炮弹一般被击飞了出去,接连撞断五六株树,鲜血洒了一路。

血侍亦被震退数米,脸色一白,霎时转红。他以刀拄地,轻哼一声。

傅之邪撑着身子爬起,激烈的咳嗽,一声咳嗽一口血,但他的双眼却射出狼一般的凶残光,昂然的战意节节攀升。

拭去嘴角的血渍,一字一句地道:“好痛快,灵宗不过如此。”

算来死在他手上的灵宗已有几位,这对于还是四阶的灵王来说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但对于傅之邪来说,却不值得骄傲,因为他比别人多活了一世。虽然他没有秘宝,没有超强底牌,但却拥有着前世远超现在的阅历和经验。

战斗的天枰从来不是掷色子一般,大就大,小就小。你既使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但只要一个不慎,可然就会跌落深渊。

前世,他号称死神,以杀戮为名。他从未轻视任何一人,只要对敌,便拼尽全力杀死对方。敌人,只有死了才能让人安心。

所以,他狠,他孤独。他狠,是为了生存,他孤独是为了让自己更狠。

血侍从那凶残的目光中,从那桀骜的战意中他感受到了危胁。轻轻的摇了一下脑袋,把他认为有些可笑的想法抛开。拖着斩鬼刀,一步一步地逼近。

“不错,以你区区四阶灵王,能骤然发力杀了老武,还能与本人硬拼。你很不错,在外面,你可能是某宗门的绝世天才。天才虽然可贵,但若不能成长起来与废物无异。在这罪域,每年要死多少外来的天才知道吗?”

“放心,我会把你的头颅制成精致的酒杯,放起来做永久的珍藏。知道吗?本人虽然实力不高,但杀掉的天才却不少。不过,那些人比起你来还是差了些。今天能杀了你,哇哈哈……”

大蟒没有离去,它高高的昂着头,吐着紫黑色的长信,拳大的眼睛冷漠的扫视两人。它并没有多少的理智,在它的本能中,因为与傅之邪交过手,没占着便宜,于是,它选择了对血侍出手。

对于大蟒的骤然发难,血侍有所防备,但仍打乱了他的步骤。他拖刀蓄势,本是准备对傅之邪出手,但现在,这一刀他给了这头笨蟒。

刀起刀落,大蟒的头颅却与身体分了家。

就在这一瞬间,傅之邪也动了,用了他最强的一招,五行截杀。

“找死!”血侍一声大喝,斩鬼刀化作擎天大刃轰然斩下,有开天之势。

噗哧!

傅之邪拼命的全力一击,仍以吐血败退。不过,血侍也不好受,此时他的身上最少有二十道伤口,细如发丝,却深入筋骨。他穿在衣里的内甲和布在体表的罡盾都无法阻挡那一剑落下时的杀戮。

鲜血如湲湲溪流染红了他的全身,脸色苍白如纸,握刀的手更紧,紧得在颤抖。

傅之邪瞥了血侍一眼,知道若还能再来一刀,血侍必死,可惜,他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并且受有重伤。体内的内脏多处碎裂,气血瘀阻。

这里的森林又充满了凶险,血侍还有很多人,在留已无益,他掉头便走。

血侍没有马上追过去,待略略平息了体内逆涌的气血,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只是他远远的吊着。

他相信,傅之邪一定逃不出这片森林的,这里有多危险,他心知肚明。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日已西沉,天地间只剩最后一缕余晖。当这片天地为夜色所笼罩时,森林里的危险会增加百倍。

傅之邪走得很沉重,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嘴里嚼着各种疗伤的丹药。对于远远吊在身后的血侍他并不以意,他想杀自己,自己也想杀他。谁能杀得了谁,就看远气。

他并不鲁莽,这片森林有多凶险,在昨天晚上他已领教过。所以,他一直前行,却没有深入,而是擦着森林的边缘游走。

这一走,就是两天。

后面的血侍终于没有追来了,两天中不眠不休,还得不时应对危险的凶兽。与血侍在这片森林的边沿地带,也一直上演着猎杀与反猎杀的游戏。最终,血侍漰溃了,而他还在坚持中。

这一日,他在一条小溪畔歇息片刻,寻找一块可以安稳休息的地方。突然,听到破空之声,一袭白衣飘飘的李家小姐从空而落。只是此时的她有些狼狈,白衣上沾满了因渍,多处被撕裂,露出里面的春光。

“原来是你!”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声。

傅之邪对这女人十分的忌惮,他现在已处于漰溃的边缘,丹田里的灵气也见底了,体能也到了困乏的极点。既使在巅峰时期,他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女人在溪畔一处白石上站立,离傅之邪约一丈距离。面纱轻笼,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到她轻蔑的声音:“胆小鼠辈,竟敢临阵脱逃。”

傅之邪的神识锁定了两枚霹雳弹,心中大定。撇着嘴道:“大姐,你要搞清楚,你们雇佣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契约上已说明,遇到生命危险时,可解除。我也未向你要雇佣费吧?对了,老子杀了一位周家的血侍,你还欠老子五千灵晶呢。”

“你称谁老子呢?”李家小姐十分恼怒,但她叱责之语却像极了小两口吵架。

傅之邪有些讪讪,尴尬地笑了笑。

“我身上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灵晶,你要灵晶得跟我回黑石城去取才行。”李家小姐淡淡的说道,眼眸中却闪过一缕狡诘。

“谢了!”傅之邪一抱拳,拱了拱道:“那颗人头送你们李家了。”

他一点也不傻,在没有实力前,不可能为了五千灵晶让自己踏入危险之境。而且,他越来越发现李周两家的水很浑,如无必要,绝不踏足。

“你怕我过河拆桥,不守信用?”李家小姐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还有得着猜?”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傅之邪已懒得理会她,躺在白石上,装着优哉游哉的样子,实际上快顶不住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他从未想到一位修炼者竟也会如此的疲倦。

李家小姐也不吭声了,蹲下身下,撩起衣裙,伸手鞠了几兜溪水清饮,饮了两小口后,从眼角的余光中,却发现某人的两只脏脚搁在溪的上游。她勃然大怒,清喝一声:“我杀了你!”

面对突然袭杀过来的女人,傅之邪大惊,连滚带爬的,跌落到了溪中,大骂道:“疯子,你他妈的疯了?”

李家小姐一剑击碎了傅之邪刚才躺的白石,看着他的狼狈的样子,仍然余怒未消。

傅之邪全身湿漉漉的,刚才强烈的倦意也一下子消退了下去。手中已各握了一枚霹雳弹,神色不善的望着李家小姐:“你发什么疯?大不了同归于尽。”

看着两枚霹雳弹,李家小姐心头一跳,眼神变得凌厉,但杀意却消退了大半,轻哼一声道:“谁叫你把臭脚放在水里。”

傅之邪听了不知是该恼怒的好,还是该委屈的好,明明是自己先到,先把脚入在水里缓解疲劳的,谁知道你要喝水的。真是走了倒了八辈子霉。但一想到一位娇滴滴的美女喝自己的洗脚水,不由哈哈大笑。

“再笑,我就杀了你。”听到傅之邪放肆的笑声,李家小姐更是又羞又怒。

“老子想笑就笑,关你屁事。不过,看在你喝过我洗脚水的份上,我们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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