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铜骨怕傅之邪冲动,从东域就认识他,自问除了自己外,没有几人是真正了解他的。在他心中,傅之邪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一个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疯子。他疯起来,凭着战将的修为,就可以搅动整个东域。以他现在灵王的修为,要再搅动一个外门,还真的不算什么。
李铜骨连忙劝解道:“公子息怒。那武长缨只是贪占杜公子所拥有的财富,应该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要谋害杜公子他们。我们且从长计议,想个万全的法子。”
“哼!好他个武长缨,竟还留在外门。真以为他晋级灵宗了,就是外门的天了?竟敢动我傅之邪的人。”傅之邪并没有将李铜骨的话听进去。
李铜骨又劝道:“公子,那武长缨可是执法弟的巨头之一,位高权重。”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杜大宝的八方商会可是有我的一份心血,武长缨竟敢这样吞了,他真是胆儿肥了。真以为身为执法弟子,就查肆意妄为了?铜骨,你放心,我定为你们讨个公道。”
唉!
李铜骨知道劝不动傅之邪,只能长叹一声,默默为傅之邪祈祷。
两人吃过后,傅之邪便认真为李铜骨检查伤势。虽然伤得很重,两条腿的骨和筋都打断了,但幸好筋骨还未彻底死去,傅之邪还有信心帮他治好。
昊然正气宗,处处显示出浩然正气。
外门还是一般的热闹,上一届的内门考核已过去了半年有余,许多的风云人物都离开了。但有人的地方,便不缺风云,不缺故事。离开了一批,又加入了一批,广场上的雏凤榜上也几乎换了一个遍。傅之邪认得的人还有半数多留在外门,只有那么二十几个精英人物最终闯入了内门的考核。
傅之邪走在陌生的外门,在此生活的时间不长,而又是一去二年半,这一切都显得很陌生,实在生不起半分的归属感。
同样,外门的人对于他也是陌生的,不少人都狐疑的看着他,因为他所散出来的气质和外在的衣着装扮,与整个外门都有些格格不入。
傅之邪没有故地重游,而是直接去了执法殿。
执法殿庄严而肃穆,如一只巨兽张开大口择人而噬。数位身着血色外氅的持戈弟子伫立,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
当傅之邪一靠近时,持戈弟子便横戈相拦道:“什么人?快快离去!”
“我前来探视。”不等执法弟子多言,便道:“据《戒律》第三十五条之七十六款,任何弟子在未被定罪之前,皆可接受探视。第三十七条十二款又载,身无过者,可往执法殿内探视被拘之弟子。”
持戈弟子有些不善的看了傅之邪一眼,充满了危胁之意,但傅之邪哪会将这等小喽啰放在眼中,他是先礼后兵,若能顺利见到则罢,否则,他不介意直接杀进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持戈弟子软了下来,让开了道。傅之邪便从容的走进了执法殿,而要想见到被拘押的杜大宝和步青云几人,还是通过一层层的关卡,都远比第一关容易。
经过一层层繁琐的程序,他还是最终走了阴暗而潮湿的执法殿大牢。
大牢建在地下,有数道厚重的石门,既使是灵宗来此,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击碎。大牢里没有镶嵌任何的月光石之类的照明物,只有两盏燃着脂油的灯火一闪一灭的照亮整个大牢。宽敞的大牢有手臂粗的玄铁栅栏分隔成数十个小间,而在左侧则有一个十几平方的空旷处,立有一件件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傅之邪此时就站在这行刑房外,目光从一件件刑具上略过。这些刑具他并不陌生,在生死营中是有学过刑讯的,刑讯比起杀人来说,更是一门技艺活。
做为一位杀手,或许用不到刑讯,但却有极大的可能被人刑讯,所以,学习刑讯,目的便是为了让自己了如何去适应刑讯。
领他来的是一位执法弟子,有些不情愿的在前头顶走,口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傅之邪一声不吭,懒得与此人计较。
这位执弟子打开了第一扇牢门道:“小子,只给你半柱香的功夫。”
牢房里漆黑一片,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傅之邪,从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影呈大字形被吊在半空。他手指一动,一缕炽热的火焰由掌中升起,轻轻一抛,火焰顿时大如西瓜,很安静的飘浮在半空,将整个牢房照得透亮。
杜大宝原本肥胖的体形已清瘦了三五圈,四条手臂粗的铁链锁吊着他的四肢。他披头散发,全身只穿着一条亵裤,身上是鞭痕累累。有的已结了痂,有的还有渗着血水,是新旧伤交驳。杜大宝低着头,双眼无神,嘴唇发干,嘴角的血渍凝结成了一块红斑,神智显得有些混乱。
一道猛烈的火从傅之邪的内心中升腾而起,霍然转身,一伸手便掐住了那位领他而来的执法弟子的脖子,双眼赤红如魔,冷声道:“告诉我,他犯了什么罪,要受此虐待?”
那位弟子顿时面无人色,浑发颤抖,就觉得一股股热流传遍两腿。双手用力的扮着锁在咽喉处的手指,却无论他如何的用力,都无法动那手指一分。
从傅之邪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死神的身影,心志立时被夺,结结巴巴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名无名的执法役卒。我只知道这位是我们武巨头亲手送进来的,并交待我们要好生交待。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师兄手下留情。”
“你是武长缨的人?”
“是,哦不是。武师兄只是我们所有执法弟的头罢了。”
哼!傅之邪冷一声,便无情的捏断了此人的脖子,要救杜大宝、步青云和李允三人出去,自是无法与执法殿善了,那便用不着瞻前顾后,大不了大开杀戒,然后离开昊然正气宗。
对付执法弟子他自问不成问题,但若惹来执法执事,甚至长老就麻烦了。这外门执法殿的长老可是灵尊修为,肯定实力不会很强,但也足够杀死自己千百遍。
傅之邪定下的策略便是速战速决,挟持人质,以让对方投鼠忌器。当然,若能不惊动,那则是最好了。
他轻声道:“杜兄,杜兄,是我,傅之邪。我回来了。”
杜大宝抬起头,怔怔的看了傅之邪一会,突然啕嚎大哭,边哭边道:“之邪兄呀,你终于回来了。大宝有愧,当年你用那么的钱建立起了八方商会,却这样毁在了我的手里。我对不起你呀。”
七手八脚的把杜大宝放了下来,还边安慰他道:“大宝,只要人没事就行,那些都是浮云。没了,咱们就再去赚,拼命攒。”
杜大宝还是泣不成声,并有越哭越伤心的趋势。别人或许不理解,但傅之邪太了解了,这胖子这么伤心,绝不是因为心生愧疚,而是心疼他赚来的钱都没了。
懒得去理他,而是去寻了步青云和李允,还好,两人离得并不远,受到的折磨与杜大宝无异。李允则几处于漰溃的垂死状态,步青云却很平静,看到傅之邪时,咧嘴一笑道:“就猜你快回来了,听到杜大胖子的哭声,我就猜应该是你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做?”
“杀!”
一个字。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湖心,像一道火星射入了干燥的柴垛。
步青云长叹一声道:“就知道你是个疯子。”
“要不要跟我一起疯?”
“你不是一直要收服我做你的追随者嘛。”
“那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
“跟你一起疯,只要不死,必是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