滪牯峡,是沧江数万里的流域中最为险窄之处。万米宽的沧江至此骤缩至不到二千米,两岸险山耸起,湍流的江水由此汹涌卷流而下,声热滔天。
“好,终于看到沧江的龙脉了,乖乖,竟已生出第五只龙爪,这是快要化形了。”
傅之邪心中暗道,也不与人打招呼,飞身而起,衣衫江风下猎猎作响。
意念一动,数十支阵旗出现在手中,他身闪电,不停的在江面上飞行,而手中的阵旗一面面射出。
不过尺余长的阵旗,射入江面时,不沉不浮,如木桩一样钉在原地。
“他在做什么?”
傅之邪的动作,立时引来弟子的围观,冰黛儿脸色有些发青,她虽然不知道傅之邪在做什么,但肯定是生事端。
红衣却出神的看着傅之邪布阵,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的阵法已不输于我了。”
傅之邪凌空而立,衣衫飘飘,脚下汹涌的江水惊石拍岸,卷起千堆雪。
“起!”
一声重喝,傅之邪两手如爪虚抓,江面立刻变得骇人起来。足有五六米高的浪剧烈的掀打着船只。一头由江水组成的巨型龙头缓缓抬起。
傅之邪双手连拍,一条百里作的巨龙之象便呈现了出来。这条龙脉以水为躯,鳞爪俱现,硕大的龙头高高昂起,张开大嘴,一声长啸,掀起百丈高的巨浪拍打而来。
这么大的动静,立时引来了全船人的观望。
冰黛儿凝目而望,寒霜的脸上略有一丝担忧。安若冰站在她的身边目光紧盯着江面,道:“师姐,这是什么怪物?”
“不是怪物,而是沧江在此处形成的龙脉。傅之邪竟然公开捕捉龙脉,他究竟想做什么?”
鹿犀与萧声寒并立,右手紧握住剑鞘,显然是想随时伺机而动。萧声寒望着江面凌空而立的傅之邪,正大展神威,擒拿这条巨大的水形龙脉,心情万分的复杂。
沧江行至滪牯峡段,本就湍急,此时龙脉兴风作浪,一时更是巨浪滔天,使得行驶在江面的船只都有覆翻之险。
傅之邪也没想到这股龙脉已有了神通,颇是费了一翻手脚,更是搞出了莫大的动静。擒到这条龙脉之时,他便张开大嘴,直接吞噬了。
就在他刚吞噬了一个龙头时,从江面其他船只处飞腾出几道身影,个个身姿矫健,衣袂飘飘。一道粗如闪电的剑芒打断了傅之邪继续吞噬的动作。
傅之邪电目环视,随手将剩下的龙脉封进了一个玉盒之中。嘿嘿嘿长笑道:“几位,竟敢来抢傅某人的东西!”
一共来了四人,团团将傅之邪困在中间,但四人谁也没有动手。
冰黛儿望去,见四位都是青年人,有雷家的雷动,林家的林涉,月华宗的郎远,太岳宗的贺豹。她也冷哼一声,虽然没有动,却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贺豹将手听长矛一指,喝道:“小子,放下手中灵盒,否则今天就要让你葬身于此。”
“你是何人?”傅之邪双眉一抬,沉声问道。
“太岳宗贺豹是也。”
“我曾经认得你们太岳宗的高万峰,不知高兄近况如何?”
“你认识高万峰师弟?”
傅之邪又将目光定在雷动身上,哈哈一笑道:“这位朋友,当日黑风湖一别,还记得某家否?”
雷动长吸一气,这才认出了傅之邪,在黑风湖口竟以灵王之阶从他们一众的灵宗手上夺走了水属性的灵种。当日此子大战四方的情影还历历在目,此时,此人已是为宗三阶,而自己也到了灵宗八阶,但他丝毫没有把握。
不过,做为雷家子弟自有其傲气,意念一动,锁定了两枚霹雳弹,咬牙道:“当日让你趁乱夺走一枚灵种,今日是绝不可能了。”
雷动又对其他三人道:“几位,此子战力非比寻常,我们先合力拿下此人,再来决定龙脉的归属如何?”
“好!让我看看他的战力到底如何不同寻常。”话音一落,身形飚射而来,手中的长矛直搠而至。
傅之邪踏前一步,低啸一声,体内的灵脉疾转,他已运起了《九脉帝王拳》,虽然只炼化了八脉,但已能使用此拳,只是在威能上打了折扣。
一拳击出,一道龙形的虚影脱体而出,直朝长矛而去。
嘭!
贺豹身如断鸢,跌入百丈外的沧江之中。
而傅之邪仍凌空而立,那道龙影却萦绕不去,竟在他的身边盘身而立。
其他三人面色凝重,贺豹的实力不低,竟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而对方刚才这一拳,不但有龙影,还有一丝龙威。这战技的等级绝对不低。
雷动大喝道:“我们一起上!”
霎时间,雷动、林涉、郎远三人形成犄角之势,齐齐攻来。傅之邪仰天长笑,黑发飞扬,有说不出的霸气和不羁,让昊然正气宗船上的人热血沸腾,几位女弟子更有目露花痴。
鹿犀也不由心中一叹,也不得不佩服傅之邪的确有些魅力。冰黛儿虽然还是脸若冰霜,但目光中已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
“区区几个土鸡瓦狗,也敢来抢傅某的东西,真是活腻了。”说话间,他已收起了灵盒,双拳齐出,顿时有三条龙影破体而出,朝着三人袭去。
嘭嘭嘭!
龙影散去,而三人也被傅之邪击退十余丈,个个喋血。
傅之邪身形一闪,一步跨出,已到了跨过十丈,到了林涉身前。林涉大骇,想暴退,却发现一道剑光闪过,立时失去了知觉。
看着前一刻还衣袂飘飘的林涉,此时却已成了无首之尸,坠落于江心之中。傅之邪身形再一闪,雷动和郎远都大骇,两人化作两道电芒激射而去。
昊然正气宗的船上鸦雀无声,众人本以为会有一场血战,但谁知不过三两招,就被傅之邪打伤一人,杀了一人,另外两人亡命而逃。而傅之邪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人头,直追郎远而去。
郎远身后毛孔倒竖,心有不祥,大喊道:“屈师兄救我!”
“神也救不了你。竟敢来打劫我傅某人的东西,向来只有我抢别人的,还没人敢来抢我的。”
郎远亡魂大冒,将灵力运转到极致,眼看大船就在眼前,再次惊呼道:“屈师兄救我!”
傅之邪冷哼一声,一道剑芒激去。眼看剑芒要射中郎远时,却被大船上飞射来的一支发籫给打偏了。郎远跄踉的跌落在大船上,狼狈万分。
一位面相英俊的公子负手而立,手中捏着一柄纸扇轻摇,红唇白齿,淡淡的道:“这位道兄,不过一件小事,你已杀了一人,还要再伤及性命吗?”
“抢我傅某人的东西,这可不是小事,而是祸事,天大的祸事。”
“说抢,有些过份了。天地灵物,有德者居之。这沧江龙脉,并非是你所豢养,如何是你的东西呢?”
“这么说你也想要了?”
“我不想要,只是不希望道兄咄咄逼人。”
“那就好,如果你也想要,说不得再战一场。不过,你们的人到底还是想抢我的东西,要我不杀他也行,必须要我补偿。”
“补偿?”
“对,这叫精神损失费。”
“那你想要什么?”
“听说你们月华宗有一款名叫月华丹的不错,就给我二粒月华丹算了。”
胡云飞是月华宗的侥楚之一,这次由他带队。以他的实力并不惧傅之邪,但他已看到冰黛儿的身影。昊然正气宗势大,胡云飞虽然生气,还是忍了下来,抛过一个玉瓶道:“请了!”
“哈哈,这位道兄真是好人,我刚才不过是说笑的,即然道兄这么客气,那傅某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兄怎么称呼?以后就是朋友了。”
胡云飞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干笑一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傅之邪又朝着雷家的船只而去,人还未到,声音已到:“雷家的人听着,刚才雷动惊扰到我老人家了,必须赔偿精神损失费,月华宗的人已赔了一瓶月华丹,你们想赔什么?”
他这一声高呼,数里内江面上的船只都听到真真切切,胡云飞差点想吐血,这次不但丢了面子,连底裤都输了,早知如此,不如战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