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廖化按照盛凡的谋划开始,整个村子的黄巾军士忙碌起来。
异日清晨村中空地上,一队队黄巾士卒,站立于广场上,廖化站立在平台上,看着台下众人道。
“儿郎们,成败在此一举,众人依计行事,随我出征!”
当下黄巾军飘起旗帜,浩浩荡荡的列队出发,不过他们所走的路线倒是颇为奇异,好像是一张蜘蛛网一般,四散开来。
盛凡站在高处看着军队出征,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众多的将士征战沙场,一股澎湃之感油然而生,要是哪一天我也有这样一支军队那该多好。又暗暗担忧:我第一次使用计谋,也不知道对方将领会不会上当,希望一切顺利吧。
廖化自领全部骑兵,百余人。打着高高的旗号,一路上风尘仆仆,直奔官军杀来。
官军营寨内,早有斥候报告说黄巾军从村中杀出来。
“来的好,这群缩头乌龟终于出来了,哈哈,吾计将成,来人,擂鼓聚将。”
不多时,一队队官兵聚集起来,正看这些官军一个个气势高昂,挺着强壮的胸膛,铠甲鲜明,刀剑锋利,远不是寻常的军队可比,想必这是一支精锐。
朱轶站立在高台之上,俯视着这支百战之兵,有次雄兵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呀,想着即将到手的功劳,朱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兵士集合的差不多了,朱轶一声令下:“儿郎们,随我一起上阵杀敌。”本人则胯上一匹枣红马,“蹭”的一声飞跃而出,后面的部队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马蹄声轰隆隆作响,大军出发。
朱轶带领军队刚出寨门不久,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黄巾军。双方也不多言,纷纷摆开阵势,准备交战。
官军一边,骑兵护卫两翼,刀盾手在前,弓箭手紧挨后边,层次分明,阵型整齐。
而反观黄巾军这一边,队伍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人围成一群站着,毫无阵型可言。
”哈哈哈,朱将军,这群黄巾贼寇不知兵法,就连排兵布阵也不懂,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末将只要二百部骑便可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末将只要一百。”
“末将只要五十。”
看着手下人争抢军功,朱轶心中鄙视无比,为了稳定军心,他说道:“诸位不必争了,我等一同前往灭贼。”
诸将觉得这样最好皆言道:“诺。”
两军相拒,廖化策马来到阵前,说道“我乃彭脱渠帅前锋司马廖化,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区区黄巾贼寇焉敢造次,你家朱轶爷爷在此,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朱轶一身鲜明的铠甲,拍刀立于马上呵斥道。
“我倒是谁,原来是前些日遇到的手下败将,快叫那个穿红甲的出来,我不杀无名小卒。”
“哎呀呀,竟敢如此小觑于我,反贼拿命来,众将士随我一起杀。”朱轶一声令下,全军冲杀过去。
一时之间,黄沙漫天,厮杀声此起彼伏。
廖化看见朱轶领军杀了过来,一个转身,朝着另一边策马跑去,黄巾军士撒腿就跑,旌旗锣鼓丢了一地,半点抵抗都没有。
“哈哈哈,朱将军这些黄巾贼寇果然不堪一击,这就跑了,哈哈哈。”
“倒是有些古怪,那个领头的黄巾贼寇有点本事,断不会如此简单地就退走,八成是有诈,速速传令,命令士卒不要追击,回营待守。”朱轶还是不想和黄巾军硬拼,更多地保留自身的实力。
不一会功夫,廖化又来到另外一处。看着把守的几个官军喊道:“速速前去报信,告诉你家将军,他廖爷爷在这里等他过来决一死战。”
“蹭蹭蹭”几声马蹄声响起,朱轶绕了一圈带领骑兵来到廖化面前。
“好你个贼子,你家朱爷爷好心饶过你的性命,你还敢前来送死。黄巾小儿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今天有本事你就告诉我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家廖化爷爷就在这里候着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贼,吃我一刀。”言罢,朱轶手持长刀,御马作奔雷之状袭来。
廖化见情势危急,用力拉住缰绳,“驾,驾”用鞭子猛打马屁股,谁知那马吃痛之下直起身子,竟然把廖化从马背上给摔了下来。
亲卫见此,号令弓箭手射住朱轶,别让他靠过来,然后把自己的马让给廖化,众人又再次逃跑起来。
朱轶被弓箭阻挡,看着落荒而逃的廖化,大声地笑骂他是无胆匪类,也不气恼,吩咐军士好生防守之后便领军回营了。
反正这些黄巾军也跑不到哪里去,等过几天,待其斗志丧尽,我再一举拿下。
看着座下的宝马,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廖化略做歇息,马上又领兵往村后的方向杀去。
营寨中的朱轶刚刚脱下甲胄正准备痛饮一下,帐外进来一传令兵说是敌军突袭,惹得朱轶当场大怒,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把碗猛摔在地,提起长刀冲出帐门,亲兵拿着甲胄紧随其后。
廖化手持长戟,哗地一刺,一名官军的脖子便喷涌出红泉来,当场战死倒地。
“贼子好胆,吃你朱爷爷一刀。”正在廖化杀得正欢的时候,朱轶带领着骑兵赶到。
朱轶身先士卒,独自一骑冲到廖化身前,沿途阻拦的黄巾兵士都被他的长刀腰斩,身体里的内脏和肠子流满一地。
廖化见朱轶来势汹汹,自是不敢大意。
他双手握戟,双腿紧夹住马腹,看准时机,猛地一劈。
“当”的一声,朱轶的长刀与廖化的长戟在空中来了个直接碰撞,产生的巨响震得周围的士兵抱耳嚎叫。
朱轶又是一招,横劈过来。
廖化化攻为守,长戟一挥挡住了朱轶的长刀。
朱轶手上用力,顿时间廖化陷入刀影之中。廖化武艺也是不凡,又是转守为攻,趁着朱轶力尽的空挡,长戟一伸直冲朱轶面门而来。
朱轶只好御马后撤几步,这才躲过这惊险一击。身后的官军看到主帅遇险,急忙策马赶到。廖化看到官军赶了过来,也不再追击,策马转头就走了。
朱轶看到廖化要跑怎么能够吞下这口恶气,命令手下追击黄巾。
战马奔腾声音响彻这片战场,幸好廖化此刻所带的都是骑兵,一行人往村子狂奔而去。
“追,快追,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黄巾贼给宰了。
随即狠抽几下马鞭,一溜烟地直追了上去。
廖化等人被朱轶追到村口,后面的孟章、平邑见此,拍马前去助阵。
众人会合,转身正对迎来的官军。
朱轶也来到了村口看到了孟章等人后,勒住战马,其余人等也停住了脚步,双方对视,场面一度寂静。
“來将可有胆过来一战。”廖化叫道。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我可饶你不死。”朱轶答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有本事领军过来与我一战。”廖化喊道。
“将军,村中隠有襟旗闪动,恐有伏兵。”身旁一个校尉提醒道。
“的确如此,诸位不觉得黄巾军今日的动作有些异常吗?”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暗自垂头思索。
“汝等胆小之徒,既然你们不敢来,那就我等杀过去。”只见一声号令下来,村口处黄巾军旗涌动,不断可以看到有黄巾军士从村中杀出,气势如虹,叫喊声连绵不断。
朱轶哪里想到黄巾军敢主动出击,队伍也是稀疏的排着,遇到这阵势,士卒皆是惊骇不已,朱轶看见士气全无,慌忙撤军。
回到营中,又是传来各处黄巾扰袭的战报,朱轶端坐上位,听着战报沉思不已,而后下令不可出击。
众将不明其义,忙问道将军何意。
朱轶答道:“此乃困兽犹斗也,对方营中也有高人,想借此消耗我军精力,好借此机会突围。”
“可是万一贼子真跑了,那可如何是好?”诸将问道。
“哈哈,诸位不必忧虑,黄巾贼人虽然人多可是无马,又哪里跑得了本将的手心,只不过…………”朱轶顿了顿。
众将静静地等着朱轶把话说完。
“只不过离村不远处有一树林,万一贼寇跑入当中可就麻烦了。”
就在众人商议时刻,门外传来军报,大批黄巾贼从村中逃窜而出,正往树林方向移动。
朱轶大叫不好,立马点齐兵马杀奔过去。
不多时,朱轶又回到了军营当中,黑着脸把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些狗娘养的黄巾贼,跑的可真是快,我们一到他们就溜了,朱将军我等可如何是好?”
朱轶一听,摸着下颌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有了,我等今夜就杀过去,黄巾军必然没有防备,一战可定局势。”
众将闻言皆眼前一亮,都赞叹此计甚妙。朱轶一一安排下去,具体细节自不用祥说。
当晚三更天,朱轶带领手下部队人衔枚马裹蹄,火把皆灭,暗暗地朝着廖化等人杀去。
来到村口,朱轶发现只有几个火把稀稀疏疏的亮着,但是村中却有一处地方火把密集,在黑夜里格外刺眼,那一定是贼营的所在地。
朱轶安抚下激动的心情,几个呼吸过后,大声喊道:“众将士随我斩杀黄巾贼寇,杀呀!”
马蹄声轰隆轰隆的朝着村中奔去,一支支骑兵队在将领的带领下,向各个方向袭去。
不多时,村中火光冲天,黄巾军士大喊官军来了,快跑吧,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在叫喊声与火光声中,朱轶高兴的再度策马,直奔营寨而来,但令他奇怪的是路上没有碰到一个黄巾贼,要不是喊杀声响起,他还以为落入圈套了。
说来也是奇怪,村中的道路显得格外宽敞,他策马奔驰,竟无一个异物阻拦。
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袭,朱轶也来到了营寨不远处,此时的喊杀声已然听不到了,只是到处浓烟滚滚。
按下心中的一丝不安,朱轶带兵杀向在营寨门口集结的小部队,这里但是很宽广,有利于骑兵的冲杀。
朱轶身先士卒,大腿一夹战马,马儿便飞跃而出,长刀在夜色下映现出点点寒芒,朱轶眼色猩红,看着不远处的黄巾军,仿佛是一个个军功在向他招手。
而反观孟章这一边,出奇的镇静,孟章看着冲过来的朱轶等人,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真如二狗子所预谋的一样,这群官军果然上当了。
“来人,给我放箭。”孟章一声令下,身后出现几个弓箭手,射出区区几支箭。
朱轶用刀随手拨开飞来的箭矢,软绵无力。朱轶更是欣喜,看着眼前的孟章叫道:“黄巾贼子,去死吧。”说完纵马跃起,长刀从上空劈来。
说时迟那时快,孟章往下一蹲,操起脚下的一根长矛,从下而上正对准着朱轶。
朱轶被那突然出现的长矛,吓得魂不附体,危急之中,朱轶猛地手拉缰绳,强行改变战马的落地位置。
只听“噗”的一声,战马的颈部被刺了个对穿,而朱轶本人则是幸运的被马摔了出去。
看见朱轶无恙,孟章暗骂一声晦气,不再管他,其身后追随而来的骑兵快到跟前了。
“举长矛。”黄巾士兵听到号令,纷纷从地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长矛,一根根木质的长矛长达两米,密集的对准冲击过来的骑兵。
“吁,快停下!”前排的骑兵想勒住飞奔的战马,可哪里来得及。
前排的一队骑兵风一般地撞上长矛,“噗呲噗呲”。长矛刺穿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远处躲在暗处的盛凡看着一个个被串在长矛上的还在哀嚎的骑士心怀不忍,唉,这就是战争,留下的只有死人罢了。
后面的骑兵觉查到了前面的异状,减下速度来,这才得以幸免于难。
官军骑兵望着眼前的森然长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幸亏早有亲兵把倒在地上的朱轶给扶起来,朱轶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一只手不断的有鲜血流出,看这样子应该是骨头断了,此时的模样可谓凄惨无比,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将军我等如何是好?还望将军定夺。”
“我等中计了,传我将令,后队改前队,徐徐撤退,返回营寨。”
“诺”
朱轶在亲兵的搀扶下回到马背,忍着剧痛,一手拿长刀,一手拿缰绳,就欲回撤。
孟章看到朱轶想跑,出声道:“怎么跑了,朱爷爷,我还在这等你的长刀伺候呢。”说完挥舞起自身的大刀,作劈砍状。
“老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人家朱将军不是用刀砍了吗?不然拿手臂怎么还在渗血呀。哈哈哈哈”平邑附和道。
“哎呀,我说呢,看来是眼神不好使,怎么砍到自己身上去了,八成是晚上没睡好。就这眼神还跑过来做什么。”
听到孟章和平邑的一唱一和,朱轶叫道:“欺人太甚,贼寇,我今日要是不把你们碎尸万段,难消我恨。”言闭,朱轶就欲回军厮杀。幸得周边校尉死力劝住,方才作罢。
朱轶等人正欲回撤,忽的前方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四周也有马蹄声响起。
朱轶定眼一看,原来是先前他派去袭击黄巾军的其他人马,朱轶正准备询问发生了什么,忽的发现不远处火把闪动,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出现。
不一会子,朱轶就发现自己被黄巾军包围了,周围全是火把,火把下都是一个个头系一条黄巾手持长矛的敌军。
吾命休矣,到底是何人出此诱兵之策。朱轶心中彷徨不安地想到。
“汝等你已被我团团围住,再不投降更待何时?”廖化现出身形,喝问道。
“我等世受朝廷俸禄,承蒙圣上不弃,荫封为官,奉旨剿贼,为江山社稷略尽绵薄之力。如今若降,岂非不忠不义,猪狗不如。”朱轶回斥。
“杀”廖化听闻此言,也知道劝降已经不再可能,直接下令,全军冲杀。
望着周围渐渐逼近的长矛,朱轶心中彻底陷入绝望,看着自己带领的七百余军士。朱轶喊道:“诸公随我讨贼本应富贵显达,如今落入如此境地皆是我朱呈桑一人之过,累受诸公,呈桑愧不自已,今日唯有一死,才能洗脱吾之罪过。只望能活下来的将士,告知我叔父,呈桑并没愧对其栽培之恩。”
“杀呀!我等誓保将军杀出重围,众将士随我冲锋!”
一群骑兵,面对长矛毫不畏惧,硬生生的用自身的血肉之躯冲开一条血路。
黄巾军士手中的长矛只是临时赶制,并不结实,伴随着官军的不停冲击,长毛不断地被折断,包围圈隐隐将被突破。
朱轶位于马上,凭借优秀的骑术,单手持刀不停地斩杀着自己周围的黄巾军士,一道道飞起的血珠很快就把他染成了血人。
朱轶确实勇猛,随着他不停的杀戮,包围他的黄巾军也越来越少,似乎有生的希望了。朱轶心中升起新的希望,力气恢复了几分,动作更加迅猛。
忽地一把长戟斜着刺来,朱轶回刀一挡,感觉整个手臂都麻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廖化杀来。
二人对视,朱轶知道今天是跑不了了问道:“此计出自你手?”
“不是,乃是我军中一个孩童。”
朱轶以为对方故意折辱他,也不反驳。“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此人之才不下我之叔父。”
“汝若肯降,还来的及。”
“何须多言,大丈夫马革裹尸,来吧!”说完,朱轶主动进攻起来,他深知唯有杀了眼前这人才有一线生机。
朱轶跃马而起,又是晴天一刀,廖化使戟长刺,怎料朱轶并不闪躲,竟然以伤换伤,打算同归于尽。廖化只好放弃这一击,把身体后弯,躲过这一刀。
朱轶不再缠斗,策马往前奔去,他深知自己此时绝不是廖化的对手,便使了这一计谋。
廖化赶紧策马追去,从马鞍处取出弓箭,一箭射出,正中朱轶战马,朱轶本人也跌落下马。
廖化策马来到朱轶身前,长戟挥舞而下,朱轶拼死力挡,奈何气力已尽,长刀被戟击飞,廖化又是一击,朱轶惨叫一声,胸口血流不止,当场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