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咱们班的同学想转入他们学校，咱们不能阻拦……”

“这算什么条件？咱们班应该没有人会转进他们学校吧……”

“嘿嘿……我就不说刘校长的坏话了……刘校长的原话是……只要咱们班的同学转入他们学校，学习费用全免，吃饭住宿全免，每月还补助十块钱……另外，只要在六大赛省赛上拿到名次，学校再单独奖一百块钱……”

我去……这刘校长疯了吧……我一直当她是个很好的长辈尊敬她……她就这么挖我们的墙角？

“没有人动心吧？”我问……

“应该没有人动心……咱们同学间都是什么关系……是钱能收买的吗？”青山很大气的说……

“第二个条件呢？”我问……

“第二个条件啊……就是，你暂是被她禁止了……”

“我？被禁止了？被禁止什么了？”

“被禁止进入他们学校了呗……”林翠说

“为什么？”

“刘校长说这个要求是他们全校老师提出来的……怕你撺掇着他们学生闹事儿呗……”青山说……

“其实我觉得……”林翠笑了一声，说：“他们肯定觉得你不在班里，咱们班的同学们就比较好忽悠……给他们挖咱们的墙角创造条件……”

我去……这刘校长挖墙角不是跟我开玩笑啊，是来真的啊！

青山林翠不没心没肺着笑着，觉得这是个笑话……

但是，我这三十多年的灵魂可是知道的，人性是无法考验的……想要人们善良，我们必须给善的方向设置方便，而不是给善的方向设置障碍，去考验他们……

给善的方向设置障碍去考验人性……那是比杀人放火更丑陋更罪恶的事！

所以……我真有点担心了啊……

如果真有人想转到实验小学去……我真没什么理由阻拦……

这种事……只能看学生个人的选择了……

昨天王芳他们想转到我们学校去，我没答应……今天刘校长就来挖我们的墙角……

刘校长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不过，这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啊……好学生谁不想要啊……

暂时没闲心管这件事……

找了医院，又确定了白妈妈做手术的时间是上午九点钟……

我们没头没脑的忙了一些准备工作……九点钟就到了……

白妈妈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们十九个小萝卜，靠着两面墙角坐了两排……

等吧……这时候，真不适合说话……小萝卜们倒是带了几套卷子……但是都没心刷题了……

从上午九点，等到中午十二点……

从十二点等到下午两点……

从两点又等到下午五点……

越等……我的心越悬了……

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足足八上小时了啊……这手术还没做完……病人还能从台上下来吗？

当中，护士慌慌张张跑出来几趟……我上去拦着问……都被一句正在手术中给打发了……

不详是越来越近了……我打眼看了一下我们班的学生，好吧……我们班离孤儿院恐怕又进了一步了……

本来山里人生艰难……忍受不下去的父母，离开这个世界的离开这个世界，逃到山外的逃到山外……我们班父母不全的同学，黄鹄黄凰姐妹，柳燕，张树林，如今怕又要加上一个白雀了……

好在一点儿是，白雀比柳燕坚强的多……应该比较好安抚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

从走廊外面跑进来两个人……

是紫鸿和白鹭……

“你们怎么来了？”我有些吃惊……

“昨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回来的，但是秦厅长非要让我们去看望一下向老英雄……今天上午看望过他们，就马上赶回来了……”紫鸿略解释了一下，就问……

“白雀妈妈怎么样了？”

“在手术室里，还不知道情况……”

紫鸿和白鹭上前抱了抱白雀，安慰道：“放心……还有我们呢……”

白雀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紫鸿想起了什么，又转身找到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全是一百的，差不多一千多块钱……就吃了一惊：

“你哪儿来的钱？”

“跟秦厅长借的……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林翠说你们去借钱了……怕你们借不够，来的时候就跟秦厅长借了一千六……跟他说好了，用下次的奖金还……”

嘿……老秦真放心这俩姑娘……让这俩姑娘拿这么多钱回来……真把她们当成大人了啊！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护士推着白妈妈走了出来……

我先看医生的脸色……

这医生的脸跟石雕的似的……僵硬的都往下掉渣……

“我妈妈怎么样了？”白雀忙问……

“手术成功了……”医生毫无感情的说……

我们的心哗的一下，放了下去……

“但是……”医生接着说……

我放下去的心没有停，顺势就往下坠……

“具体有没有成功……还要等病人清醒过来才能确定……”

“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我忙问……

“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应该能够清醒过来……”

我的心这才安生下去……

医生说话向来报忧报喜，留三分余地，我理解……

他即然说手术成功了，那肯定是成功了……

后面的话，不过是给他自己留的余地罢了……万一出什么问题，也好解释罢了……

但是万一就是万一，不是一万……所以，万分之一的机率……一般人没那待遇能碰上……

送到监护病房……护士阿姨把我们都赶了出来，只准留下两个人看护……

白雀和林翠留在了病房里……我们从病房里出来，还没在走廊里站定，就又被撵到了大厅，接着，就被撵到了院子里……

“行了，白妈妈看来是撑过一这劫了……大家也放心了，别呆在医院里惹人烦了，该回实验小的接着回实验小吧……”我说着，又问青山：“排好班了吗？今天谁值班？”

“昨天没来的及排……那今晚我和……”他转头向后面看……

“我跟你一起吧……”紫鸿说……

“你刚回来不累吗？”我问……

“不累，在车上睡过了……”

“那行，今晚你跟青山值班吧……白雀……可能不会愿意走……就让他呆在病房里吧，等他妈妈醒过来，她彻底放心了，再让他休息……”

“你去哪儿？”青山问我……

“我带同学们去实验小学啊……刘校长不是要留咱们同学在他们学校上几天课吗？”

“刘校长可说了，禁止你进他们学校……”

“诶……说说而已，还能当真了？我不信她会把我撵出来……”

“他们学校的老师还要找你算帐呢……”

“没关系，本来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还帮他们把王芳他们要逃到咱们学校的念头给掐了呢，说起来他们还得谢谢咱们呢……”

“对了……”紫鸿说：“从省城回来的时候，秦厅长让你写信给唐雅言，问问试题集的事究竟怎么回事？咱们不能一直背着黑锅啊……”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给唐雅言写信……”

“还有……”紫鸿又说：“秦厅长还让我给你捎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

“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

我……懵……

“这真是老秦留给我的话？不是你编瞎话逗我玩的吧？”

“真的……你问白鹭……”

“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我问他，他说，让我把话带给你就行了，说你会明白了……

我会明白的？我明白个屁呀……

我除了知道这句话出自论语子罕外……我真不明白他给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跟咱们开玩笑说的，还是认真说的？”我问……

“当然是认真的……他很郑重的叮嘱我把这句话带给你……”

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虽覆一篑，进，吾往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为山九仞，差了一篑不到九仞，放弃了，是自己放弃的，跟别人没有关系。为山九仞，才在地上堆了一篑土，没有放弃，也是自己没有放弃，跟别人没有关系……

总的意思是说，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是坚韧不拔的做下去，还是做半途就放弃，跟别人，跟外面因素都没关系……只在于自己的选择……

为山九仞，止，吾止也。进，吾进也……

为山九仞，止，吾止也，进，吾进也……

这话的意思还真不好猜……

他想让我干什么呢？

老秦这究竟什么意思？

至于吗？说句话都要绕到月亮上再绕回来……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又不是地下党传递消息……

恶趣味？

还是真有什么话，他不能直说，只能暗示……

应该是恶趣味吧！

“他还有别的话吗？”我又问……

“其他的话，都是夸咱们呢……说咱们有希望成为黄金一代……让咱们继续努力，争取成为真正的黄金一代……把人类社会引领进真正的美好时代……”

老秦这是骂我们啊，还黄金一代……我们算什么黄金一代，跟建国前的老革命们比的起吗？跟建国后的那一代劳动疯子比的起吗？

夸人也没这么骂的啊，夸的太狠了就是骂人……

老秦……没必要骂我们啊，就算是骂我们，他直接骂就行了，我们还能不听着吗？用得着拐着弯骂我们吗？

难道他真的寄希望我们成为黄金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