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局长，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清诚问……

“老方，你是要把我们当西瓜切了？”青山质问道……

“方局长，你们过份了啊！”紫鸿说……

“方局长，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会不会不同意？还是觉得我们只能听你们的安排？”

方局长见这群惹不起的小祖宗们已经群情激奋……一边在心里大骂冯校长情商比猪笨专门挖坑埋队友，一边把双手摇的跟螃蟹似的，大声辩解道：“没！不是这个意思……黄鹄你先不要骂人……先听我说……”

黄鹄已经爬上了课桌，拉开架势准备开喷……

方局长可是见识过黄鹄站在领奖台的桌子上，大骂四方，气的全场的老师和领导恨不得不要脸面上去撕了她的嘴的情景……

他可不想被这个小姑娘喷……关键是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小姑娘的战斗力，真让小姑娘对着自己开骂，今天就得进医院了……

清诚忙拦下小姑娘……又不是阶级敌人，还用不着黄鹄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出场……

小姑娘忍住没有开骂，但气呼呼的站在桌子上不肯下来，一双大眼睛瞪着方局长，极具威摄力的等着方局长的解释……

清诚也让同学们先安静下来，听听方局长怎么说……

“这件事还没跟你们商量，是我们不对，我先跟大家道歉，不过，我要说明的是，刚才冯校长说的，把你们班分成两半，一中十三位同学，二中九位同学……我们是这样商量过，但是，这只是最初商量出来的一个意向，最后必然还要征得你们的同意，你们不同意，这就是一堆废话……所以你们不要激动，没有人强行要分你们，愿不愿意分开，全在你们自己的决定……”

“我们不分开，绝不会分开的！”青山断然说……

“对！对！”同学们在下面齐声喊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方局长又手向下压，安抚着同学们的情绪……然后声嘶力竭的喊：“我知道同学们感情好，也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愿意分开……无缘无故的，我想要把你们分开……我有病啊！”

方局长大喊着，把同学们的杂音镇压下去了，喘了两口粗气，才接着说：“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我也是替你们着想，也是替一中二中两所学校着想……当然，我也有一点点私心在里面……”

“先说说我的私心吧，你们都是好学生，每一位同学都是天才，我觉得你们在一个班级里太浪费了，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全县学生分成二十一个班，让你们每位同学带一个班……这当然是妄想……但是，把你们分成两组，去带带一中和二中两个学校的学生……这确实是我希望看到的，是我个人的一点儿私心……”

说到这里，见同学们张嘴又要说话，方局长忙加大声音，加快语速说：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为了我这点儿私心让你们分开，你们肯定不会理解，也不会同意！白白得罪你们……我没那么蠢……”

“主要原因是……我想让你们上免费上中学，不只是学杂费，也包括生活费……一切费用全部免除……”

“你们全班二十一名同学，学校不但免除你们的学杂费，还要承担你们的书本费生活费……我是PS县的教育局长，我很清楚各学校的财政情况……不管是一中还是二中，都负担不起……”

说到这儿，方局长瞪的汪校长一眼，才接着说：“除非你们愿意把你们的奖金补贴进去……”

说到这儿，他语重心长的说：“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的奖金花在中学上面，中学在咱们家门口，无论想什么办法，我都能让你们不花钱把中学读完……但是大学不行……大学没在咱们家门口，没有钱，人家不会让咱们进的……进入大学之后，离家远了，也不比在家门口，到了外面，干什么都要花钱……没钱就寸步难行……所以，你们的奖金必须用在大学里……”

说完，他又瞪了汪校长一眼……

汪校长张了张嘴，想辩解一句，但是方局长又没有明确说了错在哪儿了，要辩解的话，那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只好转头不看方局长，气哼哼的在肚子里运气练功……

“为了你们能免费读中学，我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你们分开，一中的财政好点，多负担一些，负担十三个人，三中的财政差点儿，少负担几个人，负担八个人……”

“我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然后呢，昨天找冯校长和汪校长一起商量了一下，两位校长都同意了……我就想着回头找个机会来跟你们商量一下，看看你们愿不愿意这么做……”

“只是没想到，昨天才跟他们商量好，还没来的及跟你们商量……今天，冯校长就突然找到我，说汪校长一个人来你们学校了……”

“我就想，坏了，我怕他到你们学样胡说什么把你们分了，让你们误会了，所以，才紧跟着赶了过来……没想到，他倒是没说把你们分了，却想把你们全诳进他们学校去……你们别信他的，他答应你们的条件，他此时或许是真心的，并没有诳你们的意思……但是，二中的现实条件摆在那里呢，他不可能兑现答应你们的条件……”

“方局长……这话说的就过了啊！”汪校长脸色难看的反驳道：“你怎么就这么对我们学校没有信心？你怎么知道我答应的条件就兑现不了？我还把话放这儿了，只要大河涧的同学们去我们学校，我就是砸锅买钱，我就是自己不要工资，也把答应他们的条件兑现了！”

“你这就是气话了……”方局长冷静的说：“别的不说，就一点儿，他们二十一位同学的生活费和书本费，你能拿出来吗吗？你如果能拿出来，我帮你劝他们去你们学校上学……”

汪校长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有些无赖的说：“只要他们去了我们学校，我就能想出办法解决！”

“你有个屁办法……进了你们学校就要吃饭了，一天没钱就一天吃不上饭……你怎么解决，是算计我的钱，还是算计学生们的钱啊？”

汪校长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结，突然转移话题，转头对冯校长说：“冯校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大河涧的？为了这点儿事，让人监视我……至于吗？”

“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又不是公安局的，哪儿有能力派人监视你啊……是你们学校的老师跟我们学校的老师吹牛呢，说明年就叫我们把名字跟你们换一换，因为你们学校把大河涧的那群妖孽包圆了……”

汪校长咬着牙低声嘟囔了一串脏话……不再说话了……

……

方局长转头对清诚青山紫鸿等同学说：“我的意思你们也都听明白了吧，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我们不分开！”青山说……

“对，不分开！”重峦叫道……

“绝对不分开！”树林说……

“我们不可能分开的……”紫鸿说：“您这个想法还是不要再提了……”

“你们理智一点儿，不要感情用事，你们总有一天要分开的，不是你们不想分就能不分开的，现在在咱们自己家，你们想不分开，可以任着你们的想法来，但是，将来上大学呢？上大学怎么办呢？你们也不分开吗？”

方局长苦口婆心的说：

“分开上学，是最合适的办法，你们能够一分钱不花，上到高中毕业，然后用中学竞赛的奖金去上大学……你们现在非要不分开，那么上中学可是要花钱的，把竞赛的奖金花了，上大学你们怎么办？”

“上大学的事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再说，总之，我们现在是不可能分开的！”林翠说……

方局长张嘴还想劝，但看着全班二十一位同学，二十位同学全是一脸决绝的铁了心的表情……

于是很心累的不想再劝了……

他转头去看清诚……只有清诚的脸上隐隐有一丝犹豫的神情……

“清诚，你觉得呢？”他问清诚……希望清诚能够用理智来决定这件事……

清诚没有说话，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清诚心里自然是跟同学们想法一样，全班二十一位同学是不可能分开的……但是，在他的心灵深处，有那么一丝丝的念头是，方局长说的也没错！方局长说的确实是对他们全班同学未来最好的安排……但是这个念头只有一丝，很小的一丝……

方局长满眼期许的看清诚，期望着清诚最终给他一个理智的答案……

但最终，清诚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局长走了，气呼呼的走了……他明明是全心全意为清诚他们全班同学着想……怎么这二十一个小祖宗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不想分开！他们怎么还能这么天真呢……早晚不是都要分开吗？只要关系好，不遗忘了对方，分开上学有什么关系，而且是在一个县城里，两所学校也没离多远，想见面，放学后跑几分钟就能见面……

他们一个个平时都跟成熟的跟大人似的，怎么到了这件事上，就这么执拗孩子气和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