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深夜,张大仙儿医馆,小王与张大仙儿商量对策,两人商量了好久,也没商量出一个办法。这七天时间里,小王再也没找到过苦尽,白天的时候,打听到苦尽跑到北城区去了,小王准备明天动身,前往北城区寻找苦尽。
现在城中流传一个故事,那就是有一个骗人又抗打的肮脏光头,这个光头不骗钱财不骗吃喝,只说谎话,已经有好多修真人士觉得被骗,气急败坏下殴打那个光头,那个光头被打的奄奄一息。到了第二天,光头一点儿事都没有的出现在大街上,每天气色红润却死气沉沉的在街上游荡,见人就问:“你能看见我手中的冰川雪莲吗?”
因为这个光头嘴里总是嘀咕冰川雪莲,导致杂文异物这本书销量大增,很多人都想知道冰川雪莲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开始,随便什么东西就能换到的杂文异物现在都涨价到一两银子了,还有些供不应求的样子。
“施主,你能看见我手中的冰川雪莲吗?”苦尽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游走了大半个城镇,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手中的冰川雪莲也只剩下了六瓣花瓣。
“哦?原来你就是这城中的老骗子啊!居然被我遇见了,还真有趣,你这手中什么都没有,何来冰川雪莲一说啊?”
现在很多人不像最开始那样,觉得被骗了之后生气的打他一顿或者直接离开,而是与调侃调侃苦尽,为自己枯燥的生活添加一丝趣味,简单的羞辱苦尽让自己得到一些快感,等到晚上的时候,可以成为与朋友或者陌生人闲谈的资本。
苦尽也变了,一开始,如果有人愿意与他多聊冰川雪莲,他很愿意与他人多说一些,但是现在苦尽却不会与这种人多说,因为苦尽已经受够了阴阳怪气的调侃。也许苦尽转一个弯,来到下一个路口,可能就会发现他认真讲述的冰川雪莲的事情,会被那个人当成笑话讲给另一个人听,两个人哈哈大笑,然后联合起来简单的侮辱苦尽一番,当做笑料再讲给下一个人。
流言就像病毒,很快就传遍全城,甚至随着离开的人们传向远方,传染方式简单又单一,却效率十足,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口与口传播,全城上下掀起了“光头骗人”的狂潮。
苦尽被当做笑柄,茶余饭后闲谈无聊的时候都可以拿出来用,笑过之后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说的人多了,那些不相信的人也就相信了,维护苦尽的人也不再用自己微弱的声音为苦尽辩护,时间一长,雪原深处的城镇中有一个骗人的光头这件事情变成了真的,骗人的话长久不变,那就是:“你能看见这株冰川雪莲吗?”连带“杂文异物”这本书的作者穆恩也被所有人标上了傻子的称号,当然还有疯子的称号。
又过了一周时间,小王和张大仙儿都恢复了自己正常的生活,因为苦尽不想让他们找到,所以他们两个很难找到苦尽,两个人也就放弃了寻找苦尽的想法,干脆顺其自然算了,相信苦尽游荡够了会回去找张大仙儿的,因为那个婴儿还在张大仙儿那里。
苦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走遍全城,手中的冰川雪莲仅剩下三片花瓣,勉强保护中间纤细的花蕊。苦尽的变化很大,这一个月时间没少挨打,身上的衣服都被打坏了,零零散散地挂在身上,在雪中行走。
苦尽在路上走,大多数人都在窃窃私语,内容大多一致:“你看,那个就是骗人光头!你能看见冰川雪莲吗?哈哈哈!”
也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响起:“我记得我打断了他的腿,他怎么没事?”
“我不是震碎了他的内脏吗?怎么恢复的?”
“他的肋骨不是被你打断了吗?怎么活蹦乱跳的?”
有很多被苦尽“骗”了的人,都对苦尽出过重手,但是现在看见苦尽完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又问了自己一遍:“施主,你能看见我手中的冰川雪莲吗?”这些人有一部分恍惚了,他觉得苦尽可能真的没有骗自己,于是对身边的同伴问道:“哎,你说,他会不会说的是真话啊?他可能真的有冰川雪莲,要不然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我记得我下了很重的手啊!”
“什么?你信了?哈哈哈,你别逗我笑了。”
拿出杂文异物,指着其中一段话“活死人肉白骨......”,对他同伴继续说道:“你看这句话,再看看被咱俩打断腿的老光头,你觉得呢?”
同伴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你认为,冰川雪莲会放在哪呢?你看看他身上是衣服,根本无处可藏。”
“哈哈哈!”得到的回答是周围人的嘲笑,两人看着彼此,尴尬的笑了笑,坚定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不想成为下一个苦尽,不想成为他人的笑料。
张大仙儿刚刚吃过晚饭,准备插门熄灯,门被推开,狼狈至极的苦尽双手呈现捧水状走了进来。
张大仙儿一看,苦尽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担心的说道:“你可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穿成这样,你不冷吗?吃饭了吗?我给你热点饭吧。”
苦尽放下手中的冰川雪莲,无力的坐在书桌旁,抱头痛哭道:“呜呜...没有...没有人,没有人能看见,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呜呜呜,冰川雪莲......”哭到喘不上来气,哭到抽搐,委屈的像一个受到了欺负的孩子。
张大仙儿没办法判断苦尽是活在幻想中,还是真的痴疯了,又或者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此时,他需要做的就是让苦尽恢复正常。
张大仙儿连忙扶住苦尽,安慰劝说道:“没事没事,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真假又如何?你想救那个孩子,那就用你所说的冰川雪莲去救他,没准真的是我们看不见,而只有你看见呢?你说对不对?冰川雪莲活死人肉白骨,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治疗这个孩子的顽疾应该不在话下,你去喂给他就是了,他要是病好了,就算天下人都笑你又如何?何必在意别人说的话呢?”
张大仙儿在劝说苦尽的同时,也想知道苦尽是否真的在说谎,想让苦尽将他口中诉说的冰川雪莲喂给婴儿,如果婴儿真的好了,那说明自己错怪苦尽了,也说明了冰川雪莲是真的只有苦尽一个人能看见。如果婴儿病没好,那说明苦尽想要救那个孩子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变得痴疯,这样的话,自己就要做好收养苦尽的准备。
苦尽听到张大仙儿的话,恍然大悟,站起身,捧起冰川雪莲,说道:“对啊,我根本不需要别人来为我证明我没有说谎,因为我根本没有说谎,只要那个孩子活了,自然就证明了我说的就是真的!就算你们怀疑我,也会因为事实而变得相信我!”苦尽懊恼自己钻进了牛角尖,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
张大仙儿在一旁直点头,说道:“对对对,你快喂给他,那样我们就都知道你没有骗人,你没有说谎,你还是那个善良的苦行僧,不是他们口中骗人的光头了!”
苦尽已经发现他心中已经成为顽疾的执念,那就是想向其他人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苦尽走进里屋,看着熟睡的婴儿,用自己枯瘦的手轻轻的扯下一片花瓣,放到了婴儿的嘴上,花瓣化作荧光消失在婴儿的脸上,苦尽回头看了看张大仙儿。
张大仙儿此时正看着苦尽的双手在虚空中小心翼翼的做着什么,眉头纠结的拧在一起,无法相信苦尽说的是真的,突然发现苦尽转过头来看他,张大仙儿的面部表情从皱眉瞬间变成了温暖的假笑,尴尬的说道:“你看我干嘛?赶紧治病啊!”
苦尽点了点头,鼻音“嗯”了一声,又扯下一片花瓣,放到婴儿的嘴上,化作荧光消失不见,这回轮到苦尽皱眉了,因为两片花瓣下去,婴儿脸上的病态灼热没有丝毫变化,苦尽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一片花瓣连着花芯中的细须都放到了婴儿的嘴上,化作荧光缓缓消散。苦尽站直身子,一脸的渴望看着婴儿。
张大仙儿看到苦尽站直身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试探性的问道:“完...完事了?”
苦尽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张大仙儿有些尴尬,问道:“冰川雪莲...这么小吗?”
苦尽摇了摇头,用双手比量了一下,说道:“有一个拳头大,九片叶子和十三片花瓣,中间还有几根细须子,但是我这么长时间不吃喝不休息,还经常被打重伤,消耗掉了,就剩下三片花瓣和中间的须子了,已经全给他了,应该会好吧?”
张大仙儿嘴角微微抽搐,脑子向他下达了相信的命令,但是脑子自己却根本不信。
张大仙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婴儿根本没有丝毫的好转,甚至连变化都没有,看样子苦尽应该在说谎,张大仙儿识趣的没有再说一句话,静静的等着。
“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孩子睡醒了,开始了哭闹,苦尽眼中的希望也渐渐地变成了绝望。
张大仙儿悄悄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双腿,对苦尽说道:“啊...那个,你陪孩子一会儿,我去热奶,这小家伙有一阵子没见你,都不爱笑了,呵呵......”说完话后“逃”了出去。
张大仙儿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此时的苦尽,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苦尽,甚至连如何开口说话都不知道,生怕苦尽的病症会加重,也害怕伤到苦尽的心。
苦尽伸手抱起篮子中的婴儿,温柔的点了一下婴儿的鼻尖,小声责怪道:“你怎么还不好啊?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啊,才采到那株冰川雪莲。你快好起来啊,好起来了,就能带你到外面跑了,你喜欢什么,师父就带你去看,想看地上的月亮吗?可漂亮了!那是师父见过除了冰川雪莲之外最好看的东西了,还有你小王叔叔家的包子,可香了,比兽奶香多了!你还没见过佛祖,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庙里见见佛祖。你是我佛的传人,我佛一定会让你健康成长的......”
张大仙儿端着兽奶,在门口不敢进去,他怕刺激到抱着婴儿喋喋不休的苦尽。不一会儿,苦尽走了出来,张大仙儿将手中有些冷了的兽奶递给苦尽,苦尽接过来,一点一点的喂给婴儿,轻柔又温暖。
婴儿睡了,张大仙儿很疲惫,苦尽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张大仙儿强打精神,从屋子里拿出一身棉衣,这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就在苦尽走失的第三天就定做好的,张大仙儿将它递给苦尽,说道:“厨房有温水,擦擦身子,然后把衣服换上,这一个月你累坏了吧?今天就别打坐了,早些休息,两个月了,你就没好好睡过觉。”
苦尽失去了冰川雪莲的支持,身体疲乏异常,接过一身棉衣,走进厨房简单的清理一番,洗干净了身子后,倒在炕上盖上被子,临睡觉前嘟囔了一句:“怎么连冰川雪莲都救不了我的徒儿啊!”昏沉睡去,衣服并没有穿。
张大仙儿看着光着身子的苦尽,枯瘦的身躯上连疤痕都没有,想起两个月前苦尽满身鲜血的样子,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想不通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满身鲜血却不留疤痕,难道那些血都是别人的?
张大仙儿累了一天,头有点痛,便不再思索,坐在屋子里磨药看书,然后上炕睡去。
第二天中午,张大仙儿送走了此时最后的一个病人,对病人的家属说道:“你们回家的时候,路过小王包子铺时,让小王有时间来我这里一趟。”病人家属点头答应了,离开了医馆。
小王得知张大仙儿叫他过去,并没有着急,选择先忙完自家的生意之后再过去。
最忙的中午很快就过去了,小王与妻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擦干净自己的手,衣服什么的都没换,穿着沾满面粉的衣装走出了家门,朝着张大仙儿家走去。
小王来到张大仙儿家,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张大仙儿坐在椅子上,怀中还抱着婴儿,闭着眼睛睡着了。
小王走进屋子,关上了门,将婴儿抱在自己怀里,小声说道:“大仙儿?大仙儿!”轻轻拍了拍张大仙儿。
张大仙儿“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看着小王,说道:“来了?坐吧,这有热水你喝不喝?”
小王将婴儿放回篮子中,拿起椅子放到书桌旁,在张大仙儿身旁坐了下来,说道:“不喝,找我啥事?”
张大仙儿站起身,探头进里屋,发现苦尽还在睡,睡得很死,胸部浮动平稳,呼吸律动均匀,坐回了书桌前,对小王轻声说道:“苦尽回来了,昨天我休息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到现在还在睡,这俩月应该是累坏了。”
小王得知苦尽回来了,也轻手轻脚的探头进里屋,奈何木棍腿不配合,发出“哒哒”的声响,小王看了一眼苦尽,总觉得苦尽有些呼吸困难,胸部起伏频繁,不知道苦尽怎么了,又想起苦尽两个月的折腾,不知道苦尽是不是患上什么怪病了,偷偷回头看向张大仙儿,心想就算苦尽得了什么怪病,也逃不过张大仙儿的眼,张大仙儿既然没有与自己说苦尽身体有问题,那么自己也不用去担心,毕竟自己也不会医术。
小王不再多想,坐回椅子上,对张大仙儿轻声说道:“在雪原上折腾了一个月,在城里也折腾了一个月,肯定累坏了。我打听的那段时间,听说苦尽后半夜因为街上没人,追着巡逻兵问人家能不能看见冰川雪莲,说明他没日没夜的在街上乱走,肯定没休息好,让他多睡会儿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只不过这病好像又重了,昨天他很失落的跟我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冰川雪莲,我就有一个错觉,感觉他没有说谎,就让他把冰川雪莲喂给孩子,想要看看冰川雪莲是否真的存在,没准真的只有苦尽一个人能看见呢!他也同意了,两只手抓着空气往孩子的脸上放,好像真的喂了似的,喂完了还很失落,说冰川雪莲也救不活这个婴儿,看样子骗自己骗的很严重,甚至连我都要信了。”张大仙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小王猜测性的小声说道:“应该是心病,心病没有药可治,只能等时间来治,就是不知道这时间......能不能治好苦尽的心病,又或者加重他的心病。”
张大仙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就难说了。”
小王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想了一下苦尽起伏频繁的胸口,决定还是提醒一下,万一苦尽真有什么毛病,别耽搁治疗,便轻声说道:“你觉得苦尽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病啊?我刚才看他呼吸挺急促的。”
张大仙儿笑了,轻声说道:“晚间他睡觉的时候,我摸过他的脉象,强劲有力,你都不一定有他壮实,身体怎么可能有病?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你俩也相识十多年了,他什么时候病过?呼吸急促的话,应该是做噩梦了吧?谁知道了,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我用命担保,我不死他一定不会死。”
小王用木棍腿踢了一下张大仙儿,轻声说道:“晦气,别啥话都说。”
张大仙儿笑呵呵的轻声说道:“我一个道士都不在乎死这个字,你一个当兵的还小心翼翼的,真是有趣。”
两个人因为苦尽回来了,心情都挺不错,轻声闲聊了半个时辰,小王坐的屁股有些麻,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对张大仙儿轻声说道:“你费心了,照顾他们爷俩,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去寻我就好,我回去做包子去了。”
张大仙儿点了点头,站起身,送小王走到门口,对小王说道:“回去吧。”
张大仙儿送走了小王,抱起婴儿坐在椅子上,看着婴儿微微睁着的小眼睛,张大仙儿做了个鬼脸,婴儿傻笑着看着张大仙儿,张大仙儿捏了捏婴儿的小脸儿,宠溺的嘟囔道:“跟你师父一个德行,笑起来傻傻的。”
逗弄了一会儿婴儿,张大仙儿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不明白,苦尽浑身破烂、满身鲜血,自己也听说有人对苦尽下过很重的手,那些修真人士更是往死了打苦尽,但是苦尽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脉象也强的像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想不通。
小王刚走,里屋炕上的苦尽浑身是汗的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哈!哈!”的粗重喘气声甚至被外屋的张大仙儿听到了。
张大仙儿连忙放下婴儿,走进屋子里,轻轻拍打苦尽的后背,刚一接触,就感觉到苦尽的后背上满是汗水,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苦尽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舒服,就是醒了之后起不来床,我能听见你们说话,能感觉到门开了,就是起不来床,睁不开眼睛。听你们两个聊我的时候,我想起来与你们说话,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好像我的思绪与身体分开了似的,难受的要死。”
张大仙儿得知自己与小王的对话被苦尽听到了,有些尴尬,心里暗骂这秃驴耳朵还挺好使,特意小声说话都能听见,面上则故作轻松,夹杂一丝丝的尬笑,笑着说道:“哈,哈哈,你应该是鬼压床了吧?这一段时间你太累了,突然好好休息而且睡了这么长时间,容易鬼压床,这不是病,是你长时间休息不好导致的,你的脑子想要起床,但是你的身体觉得还需要休息,两者冲突了而已,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苦尽揉了揉因为睡得过多而有些胀痛的秃头,头一次听说“鬼压床”这个词,作为苦行僧的他是不能容忍被“鬼”压的,便对张大仙儿说道:“鬼压床?我怎么可能被鬼压床?真是胡说。我佛光芒万丈,普度众生,像我这般苦行僧怎么会被小小的鬼来压住?什么鬼能压得住我?”
张大仙儿拍了拍苦尽的肩膀,解释道:“鬼压床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形容这种思绪已醒,但是身体还在熟睡的一个词而已,跟鬼没关系。”
苦尽披上外套,走下地,听到张大仙儿的解释,点头说道:“我就说嘛,我怎么会被鬼压床呢。”说完话走了出去,去茅厕解手去了。
张大仙儿坐回到书桌旁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苦尽从茅厕回来,刚回来苦尽就张嘴说道:“大仙儿,我......”
苦尽门还没等关上,话没等说出口,大门进来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屋子里之后,中年男子直接开口对张大仙儿说道:“大仙儿,我娘最近咳嗽的厉害,您给瞧瞧。”
张大仙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好,来这边,我给她看看。”说完话之后指着厨房,对苦尽说道:“饭菜都有,饿了就自己热热吃吧,你把孩子抱里屋去,估计要来病人了,你先看会儿孩子,我要忙了。”
苦尽点了点头,抱起篮子,放进里屋,从厨房端出凉透了的饭菜,进里屋吃了起来,边吃边嘀咕:“我怎么能鬼压床呢?”耿耿于怀。
张大仙儿忙了起来,病人接连不断,一直忙到苦尽做好了晚饭,并且苦尽吃完了之后,张大仙儿才闲下来。闲下来的张大仙儿坐到书桌前,端起茶壶倒了一整杯茶水,一口就喝光了,连续喝了三杯才停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苦尽将怀里熟睡的婴儿放回到篮子中,倾听外屋没有了声响,知道张大仙儿应该是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便走出里屋,对坐在书桌旁闭目养神的张大仙儿说道:“吃饭吗?我给你热一下饭菜。”
张大仙儿点了点头,眼睛也不睁开,说道:“嗯,谢谢了秃驴。”
苦尽因为张大仙儿很累的原因,决定不与这个杂毛计较,悄无声息的翻了个白眼,前往厨房,拿出饭菜,简单的热了一下,放到张大仙儿的书桌上,轻轻拍了拍张大仙儿,示意他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