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光道:“这个,老夫也看不太明白。”
于志成道:“管他是谁,既然送上门来,怎么也得从他身上捞点利息,涵儿,快快替为夫打扮一番,半醉半醒正好。”
这厮就他妈一个尿性,喝死都不上脸,要装个醉酒还得抹点胭脂才行。
萧若涵手快,醉酒的扮相也简单,三两下就搞定。
于志成提起一坛五粮液,猛灌几口,弄得一身酒气,跌跌撞撞滚下楼,见严大人和一个胡子都有点花白的文士正坐在大堂里等候,这文士眉宇之间还颇有一股傲气。便摇摇摆摆走过去,中途还掀落几筒竹筷。
嗯?几时见过这小子醉酒?严颜一双小眼睛精光一闪而逝,站起来抱拳道:“老朽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请恕罪。这位乃是礼部侍郎丁清建丁大人。”
于志成结结巴巴道:“老,老哥哥,呃~,不是一向,一向公务繁忙,今日是什么,什么风把老哥哥刮来了?小弟,未,未曾远迎,呃~,还望恕罪。”
严颜道:“若非事急,老朽也不来打扰小兄,只是眼下小兄……,不然老朽明日再来拜访?”
于志成上前一步拉住他道:“既然来了,呃~何须明日,翠儿,翠儿,快,快叫厨房弄些,弄些酒菜,为夫要与老哥哥,呃~,还有这位,这位大人畅饮!”
这尼玛都醉成这模样,还饮个屁啊?
“小兄还是早点安歇,我与丁大人明日再来。”
“诶!~多日未曾与老哥痛饮,今日,今日饮酒,正,正当时,快,呃~快拿酒来……”话还没说完,碰的一声倒在地上,震雷一般打起鼾声。
严老哥忙向翠儿举拳道:“于夫人快扶小兄去歇息,老朽告辞,明日再来叨扰。”
说完便和丁清建两个走出门去。
从状元楼出来,才到岸上,丁清建满脸不爽道:“这厮便是于志成?”
严颜道:“正是。”
丁清建又轻蔑道:“平日里也是这般大醉伶仃,如此放浪,也敢称国士?”
这个丁大人上午一来就详细询问于志成的信息,除了于小兄的祖宗十八代严颜并不知晓,其他了解的都一一禀告了丁大人,当然,关于土地买卖等敏感的东西都是避重就轻,选择性的说了一些。
最近坊间谣传的谒语,严颜自然是有所听闻。只是不知道这个丁大人为何对于志成这么感兴趣,更不知道于志成的态度,这严老头也是老成精了的,何况他和于志成还有些私交,自然不会说得太多,严大人早就准备好说辞,便答道:“下官知道的都已一一告知大人,至于是否有麒麟之才,下官不敢断定。”
丁清建没问出个丁卯,只得和严县令两个回去,来日再做打算。
那两个走远。
状元楼里,于志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眯起眼睛道:“嘿嘿,不说三顾茅庐,二顾总是要的吧,不然老子的身价如何体现?”
听他说得深沉,萧若涵扬起小脸问道:“相公,什么是三顾茅庐?”
曰,忘了这个世界没有三国时代,于志成忙道:“哦,这是相公家乡流传的一个故事,讲的是有个非常有名的智者,叫做诸葛亮,有个叫刘备的想请他出山当军师,请了他三次,他才同意,哦,这个故事有点长,改天有时间老公再慢慢给你讲,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你看看能否在明天上午之前帮老公弄一套文士服,越雅越好,再帮老公弄一把鹅毛扇,明天老公拌帅哥给你看。”
萧若涵啐他一口道:“作怪,快上楼歇息,明日也好起早。”
于志成忙道:“谨遵夫人号令,今夜便安歇在夫人房中。”
涵儿被这厮弄得一脸羞红,转身跑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于志成便起床,涵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弄来的装备,成哥穿上文士服,又叫涵儿帮着整理一翻,拿起鹅毛扇,对着铜镜上下打量一翻,点头道:“嗯,你要是永远这么帅,天下的美女还怎么活?”
见他自吹自擂,涵儿娇笑不已,正要使用掐腰大法,又是八师兄上来,隔着房门报道:“禀少阁主,严大人来了。”
于志成应道:“哦,我知道了,八师兄,先叫伙计上点酒水,我马上就来。”
正要出门,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对翠儿道:“夫人赶紧通知下去,除状元楼外,其余各处酒水全部藏起来,每种酒水留下五十坛,存在回风凼,相公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严大人和丁侍郎刚坐好,就见一个头戴纶巾,身着白色文人服,羽扇轻摇的年青人,背着一只手缓缓走来。
严大人定睛一看,我尼玛天啦!这不是于志成么?啥时候这么骚气冲天的?见惯了他的伙计装,再来看这个打扮,咋看咋不顺眼,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于志成隔着老远便举起鹅毛扇抱个拳道:“诶呀!~二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昨日宿醉失态,怠慢二位大人,实乃于某之罪。二位大人快快楼上请,夫人,快快备酒!待我与二位大人赔罪。”
这人还是昨天那个?今日这个,羽扇纶巾,温文儒雅,举止有度,谈吐不凡,浑身上下,智慧光芒万丈,哪里还有半点凡人的样子?这模样,比当年的严颜还要胜三分啊。丁清建满脸疑惑。
三人上了五楼,找了个避静的雅间,于志成将他两个让进去,三人坐定,不多时,酒菜便上来,摒退了伙计,严颜道:“今日又来打搅小兄,实在不得已,还请小兄见谅。”
于志成慢悠悠的倒上三杯酒:道:“大人言重了,于某昨日大醉失态,乃是于某失礼,今日略备薄酒,聊表寸心,以为赔罪,二位大人,请满饮此杯。”
三人酒干,放下酒杯,于志成又道:“不知二位大人前来,有何见教?”
严大人道:“实不相瞒,乃是为昨日圣旨一事。”
于志成道:“哦?请大人明言。”
这厮奸滑无比,一不小心就上他的大当,严大人可是领教过的。不敢拐弯抹角,直说道:“圣意着我南溪县纳贡五粮液,剑南春,江口醇,女儿红,南溪大曲各百坛,三日内便要随郭公公一同押送进京。”
于志成道:“哦?皇上垂亲南溪县,真乃大人之福,贺喜大人,请再饮一杯。”
那个丁清建是个大傻逼,完全没听出于志成话里的机关,还摆个牛哄哄的谱道:“正是如此,得吾皇垂亲,乃是光耀门楣之事,为吾皇尽孝亦是人臣之责,严县令还需多多尽力啊。”
严大人心中一突,暗叫不好,也不得不喝了这一杯,苦着脸道:“丁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丁大人不知,小兄这酒水需得百两一坛,五粮液更是要二百两一坛,若叫下官来办理,实在为难啊。”
丁清建道“区区小钱,何足挂齿?”
这个丁王八也不知盘剥了老百姓多少血汗钱,尼玛几万两都是区区小钱?还是说不会算账?
于志成恨得牙痒,差点一拳揍在这老孙子脸上。要不是还要借他的线搭桥,成哥肯定要把这假王八丢到长江里去喂真王八。
于志成脸色不变,摇两下鹅毛扇道:“这有何难,南溪县民三十余万,每人只需二钱银子便绰绰有余。”
严大人老脸皱成苦瓜道:“小兄快勿要说笑了,老朽万不得已,这才厚着脸皮来求小兄,旨意虽未下达小兄,老朽可是造不出酒来,也没银子来买,小兄若不肯相助,老朽也只好将自己绑了,装个囚车,随丁大人进京,届时老朽人头落地,这贡酒之事由何人前来,又如何办理,老朽可就不知道咯。”
曰,又是哭穷又是威胁的,何苦来哉?当我看不懂是咋的?看在您老没直接下令强抢的份上,我也得给你兜着不是?
于志成又摇两下扇子,微笑道:“哈哈哈,严公勿急,怎敢劳严公费神,此事小民来办,严公无需忧虑,我等且先畅饮,二位大人,请!”
严大人酒量稍差,丁老王八也好不到那儿去,三两下便整得晕头转向,于志成叫来几个义勇团员,找了两顶软轿,将严大人和丁王八抬回去,又叫人搬了十坛五粮液,言明是送给丁大人。
送走那两个,于志成跑回房间,三两下脱了文士袍,穿上小厮服道:“妈的,憋死老子了。”
下午,严大人和丁清建又来了,“诸葛”志成只得又赶紧穿上那套吊炸天的装备迎出去,正要叫涵儿再摆酒菜,丁清建连忙抱拳道:“我与严县令已然吃过午膳,不敢劳烦于先生,此时前来,另有要事。”
严大人苦逼的想道:我的妈呀,还喝?再喝就别说事了。
丁清建这下规矩多了,妈的,等下吓死你这老小子。
于志成道:“哦?既有要事,我等雅间商谈,二位大人,楼上请。”
三人找了个雅间,丁清建便开口道:“久闻于先生大名,今日早间前来拜访,却不想大醉而归,老夫实在汗颜,此刻再来拜访先生,一则谢过先生相赠玉酒,二则替一位贵人带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