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易能如此神奇的,每次必中。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第六感,而是靠他那,由二号得来的辅助能力,视界。
在一开始能抓信娃娃,他纯粹是依靠,强过普通人太多的身体素质和协调性,加上不俗的眼力,才中了数次。
但总有些时候他是没有把握的,他在仔细衡量的时候,无意中想着,要是能有个衡量的参照线条时,居然意外打开了视界。
在视界中,世界虽然微有扭曲,但规则分布的线条,就像刻度尺一样的精准。
以视界中的线条为参照物,不断的挪移。
哪还有失手的道理。
其实,视界才是他每发必中的凭借。
他见雅沁聪明的没再追问,心下终于透出一口气。
还好雅沁乖巧,要是一再追问,他就必须绞尽脑汁,找个理由来应付。
视界的事情,明显解释不清,也无法如实相告。
但因为这样,却必须欺骗对方,这让他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能够不说的当然是尽量不说,但是欺骗的事,还是尽量少做,除非迫不得已。
却听对方沉默片刻,忽然道“对了,我感觉你最近忽然很忙啊,会不会以后都这样,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
隋易连忙解释“怎么会呢,这段时间是好多事正好凑一起了,等过这一阵肯定就好多了,你别担心,再忙我都会抽出时间陪你,你是我女朋友嘛!”
景雅沁不置可否的轻哦一声,却没说话。
她想到自己同样非常忙碌的父母,多数时间聚少离多,父亲虽然很喜欢母亲,可因为忙也很少有时间,两人总是呆在一起。
可能是聚少离多的久了,大家的感情也慢慢变淡了,虽然两人都没有闹出什么外遇,也一直相敬如宾的,但她感觉的出来,父母之间仿佛隔着一层什么,沟通越来越少了。
前几天更是难得的大吵一架,累的她不得不急急忙忙,赶回去拉架。
虽然后面平息下来了,但明显陷入了新的冷战。
这一切,佬佬都不知道,她也不敢提。
一直堵在心里,她也很难受,原本想和隋易说说的,却发现对方近段时间以来,不但厉害许多,也忙了许多。
甚至感觉比自己父亲还忙,若不是,对方时不时主动打来电话,她都要以为对方变心了。
不过,经历了今天这一场玩闹,她感觉的出来,隋易的心还是在自己的身上。
身为女人,这方面的敏感,绝对不会弄错。
所以,她今天很开心,并非因为表面上,收获了那么多的娃娃,她感觉收获一颗真挚的心,比这些重要多了。
见他忽然怔怔的有些出神,隋易没去打扰她。
女孩子的感情向来敏感易波动,他一见便知道,对方是在想什么心事。
如果对方愿意说,他自然愿意倾听,可如果不愿意,他也不会刻意的寻根究底,给每个人保留一份私密的空间,才是感情经营的长久之道。
这是他从上一份感情中,得来的感悟。
果然,没让他等太久。
景雅沁便和他说起来,这段时间以来的家事。
隋易也才知道,这未来的岳父岳母俩,为什么会突然闹矛盾。
只不过这理由,听起来有点啼笑皆非。
也难怪,对方坚持不在电话里和自己说,一定要等到面对面了,感觉机会合适了,才向自己吐露。
说起来,这理由确实有点上不得台面。
但又确实事关整个家庭的大事。
起因便是政策上的变化,国家放开全面二胎政策。
作为当年力争上游的好青年,景阳武当然是支持计划生育政策,哪怕他很想要一个儿子,但却生了一个女儿,却仍是熄了这份心思。
加上那时候年纪轻,主要奋斗目标,还是放在争取事业上的成功。
然而事易时移,随着事业上的渐渐成功,上升空间越来越小,而一直想要个儿子的念头,变的越来越强。
一种根深蒂固的子传父业的观念,一直深植于他的心中。
加上这次启动的国企改制中,他可能被授予一定的股份,这种想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一切所得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正好政策上放开了,他简直如获至宝。
立时和妻子商量,想要再要一个儿子的念头,原本大家年纪都不小了。
唐良仙虽然看着不大,但年龄也超过四十了,如果真的怀孕,就属于高龄产妇了。
原本唐良仙有所顾忌,加上正负责一个新课题,有点不太情愿。
但拗不住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还是勉强同意了。
原本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不至产生什么矛盾的。
可偏巧唐良仙问了一句,万一再怀上一个女儿怎么办?
结果,景阳武想也不想的回一句,打掉,重新再怀一个。
唐良仙顿时怒了,要知道每打一次胎,对女性的身心,都会造成一次难以弥补的伤害,更别说她年纪摆在这。
可他又十分理解丈夫对儿子的渴望,强压着心头不快,追问一句。
如果还是女儿呢?
这次景阳武反应过来了,糯糯着说不出话来。他很想说再试一次。
可他也清楚,打一次胎作为牺牲,作为满足他获得儿子的渴望,或许还说的过去。
可是再来一次,他自己也知道,这很难说的过去。
可他又实在不甘心,这么好的最后机会,就这么错过。
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哪会有这么差的概率。
唐良仙和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如何还不了解他的性子,知道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对方肯定死缠烂打,也一定会唆使她再重新怀一次。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她可以为了丈夫的心愿,做出一定的牺牲,可不能是全部。
她眼下的身体虽然还很好,但如果已经是高龄产妇的基础上,还要再连续经历打胎的折磨,她即使有再好的身体,也会因此垮下去,说不定余生会因此成为药罐子。
只要想想那种情景,她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悚感觉。
于是她坚决不再退让,直接表明态度。
景阳武在单位里说一不二惯了,如何肯接受一个,不可控的结局。
如此,终于爆发了近些年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甚至连邻居都给惊动了,要不然朱奕清,也不会因此收到消息,知道这对模范伉俪的夫妻吵架了,而且还吵的挺凶。
而这次的争执,很明显景雅沁是站在母亲一边的。
同样身为女人,她一直洁身自好,相当爱惜自己的身体,从不与异性过分接触,除了看对眼的隋易。
所以,她分外理解母亲的心情,要为了一个可能,一再的做出牺牲。
当然若是运气好,或许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但万一不顺利呢?
谁又能提前知道呢,这是无法保证的事。
面对母女俩的联合阵线,景阳武气的摔门而去,连续几天没露面。
若非景雅沁她佬佬突然中风,说不定他还要继续和妻子冷战一段时间,才会选择露面。
不过既然借着机会露面了,他也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妻子聊一聊。
而且,他也把主意打到了,在家休养的老太太身上。
俱他所知,老人家其实也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
这些想法,景雅沁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想到,回家之后,可能又要面临父亲的固执己见,她很苦恼。
希望隋易能给她出出主意,怎么打消父亲的执念。
隋易只有苦笑,既然是执念,又岂是那么容易打消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很清楚。
又不是什么有道高僧,只凭几句话就能点化别人。
更何况,以他估计,就算有道高僧来了,遇上常年身居领导职位的景阳武,也未必管用。
可是佳人有命,他又岂敢不照旨行事。
急忙开动脑筋,想给对方出点主意,可仓促之间,又哪里想的到。
……
话说,牛献于自携着自家表弟,刘志浮一道离开后。
脑子的念头就没停过,他又不傻,到后来明显感觉到,隋易似有敷衍之意。
所以,正拼命开动脑筋,想怎么样才能促成这次合作。
见他一脸的沉思,刘志浮试探着问一句“哥,你觉得易哥和我们合作希望大吗?”
牛献于听的看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可能大吗?”
想了想,刘志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微顿片刻“其实我对他并不怎么了解,极少和他打交道,只是道听途说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咦,我还以为你和他,曾经在一个公司,会非常了解呢。”
“哥,同一个公司的人,也不一定会很了解吧,我觉得这很正常吧。”
“好吧,就算这很正常,那以你道听途说的消息来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斟酌半晌,刘志浮才道“怎么说呢……我感觉他这个人挺好相处的人,脾气很好,一般不与人结怨,除了……”
牛献于听的终于生出点兴趣,追问“除了什么?”
“除了和我的上司矛盾闹的挺深,其他人都相处的极好……”
牛献于听的不置可否“哦,是吗,还有吗?”
“还有啊……还有就是,他明明在职位上,要比我上司低一头,却经常能压的上司发不了脾气,不得不服软;
甚至有些时候,连我们也看不懂,上司就稀里糊涂的和易哥服软了!”
“咦,有点意思啊,这人看样子是个狠角色,挺厉害啊……靠,不对!”
见表哥正津津有味的品评着,却突然脸色一变,忙问“怎么了,哥,哪里不对?”
牛献于自顾自低头沉思,有点心不在焉的回道“不是你这里不对,是我刚才想到的东西不对……”
刘志浮只是性格偏弱势,又不傻,知道这位表哥肯定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
就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不对劲,让他脸色变的这般凝重。
过了好一阵,牛献于才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志浮道“你确定你之前认识的隋易,是个相当精明的角色。”
迟疑片刻,刘志浮才道“这个,我确实不了解他,精明不精明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从我听过的那些传言里面,很少听到他吃亏,这倒是真的。”
“很少吃亏……”牛献于不由重复一遍,叹道
“这就对了,既然很少吃亏,那就证明这人相当精明,那我刚才明摆着的条件里,有些关键的东西,他却从头到尾都不提,呵呵……
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傻来着,还在心里嘲笑他;
可现在看来,原来是我傻,人家根本就拿我当猴耍,从来就没打算和我合作啊!”
刘志浮有些不确定的道“哥,不会吧,我看他最后还坚持,要留下一份你的草稿范本,说要带回去看看,好好考虑考虑呀!”
牛献于听的不由哧笑一声“表弟,不得不说,你在单位待久了,都待的有点傻了,你怎么这么天真,我看你还是出来跟我混吧。”
微顿才道“他之所以特意留下我的那份文档,我估计无非是想以此为样本,寻找其他更合适的合作对象,甚至以此为筹码,和别人作为谈判时的依据。”
“不是吧,我还以为他特意把东西留下,是有诚意的表现哪,怎么是这样。”
“难道你刚才没听出来,他对我们这一行,陌生的很,这明显是借我的手,在熟悉练手啊!”
牛献于说罢不由感慨,同样是一个公司出来的,可这差距真的好大“所以啊,他才很少会吃亏,正因为他想的比你多。”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就这么算了?”见隋易已经完全识破了表哥,深藏其中的陷阱,刘志浮明显有退缩之意,忍不住出言劝道。
“算了,哼哼”牛献于听的连连冷笑“我牛献于的便宜,是有这么好占的,呵呵,你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哼,这次合作,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促成的。
这么大一块蛋糕,要是不能啃下来一口,我是死也不会甘心的!”
听到表哥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好像要设套对付隋易,刘志浮有点害怕的问道“那……那,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表哥的贼船了,想下也不好下了。
牛献于看他一眼,语带不屑道“怎么,你害怕了?”
“哥……我这,说一点不害怕是假的,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打一百个的牛人,咱们怎么和他斗?”
“切!”牛献于鄙视的看他一眼“他就算能打一千个又怎么样,他快的过枪么,再说,我们和他斗的是智,又不是力,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罢指着自己的脑门,脸上带着相当的优越感。
他自认脑子不比任何人差,向来信奉斗智不斗勇,能用头脑解决的问题,从来不用动手。
这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懒人思维。
“好吧,哥,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你听我的就是,别的别问那么多,另外多打听打听,隋易身边那位漂亮小妞的事,我觉得那也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牛献于听的随意的吩咐着,却不知对面已经听的心下微突,下意识的脑补出,许多电视中的情节。
什么绑架勒索之类的桥段戏码。
嘴里只能答应下来。
“好了,现在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啊,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
牛献于听的没好气瞪他一眼“说了,让你别多问,照做就是了……”
见他脸上有不太好看,知道自己这话有点说的过重了,遂解释一句
“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接下来我们去见一个人,这是一个官二代,我要用他的手,给我们创造机会,呵呵……”
只听表哥那阴狠的语气,刘志浮就知道,这回准没好事。
可他想要下车,明显已经晚了。
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赚点外快,拿到表哥说的,介绍人见个面,就给五百好处费,如果能促成事情谈成,再给五百。
对于他一个穷打工的来说,这点钱不算少了。
他自觉隋易待自己一直和善,介绍认识下,拿个五百块肯定可以。
至于剩下的五百,他没多想,有就拿没有就不要。
可眼下,原本答应的五百没见着,却被表哥当小弟一样使唤。
他很想甩手走人,可辛苦半天,一点好处没捞着,心里总是不甘心。
他其实一直很想问问,表哥你说好的五百块什么时候给我,可表哥一直避而不谈,而且事情谈的很不顺利。
表哥的脸色很不好看,从小到大他就有些怕这个表哥,见他脸色不好,更加就不敢多问。
可这点事吊在心头,让他老是左想右想的,实在很难定下心来。
表现出来的,就是他整个人有点畏畏缩缩的,说话毫无底气,让人忍不住看轻几分。
直到被表哥一句重话训斥,他终于有点恼了。
虽然表哥马上缓和下来,但他决定不忍了,于是壮起胆子问道“哥,你之前说好给我的那五百,你……”
牛献于什么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和自己谈条件,若是原先答应的不兑现,接下来肯定别想指望能使唤的动他。
于是故作恍然的道“哦,你说这个啊,你瞧我这记性,刚才一直没记起来,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呢。”
嘴里半带埋怨半带解释的说着,一边已经从皮夹里,相当爽快的抽出五张红票子,直接递给对面道“给,收好了。放心,等这事办好了,远不止这点数,你哥我什么时候会亏待你!”
看着对面兴奋的收起红票子,嘴里很自然的给对方画起了大饼!
心里其实已经在恶狠狠的诅咒,等事情办成了,要你小子好看,还敢趁机抬杠,反了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