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直防备着隋易,所以等到最后,头目押着三女全都坐稳了,才让隋易把溜冰鞋脱了,然后上来开车。
其间过程,他一直领着三女绕着隋易走,保持着绝对安全距离,让隋易根本无计可施。
而且其身体也一直躲在三女身后,让隋易就算想另出手段,也毫无可能。
只能一路眼睁睁看着,对方将人质控制在后座上,然后按照对方的指示,老实上车。
被针对的实在太厉害了,他就算想要定神术控制对方,也因为距离的原因,一直没有一点机会。
至于说把车开着开着,突然开进警察局这种操作,别说欧治平会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头目也可以在那之前,先用枪打死他们;
或者打死人质了事,最多事后设法跑路,隋易自然不会蠢到去冒这种风险。
头目也是自忖人质在手,根本不怕他和欧治平会耍花样。
途中,隋易与欧治平,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被后者确认身份了。
可由于接触不多,缺少默契,双方几度彼此暗使眼色,都是不明所以,看的云里雾里,只能无奈摊手。
看样子想瞒过后面,配合起来弄点什么手段,是不可能了。
正在这时候,头目突然吩咐坐的比较靠前的胖子道“胖子,你把前面那壶酒拿来递给我!”
胖了看了一眼前面的隋易,老老实实的应道“是,薛哥!”
话音刚落,就挨了头目一记暴栗,摸着头带点无辜的看着自己老大,只听对面恨铁不成钢的气道
“喊什么薛哥,喊头,出来前不是再三和你交待过,唉,你这胖子,真是……
算了,懒得说你,快去拿来!”
胖子只好老实的挤到前排中间,伸手去拿搁在前挡上面的,一个银制小酒壶。
看了默不作声的二人一眼,胖子小心的拿起酒壶,又再看二人一眼,这才收回手。
瞄一眼,酒壶拿走之后,底下露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香水盒。
没在意,赶紧跑回坐位,把东西递给薛哥。
隋易瞄了眼后面,很好奇对方还戴着面具,怎么喝酒。
结果对方很快便给出答案,直接摘下脸上的孙悟空面具,露出一张相当粗犷的中年面孔。
满头满脸全是浓密的毛发,脸形略显瘦削,肤色微黑,眼神锐利。
很是随意的瞄了前面二人一眼,自顾自的仰头灌了一大口,随后发出一声惬意的呻吟。
隋易瞧的忍不住和欧治平交换一个眼神,怎么回事,对方怎么忽然暴露真面目了?
有点不对劲。
胖子直勾勾的看着薛哥,眼里全是羡慕,耸动一下喉结,咽着口水道“薛……呃,头,那个我能不能也脱了面具?”
薛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举着酒壶道“怎么,想喝酒了?”
胖子猛点头,却再挨一记暴栗,才听对面道“想啥呢,坐好了,先看好这三个臭娘们……
要喝也得等会,等我喝过瘾了,不过面具不能摘!”
胖子羡慕的咂咂嘴,不敢发表意见,只能无声的点点头。
隋易看的无语,这位实力派演员,怎么这么怂?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顾得上这些,那位薛哥开始不断的指挥他前面的路径,而且走的都是些偏僻小道。
这大晚上的,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才不会把车开沟里去。
这一片好像是近郊农村了,只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来过。
可看这位薛哥的样子,貌似很熟悉啊!
这帮人不是刚从外地过来吗,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而原本后面跟着的那辆面包车,早在出城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最后,薛哥告诉他眼前最后这条泥路走到头,有间独栋的平房小院就是目的地。
隋易正欲答应一声,却突然感觉,身体反应怎么好像有点变迟钝了,晃了晃脑袋,怎么回事?
才听身后薛哥突然阴测测的笑道“伙计,是不是感觉有点不得劲,身上有点虚啊!”
隋易立时心头大惊,自己什么时候着了对方的道的?
正想看看身边欧治平的反应,看看是不是也同样着了道,身后再次传来声音“别看了,大家都和你一样!”
拼尽全力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欧治平,看到对方递过一个无奈的眼神,心知确实都着了道。
透过后视镜,盯着一脸得意笑容的薛哥,缓缓道“你这样,就不怕我失手开沟里去?”
薛哥笑着回到“哈哈,这片地里全都刚割完稻子,干干的,开下去又能怎样?”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薛哥显得相当得意,看着隋易那张仍戴着面具的脸,故作好奇道“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很好奇哪?
嘿嘿,你边上的这位欧大局长,和你是一伙的吧!”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故意装的很相信一样?”
“想看你怎么演戏啊,别说,你还演的挺像那么回事的,我差点就真的相信了,嘿嘿…”
这时胖子忽然带点惊慌的,结巴道“头,怎…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我也动不了了?”
薛哥头也不回道“废话,你又没有解药,当然会中招了。”
胖子带点哭腔道“那快给我解药啊,头!”
薛哥听的爱搭不理道“急什么,这药死不了人,你先安静会!”
胖子只能郁闷住嘴。
隋易继续把稳方向,盯紧前面的小路道“薛哥是吧,我能不能问问,我们是怎么中招的?”
“可以啊!”
薛哥相当好说话的答应了,或者是极有表现欲,当着他的面拿起刚才的,黑色香水盒,在隋易面前晃了晃
“就是这么个小玩意,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隋易蓦然想起,当时他说要喝酒,让胖子拿起酒壶,露出下面的盒子,就是眼前这东西。
不禁好奇问“可我当时根本没听到,有什么开关打开的声音,怎么会?”
“很奇怪?呵呵,给你看看也无妨,你看…”说着话,他指着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嘴,按压了一下道
“你看这小玩意,根本不要开关,只要弹起来就自然打开,压下去就关上。
所以,想让他开着,只要拿走上面压着的东西。”
“所以,你刚才让胖子拿走酒壶的时候,就把里面的毒气放出来了。”
“是啊,不然你身手这么好,又和他是一伙的,不把你整趴了,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们,带到我这个秘密基地来。”
还真是老谋深算哪,难怪自己会中招,这几乎防不胜防哪,隋易心里不由感慨。
“可我很好奇,你就这样随便摆在这,就不怕自己一时忘了,坑了自己?”
“切,除了我谁会动这个,我自己拿的时候,每次都是一起拿的,而且只要按下边上的小圆点,那口子就弹不起来!”
薛哥或许是觉得阴了隋易一把,所以谈性很浓,耐心的进行科普。
隋易乐的如此,能拖延点时间总是好的,脱困的办法慢慢在想。
脑子里转着诸多念头,嘴里继续神侃“厉害,这确实设计的精巧,恐怕没人能不中招!”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他手下的警察吗?”
“严格来说,我现在不是警察,只是一个外编人员。”
薛哥听的误会了,迟疑问道“卧底?”
隋易正想解释,欧治平却忽然道“前面到了。”
隋易一怔,确实是到了,大灯照着敞开的院门,不过距离还有二十多米吧,完全可以等自己说完话。
欧治平这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多说,难道他真的还有什么后手。
这一路上,他一直没等到对方可能准备的后手,尚以为对方是把全部希望,都赌在自己身上了。
原来真的还有准备,就不知道是什么手段。
心中暗自猜测,已经把车开进了小院,由于手脚僵硬,很难挪动,根本操作不了车子,薛哥便直接强行熄了火,把车停下。
然后,合上院门,把人一个一个扛进屋里,直到最后轮到隋易时,才刚将人放下。
隋易一直僵硬的身体,忽然动了,闪电般出手,从他身上抢下枪,并指着他的脑袋,使他再不敢动弹分毫。
被扛到屋里的几人,见到突然出现反转一幕,俱都吃惊的瞪大眼睛。
薛哥吃惊过后,很快镇定下来,问到“你怎么,怎么会没事?”
“很奇怪,呵呵,奇怪的事多了,你慢慢想……”
隋易没有那么多废话的习惯,马上找了点东西把他反绑上。
薛哥期间数次言语试探,却都没有得到回复,又知道以隋易的身手,只要自己手上没枪,根本反抗不了。
只能乖乖的任隋易将其绑了,甚至连一点歪念头都不敢有。
不是隋易有多凶厉,他害怕的如此,相反隋易脸上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连句警告的话都没有。
只是因为面对那个,几乎无时无刻,无论他怎么挪,怎么避,都好像避不开,放佛若有若无,总在指向自己太阳穴的黑洞洞枪口;
一股寒意总是不自觉的,从心头冒起,好像自己只要有任何异动,对方都会先下手为强,悍然开枪!
这种直觉来的好没道理,可他却分外相信这一点。
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特别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光也特别准,像隋易这种一脸微笑,却又默不作声的;
特别容易翻脸,而且翻脸起来比谁都快,都狠!
他此时还不想去尝试对方的刀,到底快不快,没那必要。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没中招,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栽了就是栽了,栽了就乖乖认怂。
反正这一铺要是赌输了,还不能掰回来,师傅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再说想要再赢回来,就要像刚才能阴到对方那样,靠的是头脑与手段,而不是硬来,他绝不至于蠢到当面对着干。
隋易对他如此配合,心下大为奇怪,不过见识过对方,那无声无息的阴人手段,他也不敢大意。
仔细的检查搜身数遍,把手上所有东西都摸了出来,那怕一根针大小的东西都不放过。
还用透视眼辅助仔细观察,如此来回几次,才确定这家伙,不可能有任何威胁自己的手段了。
同时也确认了,这厮身上没有任何,可能类似解药的东西存在。
无奈开始逼问,大家身上的药该怎么解?
只从这一句话,薛哥便听出来,隋易之所以没事,绝不是掌握了这种药的解法,而是拥有别的手段。
要不就是他之前正巧碰过那玩意,所以没事,要不就是这小子体质特殊,这药物对他不起作用。
不过,他觉得看对方刚才的反应,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神色微动,也许可以再试试,心里顿时转起了别的念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回道“这个不用解药,到时间药效可以自然解除。”
若是没看到他眼珠微转,以及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异色,隋易也觉得这个解释合理,可对于此人的狡猾早就心有警惕,哪会不留意这点异样。
于是不动声色道“哦,那需要多久?”
“要七八个小时至少,按时间推算,怎么的也要到明天早上吧。”
“这么久?”
隋易故作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猛点头,一副确实如此的老实样。
这时候,隋易突然看到欧治平似乎有话要说,连忙走过去。
只见对方颤动了几下嘴皮,喉咙里微微有些响动,却根本连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更别说是完整的话了。
见他眼里全是焦急之色,隋易忙安抚道“你先别急,你是不是想说话?”
等了片刻,却发现对方只能勉强眨半个眼,根本做不了别的动作。
于是问道“你这动下眼皮的意思,是代表是对吗,是的话,你再动下眼皮。”
得到确认,他马上又问“那你想说的,是不是情况越来越严重,叫我别相信他,如果是,还是一样。”
欧治平再动一次眼皮,隋易拍拍他的肩膀道“行,我明白了,就这样。”
走回来,隋易对薛哥正色道“你也听到了,现在还确定吗?”
薛哥连忙解释“这个是正常现象,一定要药效达到最大,才能逐渐消退。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要七八个小时,现在才多久,药效发作还没完全发挥作用呢!”
他一边拼命点头,一边观察隋易的脸色。
见对面脸上虽犹带狐疑之色,但貌似有所意动,正欲再加撡火使对方更相信。
却不妨隋易忽然变脸,满是狞笑道“我对你说的话,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嘿嘿,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了!”
薛哥听的心头大急,可还不等他解释。
隋易已经掉换枪头朝下,照着他的腿就直接来了一枪。
只听呯的一声枪响,随即惨叫声起。
隋易抓住他的头发,不容他有任何反抗挣扎的动作,除了嘴里惨嘶,直直的盯着对方,银色面具中的黑瞳,闪色冰冷的寒光,寒声道
“我没有耐心再听你胡扯,你最好快点告诉我,这药该怎么解。
如果我下次再发现你有任何不对劲,你就等着和马克思下棋去吧。”
薛哥忙低头认错“我说,我说,其实我刚才真的没骗你,确实是要这么久。”
隋易一听他还是这个调调,立时抬起枪口。
吓的对面连忙解释“哎,你别着急,但确实有个办法可以马上解掉。
其实方法很简单,你只要随便找根烟点着了,然后对着鼻子吹口烟气,这药效就马上解了!”
隋易听的极为诧异,没想到解起来这么简单。
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就这么简单,你确定?”
“不然呢,你以为有多复杂,香烟里主要成分就是尼古丁,刺激的就是神经,而刚才那个药,针对的也是人的神经,起麻痹的效用。”
隋易知道这厮肯定没完全说实话,不过逻辑上确实没漏洞。
却仍不放心的问一句“哦,那这药叫什么!”
言罢,双眼直勾勾盯着对面,心里已打定主意,这厮只要任何一丝迟疑,便毫不犹豫的下手再开一枪。
“叫冻美人!”
对面果然丝毫不敢迟疑,直接脱口而出。
“行,我试试,如果有任何不对劲,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你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隋易觉得差不多可以相信了,有了刚才那一枪震慑,对方怎么都该惦量一二了。
其实刚才那一枪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开,就算对方说的是真话,因为打伤对方一条腿,除了能够震慑对方,还能对方因伤而无法逃跑,掐灭威胁自己这边人质的可能。
毕竟,他这边还有四个大活人需要救,稍有疏漏就容易被对方扮回一城,导致被动。
所以,早就打定主意,在救人之前,先处理了这厮。
杀肯定杀不得,放又不能放,只能断其一腿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也不迟疑。
欧治平都说越来越严重了,拖下去谁知道会怎么样。
马上从刚才搜出来的,那盒香烟里面,随便抽出一根点上。
不过,出于谨慎,他让薛哥也吸了口冰美人,给他吹上一口烟气。
见他不但脸上一派坦然,症状也毫无异样。
总算是彻底放心了,于是马上照着欧治平四人的鼻间,各吹了几口气。
他深怕量不够足,还每人多吹了几口。
其实,他也注意观察薛哥的反应,见他脸色一直如常,心头暗松。
但是他注意到,对方看他的眼神中,从一片期待到隐现失望,略显忐忑。
结果,过了大约四五分钟。
四人都有了动静,先是手指微动,很快便扩散至全身。
看来是有作用了,隋易瞧的大喜。
等欧治平可以站起来,隋易正想笑着与对方说话,却见对方蓦然脸色大变,忽然捂住脑袋,一脸痛苦的软倒在地。
其他三人正在试图解开身上绳索,也相继跟着痛苦倒地。
隋易看的脸色铁青,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大笑,他知道自己再次着了对方的道。
豁然转身道“看来你是一心求死,都这样了还敢骗我。”
对方却一脸无所谓“无所谓了,反正我要是死了,也有人陪我,他们几个也同样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