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到宁贝贝家之前,隋易接到了一个相当意外的来电,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不过,这个新消息对他来说,勉强还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被警方控制起来的胖子,昨夜突然暴毙,具体原因不明。
不过,隋易却马上想明白,对方绝对是和薛宗明一样,死于冻美人演化的剧毒。
这世上抽烟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要当时看守的人中,有任何一个吸烟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烟气,也足以毒死任何一个,中了冻美人的壮汉。
冻美人这种药,可以说设计来,是专为杀人于无形的恐怖毒剂。
而之所心说,这个电话相当意外;
则是因为,传给他消息的人,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只感觉对方的声音,自己貌似听过,还有点印象;
但在对方发出一阵带点奇怪的笑声中,他终于记起来此女是谁。
这还要多亏了,自身体改变后,那极其不错的记忆力。
一般人谁会记得,只是一面之缘,相处时间很短,只是给画了个妆的普通人。
这位特意用公用电话,打电话给他的人,正是上次隋易在执行剪除伍哥的行动中,替他画过妆的女警,他还依稀记得对方大概的样子。
戴个圆圆的小眼镜,笑起来很活泼,很可爱,身材还算不错的女警。
不过,既然对方是用公用电话打来,那肯定有些不方便,他就没特别点出对方的具体身份,说的含糊其词。
惹的对方尚以为他在敷衍,实则根本没想起自己是谁,几度追问,迫不得已他只好小小暗示,对方拥有一双相当灵活的手,看起来也很漂亮来点明。
并且还在电话里,盛赞对方手法专业老道;
但当他后来知道,对方真正的职业,其实是个法医,其做的更多的化妆对象,都是些死人,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眼下他当然还不知道,电话里虽没点出具体身份,但却暗指了一些东西,这些都是只有接触过的双方,才能清楚内情的。
小女警总算认可他的说法,单凭声音就把自己给认出来了,佩服之余,对隋易印象更佳。
于是交代完欧老大布置的任务,没再说什么便消失了。
隋易不得不感叹,欧老大真是狡兔三窟,手上可用的人确实多。
……
赶到宁贝贝家中,一开门便见到一桌堪称丰盛的早餐,家里就俩人,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隋易心里很清楚,这都是为自己做的。
心里感激之余,也忍不住起了点再帮一把的心思。
看着对方如此上心,他实在有些不忍,早早起来准备这些,不但辛苦,而且还要花费不少时间成本、人力成本与金钱成本。
对方肯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激之情。
但是,他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只是一时帮了点小忙,对方没必要如此上心,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然而有些话,又不适合当面点出来,那样容易伤人自尊,他很清楚这是个比较敏感的小女人。
正自斟酌之际,突然想到,自己不是要替三女,采买一些必需品吗,尤其涉及到一些,女人专属的贴身衣物之类;
自己虽然不会怕羞,但是这毕竟是要给三个人买的多套衣物,量不少,尺码也各不相同,容易惹来误会非议,让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而宁贝贝看起来,是个有点小精明的小女人,持家有道,做这种事最合适不过。
于是顺嘴一提,让她帮这个小忙。
对方果然很高心,她觉得能有机会帮到隋易,心里很开心,甚至笑容里,还藏着点小小的荣幸。
于是隋易把通过目测三女,得到的具体尺码告诉宁贝贝,让她帮着挑选采买,而且要求只挑那种大品牌,只买贵的,不用担心花钱。
三女都是用惯了好东西的,如果买来的东西太差,估计会引来牢骚满腹。
至于喜好的颜色、款式什么的,那就顾不上了,只能将就一下了,反正也就几天时间。
如此顺手给宁贝贝,划过三万块钱,嘱她放心大胆的用,把包括一些必需品之类的东西,全部一起给买了。
可一下子收到这么多钱,慌的宁贝贝连称不敢要,言明买完了东西就还给他。
隋易本就是借机送钱,哪会应允。
便说,多了就留在她那当生活费,借口自己老是这样白吃白喝,很不好意思,必须留点生活费。
可她如何肯接受,一直摇头不允。
见她如此坚辞不肯受,于是隋易辩称,如果她不留下这些生活费,自己以后就不敢来吃了,因为感觉在白吃白喝,下不了口。
虽然这理由有些牵强,隐隐还有些威胁。
可宁贝贝就吃这一套,想了半天,最终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解决了买东西的麻烦事,还借机帮到人,多少改善下宁贝贝一家人的生活,心里面美的不行。
顺便也让宁贝贝这个丧偶新寡,有点事情做做,不至于整天闷在家里,闷出什么好歹来。
所以,在赶到医院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嘴里也少见的哼起了小曲。
赶在孙主任到之前,与对方简短碰了个头。
其实没什么事交待的,只是要领着他过去新置的办公室,并简单介绍了下他的工作环境,便很快离开。
隋易当然不在意这些,跟着随处看了看,便笑着谢过对方的好意。
接着好奇的四下转了转,最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区。
这是个分成内外间的普通诊室,里面有个小隔间,是拿来给有隐私病患,查症用的。
当然,也可以拿来做医生的午休间。
外间就是个正常的中医诊室,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台电脑,角落里还支着张担架床在那。
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
门口处挂着刻着他名字的牌子,职位是助理医师。
好奇的冲左右邻居转一圈,发现今天上班的医师不多,加上自己也就三人。
可另外两位到现在也没来人,房门紧闭。
看样子可能是自己来早了,既然人这么少,干坐着也没意思,他又去到其他地方转了转,像什么针灸理疗室,矫正室等,同样都是空无一人。
大家都还没来上班,他带着三分新鲜的转一圈,很快便觉得有些无聊。
只好重新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再次坐下来。
眯着眼开始打盹!
其实,这只是表相,他真正在做的,其实是在练习马步。
整个人如水波荡漾般,不停的微微起伏。
如此站了一阵,感觉差不多了,随即换练桩功。
趁着这个间隙,他才发现外面,已经到点开始上班了,但是却没一个病人来找他。
他倒无所谓,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没有人想第一个吃螃蟹,不放心找他看病,这也正常,他也没指望一来就大受欢迎;
那不现实,也容易遭人嫉妒。
虽然以他的医术,迟早有一天要火,也迟早有一天会惹来嫉妒和下绊子,但是那就是以后的事,至少目前还不到担心的时候。
清闲就清闲好了,他还不至于掉格到,专门跑出去拉人来看病,那些人不来看是他们的损失。
他正好乐的清闲半天,就算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随即不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反正只要有人进来,他自然能感觉到,到时再接待不迟。
闭上眼开始回忆,当时莫少军教自己这一式桩功的要领,他虽然站的似模似样,但很明白,其实并未得其要领。
因为并未站出一整根劲来,更别说炸毛吐气了。
如此琢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若有所感,抬眼一看,徐洁已经俏生生的立于门前,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你这是正在练功?”
隋易笑着点头,忙招呼她坐下。
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好奇的问她“你不是今天休息吗,怎么还过来?”
听了隋易的问题,徐洁表现的有些难为情,欲言又止数次,直到隋易鼓励再三,才仿佛豁出去似的
“你那个项目,我能不能提前退出?”
隋易顿感愕然,好奇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提前退出的话,你的收益可就要缩水不少,要知道…”
当听到能退出,徐洁仿佛卸下心头重负,顿感浑身轻松,待听得隋易说收益要减少,根本就不在意,正想说
'缩水就缩水,只要本钱能拿回来就成!'
可隋易下一句话,顿时令她愕然失语,一时征在当场。
“要知道单就昨天一天的收益,你的那些投资就能分到四万左右…”
徐洁恍然回神之后,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么多,这还只是一天啊!”
原本以她想法,才刚算一天时间,对方就算再能赚钱,又能有多少,只要本能拿回来就好。
可这只是一天啊,一天就这么多,那要是每天都这么多,当然,她也知道不可能,每天都这么多,可就算减半,平均一下,三个月下来有多少?
随便算一算,就知道数字,绝对超出她的想象,至少是本金的数倍,乃至数十倍,那自己今后还用,这么低声下气求人么?
不用了,自己完全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
底气十足的把钱,甩到那人脸上,大骂三声拿钱滚眉,然后看着对方灰溜溜逃走;
亦或潇洒转身,只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
只要随便想一想,这种感觉就仿佛能迷死人,要不是隋易还在说话,她几乎都要陷入臆想中。
隋易哈哈大笑道“哈哈,这有什么,我记得我当时说的可是,三个月收益最少在百分百,而不是最多,明白么?”
听了隋易的话,原本打定主意要回这笔钱的徐洁,顿时动摇了。
犹豫半天,还是感觉舍不得,忍不住咬着牙问“如果只是一个月,那你能保证给我多少收益?”
她知道自己最多也只能拖一个月,拖三个月是不可能的;
钱毕竟不是自己的,直接还回去当然没问题,但是又不想放弃几乎唾手可得的外财,只能如此折衷。
隋易心头更觉好奇,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哪里碰上什么难处了,如果不是很多,我这里还有点,可以暂时借你应应急?”
徐洁摇了摇头道“不是要应急,只是这钱可能要有别的用处,我最多只能拖一个月,所以,你确定一个月能有多少?”
一听这话,隋易哪还不明白,这钱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难怪当时还奇怪,就这么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大一笔钱。
原来是别人的,估计是哪里出了变故,导致这些她原本有把握留三个月的钱,只能保留最多一个月。
可这种临时抽脚的行为,说真的挺让人恼火的,要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自己的赚钱大计,非泡汤不可。
而且这原本就是一个,自己借助作弊手段,既能借助众人本金赚钱,又能回馈朋友的天赐良机。
有了昨天的实战收获,他知道只要参与进来的人,三个月之后绝对收获不菲,超出本金数倍,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这都要等最后算账之后,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抽走部分收益之后,再来依据投资比例进行分配的,具体数额他现在哪知道有多少。
还一个月以后,那更是半道子的时间节点,这帐又该怎么算。
这里面都是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而且真要轮关系远近,徐洁连前三都排不上。
让他现在就给出一个数据,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妞虽然有些爱财,但并不嗜财,为人也还不错,又和自己有笔糊涂账,直接拒绝,恐怕会伤人心。
因此斟酌半天才道“这个数字我现在还真给不出来,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未必一定要动到这笔钱,你看…”
以隋易的猜测,一般突然要动用几十万的钱,普通人不是要买房,就是有亲人摊上大病了,前一种,他未必有办法,可后一种,或许他能使上劲。
可对方却直接摇头“这件事,你肯定帮不上忙!”
语气十分笃定。
隋易更觉好奇,自己本事对方是清楚的,居然还说自己帮不上忙。
看了一眼他身后开着的门,隋易没说什么,走过去把门合上,这才重新回来坐下道,刚准备郑重其事的提问,电话忽然响起。
看到任纤盈的名字,隋易忍不住一拍额头,糟糕自己都忘了,把今天的操作点位发给对方,现在都过九点了,难怪对方会打来电话追问,估计也是等急了。
立时接起电话与对方致歉,借口事情太多,忙忘记了。
对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调侃一句,他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一天几十万上下利润的生意,也能够忙忘记。
隋易能说什么,只能当作没听到,在电话里就把今日的,进仓和出仓点位,一并告诉对面。
而且再三强调,只有一进一出,用上三分之二仓位,每笔四十手交割。
对方表示明白,问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隋易想了想问道“上证50,按照刚才报给你的点位,上下缩减2-3个点;
或者按照昨天的曲线比例,你测算下点位,我感觉可以挂单40手,你觉得怎么样?”
任纤盈沉默片刻道“你确定要上40手,就这个操作法,风险可是太高了。”
“你先测算一下,是多少点位,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对方很快便将数字报给他,并加上一句“这只是同比例曲线,但两者事实上每次都有偏差,你确定要这么做?”
隋易皱着眉头道“确定,今天的操作空间太小,只能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对方忍不住打断道“可你已经将手数翻了一倍,如果结果和昨天一样,收益也能基本保持与昨天持平,又何必这样强冒风险?”
“你也说了,这只能与昨天持平,可昨天只是试水,保守操作,接下来我不打算都这么做。”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你明明可以很稳妥的赚取收益,却偏偏喜欢一再挺而走险,这到底是为什么?”
隋易并未去解释,只是带点敷衍的说道“可能我比较喜欢这种寻找刺激的感觉吧……”
任纤盈很想说一句,既然你很喜欢刺激,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来操盘,那样才能真的感受到你想要的刺激;
可她又不蠢,隋易如此说,明显是找借口,又何必当面戳破。
于是不再相劝,叹道“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会按你说的办。
但是如果万一,触及强制平仓线,被强行平仓,希望到时你不会怪我!”
隋易重重一顿“不会!”
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怪他,还是说不会有这种,最坏的情况发生。
任纤盈懒得去分辨,一声再见后压了电话。
听他终于说完了正事,一直在旁听的徐洁,因为不懂期货,朋友里面也没人涉及到这一块,所以,听的似懂非懂。
也就没和刚才,她所关心的投资项目,联想起来。
而是开口道“你正事谈完了吧,谈完能说我的事了吗?”
隋易立时回神道“哦,对的。”
不等对方继续,便摆手制止她发问,正色道
“好了,现在我们回到正题,这里只有我们俩人,没人能听到你说话,我想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说,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徐洁对于隋易如此在意这点细节,有些不太理解。
可也知道,是自己出尔反尔在先,对方想了解一下原委也算正常。
面对牢牢锁定自己的目光,想到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她微感窘迫,抓着衣角,忸怩羞怯了半天;
才对上隋易的双眼,带点挣扎犹豫道
“那我告诉你,可你要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能笑话我,以后更不能,拿这件事来开我玩笑,要不然…
要不然…算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告诉你!”
面对这种如同孩童似的选择题,傻瓜都知道该怎么选,隋易自是郑重承诺道“行,我答应你!”
当然他可,不是虚言哄骗,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
徐洁这才缓缓道出实情,听的隋易也是一阵感慨,其实说到底,这事还是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