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瑞肯尼亚帝国的中下阶层人民而言,他们的衣食住行其实一直都是有很好的保障的,国家满足了他们的基本生存,并且在这之上还享有许多奢侈的欲望。当然,既然是属于中下阶层,那么国家肯定无法满足他们所有的欲望。
毕竟国家并不是他们的亲爹亲娘,能让中下阶层拥有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前无古人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世界上还尚无一个国家做到这个壮举,那就是躺着不用工作也能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只需要随便打打工就能拥有对一些小件奢侈品的购买力。
对比当下的落后国家,那些国家的中下阶层,他们不仅工作时长更久,所获报酬的购买力也不及帝国的这些中下阶层,甚至还要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同时生存的外部环境也非常糟糕,有的国家虽然战争已经被平息,但乱象依然没有根治,而有的国家则是因粗放型的发展而弄得自然环境恶劣,人口的饮食出现安全问题。
对比之下,帝国的中下阶层公民的生活条件应该算是十分优越的了。对于自身和外界的认识,这一群体中还是有部分人明白的,但还是有的人心里存在着不满,这种不满并非源于饥饿困苦,而是源于自身的欲望得不到满足。
欲望犹如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有的人他的欲望或许是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的,因此会去贪婪的吞噬一切,即便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人,也不会停下,这样的人始终无法理解真正的快乐,而说到底,这样的人也没有精力去理解,因为他们的一切精力都用在追逐那无法被填满的自我满足上了,或许这追逐的过程就是其快乐之源?总之作为外人是无法得知的就是了。
因此事实上,一直以来在中下阶层中就客观存在着一些不满的情绪,不过在此之前一切都被周边那“美好”“融洽”之类的群体认知影响着,也压制着。
对于这帝国,帝国外部的人们都认为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帝国的媒体也是这么宣扬的,商界、政界、娱乐圈、学术界,各界大咖都是这么说的,自然公民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人们仿佛约定俗成一般,对于阿瑞肯尼亚帝国这个世界最强国,它在每个人的口中都是赞不绝口,是人们向往的地方,也是世界人的梦想之地。
但事实上,很多时候问题并非不存在,只是被人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而已,若是没有人提出,那么似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似乎一切也都是美好的。
然而因安迪森院士的这个事件,那些来自中下层的声音,第一次也是统一的宣泄出了他们的不满与困惑,而也因为人们宣泄出了不满,大家才发现原来与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那些存在于脑中却被自己怀疑否定的理念、想法等等的一切,因此获得到了理解,因此在群体中产生了共鸣,无需更深入的交流大家就已然达成了某种共识,成为了知己——
一直以来阿瑞肯尼亚帝国的政治力量对比都是由自由党占优的,主要竞争者的新党因为各种原因,在人民中的支持度总是差自由党那么一点,这种政治格局从历任帝国总理的所属党派就能够看得出来,虽说基本是轮流坐庄,但是偶尔会出现自由党的领导人连任两届总理的情况。
借助这次的事件,新党全力出击,在各方面对自由党发起了进攻。这些攻击手段所得的收益是相当大的,不仅仅是将奥斯汀·霍夫索尔给逼下了台,在民众间的支持率也首次突破了60%。
这个支持率可算是新党成立以来获得的最高支持率了,过往就算是执政最优秀的那一次,也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
果不其然,“外部仇恨”这种东西,真的是相当容易凝聚人民,第一次试着扛起这面大旗的新党一派,这一次是得到了超出意料之外的好处。
根据以往的经验,自由党才应该是传统的鹰派,而新党则向来是主张发展民生的鸽派,这是两党一向的方针。
当然,这种执政理念的差别实际上并非是两党死脑筋就想这么做,自由党的执政者当然也想在民生领域做更多建树,但是实际情况却不容这些政治家想怎样就怎样。
自由党与新党的执政理念,实际上是由在背后给予支持的大资本以及利益集团制定的,自由党的身后站着的是帝国主要的战斗装备制造商,因此自由党的政治家在执政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会将资源与策略向这一块倾斜,所以人们可以看到每当自由党的政治家上台,那么帝国的军费开支就一定会上涨。
反之新党的政治家在上台的时候就会严格的控制军费,虽然不会削减,但通常也不会再自己的任期内批准军费的增加,这主要是因为在新党背后站着的两大利益团体,一是由掌控大资本的银行家组成的利益团体,另一个是由娱乐圈明星主导的文化圈。
这些不同利益团体间彼此是竞争关系,近年来由于帝国享受了大量的红利,因此大家的关系并不紧张,因为在此之前大家都有钱赚,自然是处的不错,但这次事件却挑动了大家的神经。
没人会嫌自己的钱赚得多,当市场饱和之后,两党身后的利益集团终究还是对立的关系,那么等到那个时候再开战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个绝佳的时间点向对方发难。这样的共识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达成了,那个时候一般人对于安迪森院士的死还只是在讨论和质疑,但新党的上层却已经获取到准确的情报了。
面对新党的进攻,自由党这次只能被动挨打,他们采取了全面收缩的防守态势,犹如缩头乌龟一般,将某些此前双方一直争夺的区域全让了出去,最后是以奥斯汀的牺牲还有这种防御态势度过了这次事件。
这结果对新党而言自然是大获全胜,但实际上对自由党来说也不算是无法接受的结果,尽管利益丢失了一些,支持者也流失了不少,但他们可是老牌强党,体量在那摆着,只要等待此次事件过去,失去的东西还是能够争夺回来的。
在这次事件中最受到伤害的反倒是帝国调查局还有帝国情报局这两大机构,由于这两大机构都是此次事件的参与者,但却不能像自由党那样通过党魁的牺牲以及龟缩态势来离开民众视线,因此他们一直承受着媒体以及民众的攻击。
众所周知,犯了错误最好的解决方法并非认错而是装死,因为在面对愤怒的人时,认错往往是得不到谅解的,反倒可能因为认错时的一些纰漏而让人产生态度不诚恳的感觉,所以装死乃至消失才是真正度过这场危机的办法,但是非常可惜,这两大机构跑不了,因此做不到。
诚然,在自由党已经被喷得自闭装死的情况下,若是新党能拉兄弟一把,那么这两大机构还不会那么受伤,但遗憾的是在这次事件当中,新党就是靠着喷他们和自由党取得民心的,因此不可能帮两大机构说任何话。
这一结果带来的影响尽管在当下还未显现,但由于这种结果,令这两大机构对新党产生了相当大的怨气,而这种怨气也令双方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在这次事件中有还有两个关键的利益集团,这两个利益集团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们是帝国军部和皇室以及皇室身后站着的旧贵族,这两大利益集团并非参与到这次的事件中,不然的话或许会造成那大的混乱,甚至于最后撕裂这个帝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新历8年5月,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混乱局势,阿瑞肯尼亚帝国的政治风波终于是过去了,在奥斯汀·霍夫索尔辞去总理的现在,新一届下议会的选举还在筹备,因此现阶段是由代理政府在主持着帝国内部的各种事宜。
虽说是代理政府,但由于自由党采取了龟缩装死的策略,因此代理政府实质上是受新党党魁普拉尔·莱曼领导着的,而无论哪一方也接受了普拉尔将成为下一任总理的这一事实。
相比奥斯汀,普拉尔的年龄更大,从外貌上看,他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老绅士。现年已经六十三岁的普拉尔曾是大学教授,在大学时他的主要研究领域是人文与社会学以及国际历史学,因此在普拉尔的身上人们能够看到那种文化人的儒雅气质。
不过,尽管普拉尔有着这样吸引人的外部特质,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位政治家,而能从众多精英中杀出重围,这自然也证明了普拉尔并非只有这些吸引人的气质,政治家该有的特性他可全都不缺,只是因其文化人的气质过于显眼,因此国民对普拉尔的印象也就只停留在这个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