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一点人们倒是可以相信的,那就是这位总理阁下,他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让那群比资本家更贪婪的私人银行家们掌控到了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命脉之一。
帝国财政部所做的事情很简单,他们只需要加息就行,这个政策一出,那些外流的资本立刻就会回流到阿瑞肯尼亚帝国寻求这加息带来的利益,甚至都不需要有人去命令这些投机资本,他们天然的就会向有利益的地方流动。
这一连串的事件发展,若是拆成单个的事件去看,那么似乎是一切正常的,资本的投资基本上可以算是个人行为,这赖不到帝国的身上;然后发生的危机,也与帝国的关系不大,明面上来看就是这些国家的人自己作死;而帝国财政部宣布加息就更是合情合理了,他们喜欢自己印钞票玩,加点息怎么了!?就问你有没有关系!!!
好了,结果看下来,帝国的操作都是符合情理的,可是在这事情当中,确实有人破产了,确实有国家的经济衰退了,也确实有人因此而死了……然后,也确实有人赚得盆满钵满。
结合实际去看的话,维持阿瑞肯尼亚帝国这种体量人口的社会高福利,并不是凭空得来的,也不是因为帝国的人们有多么热爱劳动,创造了多么巨大的财富,而是以军事霸权支撑起他们的货币霸权,再以这货币霸权去吸其他国家的血,是靠这样的方式来维持高福利。
人们可以看到,在去年底阿瑞肯尼亚帝国统计部门统计出的国内生产总值中,一半以上的贡献来源于服务业,而这当中又主要是以股票、期货这类虚拟经济的贡献占大头。
出现了这样的结果,人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国家都已经如此强大,但是财富的两极化却还是逐年拉大,而且人们也会发现99%的财富就在那1%的人手中。
——见克蕾雅一脸愧疚的表情,黎瑟琉也是想到了目前祖国发生的经济危机,想到那些在危机中破产跳楼的人,黎瑟琉就不禁一阵叹息。不过她还是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平静地面对克蕾雅。
“这是两码事情,公主殿下虽然是阿瑞肯尼亚帝国的人,但那些政策的实施与你无关,我不会因为这样就仇视所有阿瑞肯尼亚帝国的人。”
“虽然你说这些政策的实施与我无关,但是作为阿瑞肯尼亚帝国的一员,我却是这些政策的获利者啊……”
“这不是你无法改变的事情吗!没办法的事情就别想那么多了,我认为我们只要做好当前的事情就好,等到哪一天你有能力改变这种情况了,再去烦恼吧!”
“你说的对,我再继续这么烦恼,意义也不大。再次感谢你,洛穆尔小姐真是个可靠的人啊!”
“不介意的话公主殿下可以叫我黎瑟琉。”
“好啊!那黎瑟琉姐姐也叫人家克蕾雅就好了。”
“我明白了,克蕾雅殿下。”
“殿下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这可不行,我们的身份存在差距,这是必须的!”
听黎瑟琉这么说,克蕾雅鼓起了腮帮子。
“真是的,跟娜蒂妮一个样子啊!”
就这样,经过沟通,黎瑟琉和克蕾雅的关系变得好了许多,不过关于派人保护克蕾雅这件事,堇文月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说起来,黎瑟琉姐姐口中的那位队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至今为止我们似乎都没有见过吧?”
“你们见不到队长其实并不奇怪,队长他常年带着警卫队的队员们在外清理魔兽,所以你们还没机会见到他,有兴趣的话下次等队长回来了我为你们引荐一下吗?”
“呃……这就不用了,毕竟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太方便。”
按照黎瑟琉的描述,她口中的那名队长与她一样,是那种光明磊落的骑士,他的战力强大,并且脾气温和待人谦逊,在说这些的时候,流火注意到黎瑟琉脸上的表情,那表情包含了崇敬以及些许难以察觉的爱慕,很明显少女倾慕着她的队长。
不仅是流火看出了黎瑟琉的这些小心思,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样看出来了,对此堇文月也不太好继续说什么。
虽然在堇文月的心中其实是存在怀疑的,但无凭无据她也只是将能够怀疑的人全都列为目标而已;就像那些推理故事中,对于所有可能的犯罪者,都一视同仁,哪怕是孩童、老人都不能例外,甚至在很多经典的桥段中,已死之人也是需要怀疑的对象。
看到黎瑟琉这副样子,堇文月也是压下了内心的想法,她知道只听黎瑟琉在这种状态下所说的话,那是很难在这件事情上做出正确判断的,因此事后她与流火一同找到佐缇尔,向他要了警卫队队长的资料。
根据资料显示,这名警卫队队长,出身于萨克逊王国的苏德尔公国,名字叫特尔弗·亨利。说起亨利家族,他们曾是这苏德尔公国的国王,后来苏德尔公国被萨克逊人给征服,现在是萨克逊联合王国中的一员,拥有一定的自治权。
作为被征服了的王室,亨利家族保留着亲王的头衔,不过他们只是苏德尔公国象征性的君王,不具有实际的政治意义。
看到特尔弗的出身,流火和堇文月对于他的怀疑已经消掉了大半,萨克逊王国与弗朗克帝国,这两个相邻的国家在历史上一直就是死对头,在千年的时间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国家之间的仇恨是源远流长的,在这种客观的情况下,黎瑟琉能认同特尔弗绝不仅仅是她被自己那颗萌动的少女春心给蒙蔽了双眼,在这特尔弗的身上一定存在值得她认同的东西。
那之后对邪教徒的寻找依旧在继续,克蕾雅也是已经成功地混入到学生会之中,近距离接触学生会长拉维塔西娅后,克蕾雅也是得出与流火类似的结论,这是个相当奇怪的女孩子,人们能从她的身上感到到一种特别的魅力。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方向会不会存在问题呀。”
某日,克蕾雅向大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克蕾雅这么说,流火也是皱眉反问道。
“在与会长接触之后,我从她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邪恶的气息,相反……我觉得她与我是同类人!”
“什么意思?同类人是指的哪类?”
“就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啊!心系世间疾苦的那种圣母!”
“……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克蕾雅……跟大家说这些就只是为了拐弯抹角地夸自己吗?”
堇文月一脸不屑地看着克蕾雅这么说道。
“我说的可是事实!”
克蕾雅义正言辞地说道,她的表情坚定无比,就像是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当然,流火是觉得她这样的自夸没啥问题。
“即便是事实,也太不谦虚了。”
“我就喜欢这样!”
“……”
堇文月无语了,对于这么理直气壮的克蕾雅。
“好了好了,不谦虚也没什么,文文你也不用强行要求克蕾雅了,我们还是回头说说克蕾雅发现的问题吧……”
“真是的!哥哥你也太宠她了吧!她的性格这么糟糕,不纠正一下的话,以后可是很麻烦的啊!”
“要你管!说到性格糟糕,文文你也好不到哪去的吧!”
听着两人在那吵,流火也是感觉一阵一阵的头疼;在流火看来,这两人就是半斤八两的程度,谁也别说谁。
“你们两个消停一会,要吵的话过后找个地方随便你们吵,现在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被流火用眼神拜托后,坂井凛开口对争吵中的两名少女这么说道。虽然自那次发飙之后,坂井凛已经没有再发过飙了,可是之前给两人留下的阴影还是令她们变得老实了下来。
“总之在你看来,这样的拉维塔西娅·卡兹娜,她不像邪教徒对吧?”
“是的。”
面对流火的问题,克蕾雅点头答道。
“或许在你看来她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很多邪教徒,他们在布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般来说他们会诚心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这种感觉并不靠谱吗?”
流火点头答道:“没错。”
“好吧……但是会长她给了人家很多关照啊!我真觉得她是个好人……”
“那么容易就被人收买了啊,这么看来的话你也不过如此嘛!”
抓准了机会,堇文月又是刺了克蕾雅一下。
“什么叫被收买了啊!我只是在凭感觉说话。”
“可是凭感觉行事的话,这不是不太靠谱吗?”
“呃……或许是这样吧……可是……”
被堇文月这么一说,克蕾雅的自信也遭到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