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兽也不甘示弱,两只雪豹,轻轻一跃便是数十丈,羚羊王本就速度惊人,矫健的身影让牧图感到咋舌。
真獒似老僧入定一般,呆在那里不动,让牧图感到很诧异。
四只异兽已经在山顶抢夺了起来。
两只雪豹默契无边,一左一右,弓身炸立,瞳孔竖成了一条缝,锋利的爪子透露着寒芒。
羚羊王异常雄俊,一对长角剑指长空。
刹那间几只猛兽动了起来,两只雪豹分散开来,一人扑向一只。
豹这种动物其实是偷袭的王者,一击必中,可一旦将身影暴露出来,实力便会大打折扣,饶是如此,这两头雪豹还能展现如此实力,可见一斑。
羚羊王的速度是惊人的,仅仅只是一瞬,便已奔至青铜小树旁,欲要摘下树叶然后远遁。
雪豹有些懊恼,大吼一声,一个飞扑,便跳到了羚羊王的上方,锋芒毕露,一双锋利的兽爪直指羚羊王的咽喉。
另一边,金雕俯冲下来,然后一对有力的鹰爪便抓向雪豹,雪豹弓身一扑,两只爪的碰撞,激起阵阵余波。
刹那间,雪豹在空中翻了个身,一根粗壮的尾巴扫来,金雕顺势一啄,将雪豹的尾巴叼在口中,一对鹰爪也仅仅的扣住了雪豹的后腰,轻轻一用力,原本凶猛异常的雪豹顿时失去了生机,化为了两半,从空中掉落下来。
雪豹与羚羊王的对战是没有悬念的,雪豹毕竟是羚羊的天敌,任羚羊王速度如何惊人,终究没能逃得脱。
这只雪豹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又看了看半空中的金雕,忌惮非凡,欲要逃走。
“嗷!”
真獒动了,刹那间便来到了雪豹的跟前,一口,竟将雪豹的半个头吞入口中,咬的粉碎。
一雕一獒,具是无敌之辈,究竟这片黄金树叶能够落到谁手,牧图也说不准。
金雕身躯庞大无比,一身金色的羽毛熠熠生辉,怕是古书中记载的大鹏鸟也不过如此了。
而獒本就是神异之物,更有着“龙犬”的称呼,两者只怕伯仲之间。
一阵狂风大作,竟将黄金树叶吹落,随风飘扬。
在一座山头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头黑色的牦牛!
牦牛的呼吸之间,竟引动了大风,将树叶给吸了过来。
“它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里,看这模样,这头牦牛应当是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这头牦牛只怕是有着不一般。”
牧图眯眼看着山头上的牦牛说到。
黑色的牦牛足有三米多高,显得异常笨重,一对粗壮的牛角足有碗口粗,四肢健壮,却似羊蹄,一身长毛乌光油亮,几乎要垂到地上,如同悬挂在身上的蓑衣一般。
“哞~”
这头牦牛用舌头将树叶一卷,便向着远方的深山中跑去,金雕凶戾一声,振翅跟了过去,真獒也是狂啸一声,紧紧的追了上去,向着深山里奔了过去。
一瞬间,三只巨兽都显示了身影,与此同时,远方的大雪山里不断传来兽吼声,也不知它们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牧图缓步,走到了神山之上,蹲下来看着这株已经没有了任何神异的青铜小树。
这株青铜小树像是被时光侵蚀了无数岁月,表面早已锈迹斑斑,似乎随时会腐蚀成破铜烂铁。若不是牧图曾亲眼见证了这株青铜小树的神异,只怕只会感慨古人的智慧,竟能打造出如此惟妙惟俏的青铜器。
牧图伸出手去,想要仔细看看这株不一般娑罗树。不曾想,指尖刚一触碰到,这株青铜小树便碎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铜块。
“啧,可惜了,如此不凡的小树,最终却化为了碎铜块,与土石无异。”
牧图感慨一番,刚想要起身离开,眼睛一扫,却发现了端倪。
“黄金树叶被三头异兽抢走了,青铜小树也碎成了青铜块,可为何这个小土包依旧还存在着?”
牧图嘴角微扬,开始轻轻的扒开小土包,小心翼翼的将泥土挖到两旁。
“咦?”
牧图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些东西。
牧图小心翼翼的将其挖了出来,放在了手掌上仔细观摩。
这是一颗种子,大约有核桃般大小,椭圆形,通体都是亮银色,似乎是由纯银打造,若不是牧图亲手挖出来的,只怕会以为是古代某位大户人家用来盘的物件儿。
种子上面刻画有某种花纹,应当是天生而成,似乎是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种子上的花纹有些模糊不清,不过依稀可以辨认,这似乎是一尊佛陀,另一面的纹路似乎也是一尊佛陀,两尊佛陀一般无二,却又让人感觉各不相同,让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相传摩耶夫人在兰毗尼园中,手扶娑罗树(也有一说为无忧树),产下释迦牟尼,后来释迦牟尼在拘尸那罗城外,跋提河边的娑罗双树下入灭,步入轮回。
牧图将娑罗树的种子——又叫做娑罗子——放入羊皮包裹里面,看着远处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那是昆仑。
“该出发了,这座上古时期便声名在外的神山,是时候走一趟了。”
昆仑山最著名的莫过于西王母和金庸老爷子笔下的昆仑派了。
世人常说的昆仑派是是由五代时期后周的昆仑大师所创立的,虽在昆仑山,却是以人为名,曰昆仑派。
可真正的昆仑道教,却是在周武王时期,由元始天尊的十二位弟子所创,被尊为昆仑十二祖。
“咚咚咚~”
临近傍晚,昆仑山的钟声响起,浑厚而又深沉的声音,即使在山脚下亦可听到。
厚重的钟声似乎是在震慑这片地方的异兽,让它们不敢轻易靠近,更加显示出此地的不凡。
“无量天尊,施主且随我来吧。”
刚一到山门,一位小道童却早已在此等待多时。
牧图轻轻点头,跟着小道童走进了山门。
“禀师尊,牧图施主已经带到。”
“清月,你先下去吧。”
“是,师尊。”
回话者是一个如枯木般的老人,有些行将木就,似乎随时会驾鹤归西。
老道人双腿盘坐在床上,眼皮微阖,佝偻着身子,似乎连将眼皮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牧图道友,你来了。”
“唔,我来了。”
“咳咳,等了许久,终究还是等到了这一天,也不枉我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前辈为何会得知我会来此?”
“因为,这儿是昆仑。”
“我昆仑在上古时期便已存在,更是始祖伏羲的都城,这儿,是你必须要来的地方,咳咳。”
老道人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我辈昆仑修士,世代守护昆仑,如今宵小横行,天下再无人类安身之地,合该昆仑出世,震慑宵小。”
“前辈可知此处是何在召唤我。”
“瑶池要现身了。”
“西王母的瑶池?”
“不错,西王母以昆仑为宫,而居于瑶池,近日瑶池愈发的不凡,池水变为五彩琉璃状,水中雾气升腾,隐隐有仙子在其中起舞,可惜吾等只能远观,只怕瑶池是在等待牧图道友的到来了。”
“前辈如何得知是我?”
“咳,昔年,袁天罡曾在昆仑留下几句话,可惜时间太过久远,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传到我这里便只剩几个字了。千里单骑、白衫少年、娑罗树下、昆仑山上、火、大势、地球。”
“这是何意?”牧图不解。
“咳,贫道亦是不解,不过这白衫少年想必便是道友了。”
牧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羊皮,虽已灰尘仆仆,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白色的。
牧图从背上解下了羊皮包裹,从包里拿出了那幅一直没有动过的画。
“想必,千里单骑便是如此了。”
牧图将画展开,正是那幅千里走单骑图。
“咳咳。”
老道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咳咳,真的是你,这下到了下面也算是可以和师父有个交代了。”
老人的干枯如老松树皮的脸上有些红润,似是在欣慰。
“贫道自鸦片战争至此,已经虚度岁月一百八十载,勉强赶上了上一次修仙大时代的末法时代,本以为此生无望见到牧道友,不曾想在这油尽灯枯之际,了了心愿,咳,我也算是对昆仑的历代祖先有了交代了。”
老道人的语速很慢,慢的如同蜗牛一般,可牧图听的很仔细,也算是对这位修行路上的老前辈的敬意了。
“清月。”
清月推开木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这也是一个有年头的老伙计了。
“师尊。”
“牧图道友在昆仑山的一切事宜都由你负责了。”
“是。”
牧图从蒲团上起身,毕恭毕敬的对老道人说到:“那晚辈先告退了。”
老道人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牧图施主,且随我来吧。”
牧图点了点头,跟着清月走了出去。
“清月,你可知这昆仑瑶池在什么地方?”
“知道,牧图施主可是要前去瑶池?那由我来带路吧。”
牧图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说到:“不必了,你指给我吧,我自己前去几天,你的师尊怕是要坐化归西了。”
清月心头大震,虽然早有准备,可真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
清月给牧图指了指方向,便一路小跑,不见踪影,只怕是去陪老人最后一段时间了。
牧图看着清月所指的方向,那里,隐约有彩色雾霭升腾,只怕传说中女娲补天所用的五彩石也不过是这番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