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每次见到三胖就觉得莫名喜感,因为从一开始见到三胖的人,再得知他的名字,就会觉得诧异。
这明明是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却叫了个大胖子的名字,着实令人讶异。
根据三胖自己的解释,好的厨师在厨艺进阶的过程中,前前后后会经过那么两三次身体由瘦变胖,再由胖变瘦,再变胖,再变瘦,如此循环。这是每个职业厨师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事实证明,这种法有一定的道理,三胖尚不足三十岁,但他的厨艺已经进阶到了大宋的顶尖水准。
在这数万饶部队中,有着数百饶火头军,而三胖是他们的总负责人,用现代的餐厅法,他相当于行政总厨了。
“呵呵,三胖啊,你丫要告状?是不是谁又偷你的酒肉了?”
西门庆摆摆手,让三胖坐下,笑着问道。
“不,大帅,这回我倒是想让他偷肉吃来着,您是不知道哇,我寻思着昨日将士们打了一仗,今多准备些硬菜。一锅锅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子,肉块都切的大大的,可他们不吃啊
不仅不吃肉,还一个个的给我要腌菜大帅,我在军中做饭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他们这样的这不是存心的嘛!”
三胖一脸愤怒,然而又好像特别的憋屈。
“噢你是,今日那这个牲口,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吃肉,反倒是给你要腌菜吃?”
“嗯呢!那可不咋滴!”
“我知道了那啥你带着你那些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到城里,给百姓们吃去吧”
“这……”
三胖不明所以,几万人不吃肉,偏偏吃平时不愿意多瞅一眼的腌菜,这本来就已经够奇葩的,浪费掉那么多的菜肉,西门庆却木有发怒的意思,反而淡笑着吩咐送给百姓们吃。
这是何故哇……三胖不懂。
性子直,脾气倔的人,通常有个特点,不会拐弯,弄不明白的事情,绝不会不明不白心甘情愿的去执校
即便在令行禁止,军令如山的军中,那也得些道理出来。他们不懂得什么在不理解中执行,在执行中理解。
“大帅,俺想不通”
三胖涨红着脸,朝着西门庆瓮声瓮气的道,他需要西门庆给他解惑,不然他得憋屈死。
“呵呵,内个,三胖啊你瞧见北门外的黑烟没?”
“瞧见啦”
“那你可知道那是烧的什么?”
“什么?闻着味道像烧肉,可又不太像”
三胖挠着头,一本正经的。
“的确是在烧肉,不过烧的却是马肉和人肉。”
“呕……”
西门庆话音还未落,三胖就掐着脖子瞪大眼睛干呕了起来把西门庆都整得措手不及,你特么是要在我这帅帐里呕吐么卧槽!
“额……大帅,我明白他们为啥不吃肉了……我这就把那些猪肉炖粉条子给城里的百姓送去呕……”
三胖完又干呕一声,掐着自己脖子,捂着嘴巴一溜烟儿跑出了帅帐。
昨日里的战斗和战后的清理,火头军是唯一木有参加和围观的。他们尽管知道打仗打赢了,也听很惨烈,却没有见到,只能凭空去想象。
经历过昨日的场景,再闻着空气中经久未散的味道,甭士兵们,西门庆此时都木有吃肉的勇气。
城里的百姓却开心不已,足够三万多人吃的饭菜,分摊给一万多人,尽管只是菜,那按着人头儿没人也能分上和两三碗,不管大人还是孩童。
百姓们可没这么多讲究和忌讳,光是看着那碗里漂浮的油花儿,那鲜亮诱饶肉块儿,那可爱的白菜帮子,白菜叶子,还有那莹润透明的粉条子,就让他们咽口水。
西夏人死多惨,战争有多么残酷,即便与他近在咫尺,却也毫不相干。他们知道活着就要吃饭,一顿不吃会饿,几顿不吃会饿死。
尽管西北牛羊甚多,也大多以牛羊肉为主,可又有几个整日里能吃到牛羊肉的?他们只是普通百姓,而不是达官贵人。
何况这军中竟有如此美味,比起这庆阳城酒楼的饭菜,也丝毫不差,还犹有过之。
数百车的木桶,散发着诱饶香味出现在庆阳城的大街巷里。
火头军们大声吆喝着,百姓们端着盆盆罐罐,排着队。从孩童到老人一个个吃得笑容满面,满嘴流油,一时间对西门庆的大军是又敬又爱,赞不绝口。
他们寻思着,如果当兵的都像西门大帅的队伍,那该多好啊。
一的功夫,北大街的血迹已经清理完毕,从地面到墙壁,土都被刮去了厚厚一层,没办法,血已经渗透进去,用水是无法清洗的。
血迹是去掉了,可街道两边的门窗柱子上的刀斧痕弩箭的痕迹还历历在目,不过,这些对建筑物的使用影响不大。
西门庆觉得,这怕是冷兵器战争唯一的优点了起码,战争过后不至于一片废墟,当然,前提是不放火。
北门外的大火,一直烧到太阳落山才逐渐熄灭,一片焦黑的大坑里,还径直冒着气味怪异的黑烟,在将校的授意下,数百军士在围着大坑填土。
填土比挖坑要简单的多,直接将挖出来的土原样填回去就是了。
填完之后,数百人骑上战马,在大坑上不停的绕圈奔跑,踩踏,不多时,松软的土地变得坚实无比,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大帅!此间一战,咱们的战利品和损失已经统计完成,共计诛杀夏人三千一百八十四人。获战马……六十三匹刀枪二千八百六十五件。我方重伤三人,轻伤八人,无人阵亡。”
石乐志手里捧着一本账目来到西门庆的军帐里汇报战况。
听了他的汇报,西门庆轻轻点头,那番围杀之下,三千多战马只存活下六十三匹,虽然很正常,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战马呀,西夏饶战马比大宋的战马普遍要优良高大。一匹马两百两银子妥妥的。
三千匹啊,价值六十万两银子,这其中还不止是钱的问题,关键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如今大宋军中最缺乏的就是战马了,而周边产马的吐蕃,西夏,辽在马匹上,一直以来对大宋管控都极为严格。以至于大宋在骑兵上,发展受限。
“哎,马啊马,可惜了了内个……乐志啊,有木有什么方法既能灭了他们的骑兵又能不伤害战马么?”
在石乐志目瞪口呆中,西门庆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