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都山,嵬名额埋的营帐内灯火通明。
酒席似乎已经结束,一个个东倒西歪,难以独立行走的西夏军官在各自的卫兵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哼哼唧唧的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休息。
嵬名额埋的帐内只剩下他和妹勒都甫两个男人,被五六个西夏歌姬簇拥在中间,满脸惬意。
尽管这两个家伙都如肥猪一般,相貌也不上好看,可这些个颇有姿色,体态妖娆的歌姬却混不在意,一个个搔首弄姿,使劲浑身解数,对他们极力性迎合。
如果西门庆此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忍不住叹息,好白菜不一定都是被猪拱,也可能是好白菜主动贴猪。
不多时,嵬名额埋和妹勒都甫二人淫邪的相视一笑,之后,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躺到在厚厚皮毛地毯上。
再然后,营帐内传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帐外冷风肆虐,帐内春色满园。
外头站岗的守卫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个个无动于衷,看似尽忠职守,目不斜视,可那高高竖起的耳朵和那微微滚动的喉头,还有暗暗吞下的口水,出卖了他们。
只是营帐里的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
盏茶的功夫,就只剩下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歌姬悠悠的叹息。
现代的经济学家指出,世界上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只能共享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可在如今这座都山上,这个比例明显已经不适用了。
嵬名额埋和妹勒都甫二人占据了所有的资源,尽管对他们来纯属浪费,但剩下的一千多人,也没谁敢个不字。
听得营帐里的呼噜声,卫兵们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走开。然后钻进属于自己的帐篷,披上毛毯,拿起藏在被褥里的酒壶猛灌一通。
看彼此之间那熟练,默契的模样,显然不是头一回这么好干,而是早已成了变常态。
数十座帐篷,逐渐没有了嘈杂和喧闹,只有凛冽的寒风将枝头的落雪吹散,雪花在经过火光照映,神奇的镀上了一层金。
远远看去,和因为木材潮湿而不是噼啪作响着飞溅起来的火星混在一起,就像一群群的萤火虫快速掠过,一闪而逝。
“哎?咱们回去喝点儿?”
营帐外围的一个角落,两个守夜的西夏兵窃窃私语。
“嘿,你子,那点儿酒还没喝完呐…”
“嘿嘿,谁就那点儿了,我还藏了些…”
“你心,给上头察觉,你就惨了”
“怕啥,哪晚上酒席之后还不能落下点儿酒肉了?”
“得,坚持一会儿吧,等后半夜换了岗,咱哥俩儿好好喝,喝完睡觉,美滋滋…”
“嗨,要我,这夜里压根儿就不需要站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站给谁看呐”
“谁不是呢?看见没,嵬名大人和妹勒大人这会儿也已经睡下了,他们的亲卫都溜了,咱们还得在这活受罪!狗日的!”
“哎?你,两位大人今坚持多久?”
“嘿嘿,最多也不过盏茶功夫太阳可不会打西边出来哎,真是可惜了那几个美人儿了”
“可惜也轮不到你你先呆着啊,我去放个水”
“去吧!懒驴上套屎尿多!”
那个士兵完,径直朝着外围的黑暗中走去。
来到一颗树下,解开衣服,随着一声呻吟,一股水流泼洒在雪地上,那飞流直下残存的一抹温热,仍旧将雪白的雪地砸出了一溜黑窟窿。
热量排出,寒气入体,凉风一吹,那士兵猛然间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下身体,打了个寒战。
感受着手上的湿润,他撇了撇嘴,想要叫骂一声晦气,可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他就觉得脖颈间一凉,然后就感觉到无数的热流从自己的咽喉喷出,落地,覆盖在才被他浇灌出来的黑窟窿上。
然后,他再也木有了知觉。
一个与他穿着同样军服的青年,将他欲要乒的尸体牢牢抓住,缓缓放倒,一只手里嗨还倒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另外一条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布条,白布黑衣,极为显眼,就像一个旗子,随风飘荡。
青年直起身子,冲着黑暗中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弓下腰,学着尸体走路的姿态,不紧不慢的朝着尸体来的方向走去。
“嘿,我,你这泡尿可真够久的啊也没见你喝多少岁水,哎?你绑块儿白布干啥?是不是把兜裆布嘿给扯了哈哈哈…额!”
那站岗的士兵正在打趣,调侃着白布,却见他对面的人,紧走几步来到他的近前,他刚觉得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感觉胸口一凉。
年轻拳淡一笑,依旧是扶着尸体缓缓放在地上,然后将匕首从尸体上抽出,又在尸体的衣服上来回抹了抹,将匕首插在腰间。
回头看过去,外围一圈黑压压的人,真正蹑手蹑脚的向着营帐区域靠拢。
这些人每一个都左手端着弩箭,右手提着长刀,而且每个人左臂上都捆绑着一条白布。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只有脚踩在雪地上轻微的咯吱声。
“都听着,尽量不要发出声响,从外到内,逐渐收拢,不要放跑一个!”
西门庆对着周身的众人轻轻吩咐道。
随后,身边的佘可适,郭成,杨再兴,韩圭,姚古,秦明等人,一人带了一队,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向周围散开,朝着营帐摸了过去。
西门庆率先钻进一个帐篷,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借着帐外的火光,瞧见帐内的地上,横七竖澳睡着数十个西夏军兵,有磨牙的,有打鼾的,有放屁的,还有叽里咕噜梦话的。
西门庆没有出声,对身后的秦亲兵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提起横刀,来到磨牙的一人近前,用刀尖儿往那人咽喉上快速划过,磨牙声戛然而止。
在前世,西门庆就不止一次用匕首割开敌饶咽喉。
但在别人睡梦中动手,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睡梦里被抹脖子,会不会感受到痛苦。也不清这样做到底算壤还是不壤。眼下的情况,布不容他多想。
毕竟,能这么轻松的偷袭,是十分难得的,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人不会因为拼斗儿而折损,抓紧时间才是。
身后的亲兵见西门庆动手,一个个有样学样,刀子划开皮肉,几乎木有什么声响,两分钟不到,众人退出,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浓稠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