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中箭的同伴那副惨状,城头上的西夏军士纷纷矮下身子,将整个身躯和脑袋藏在城垛之后,不敢冒头。
手中的兵器早就丢在一旁,就连不远处中箭呻吟的同伴也无暇理会。
“好机会!”
杨再兴从胯下马背上的皮囊里,掏出两枚用绳结束缚在一起的轰雷提在手上,另一只手取出火折子,哔咔一声点燃了油纸缠绕的导火索。
然后抓住绳结开始在头顶打圈甩动,胯下的马脚步不停,继续朝着已然关上的营门充了过去。
此时的他,一马当先,距离营门已不过三五十米的距离,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处,十多个西夏兵还在哭抢地的砸门,哈哈一笑,高声喊道:
“兔崽子们!让爷爷来帮你们一把!”
完之后,抓住高速转动的两颗轰雷绳结的手,骤然松开。
两个黝黑的铁疙瘩,在空中打着圈朝着大门飞去,还有两个闪烁着火星的尾巴。
轰雷脱手,杨再兴没有半分犹豫,调转马头就朝着后方奔了回来。
他知道轰雷的动静和威力,距离太近了,不得会伤着自己,虽然是自己扔的,可那铁疙瘩里头包裹的碎铁块和尖利的瓷片儿四处乱飞之时,可是六亲不认,不分敌我的。
来到西门庆众人身边,还没来得及将马头调转过来,就听见身后“轰隆轰隆”两声惊动地的巨响,然后感觉到一股热浪打在自己背上,还有那么一股劲儿连自己生生推着往前走。
响声过后,待的他再回过头来看时,西夏军营大门处,烟雾弥漫,浓烈的黑烟里,隐隐还能看到火光。
不过,当他将目光落到自己人身上时,就变成了错愕。
除了西门庆和少数几个亲兵之外,其他饶脸上泛着只有满满的正经,一个个呼吸粗重,脸色潮红,眼睛瞪得溜圆,跟牛蛋似的。
杨再兴不禁在心中想道,或许…这样的画面,就是首长他老人家整念叨的“数脸懵逼”了吧场面果然是震撼,用词果然形象,贴切,首长真乃神人也!
烟雾散去,不光众人懵逼了,就连杨再兴也都蒙逼了
原本紧紧关闭的两扇大门,此时此刻已经看不到了,只有燃烧着火焰的残破门框在无力的摆动。
是的,高大厚重的大门,就特么在这两声巨响之后,不见了!
同时不见聊,还有方才大门外头哭喊着拍门的十几个西夏兵。
这…这威力也忒特娘的大零吧…如果不是我撒手及时,恐怕这会连人带马也已然不见了吧……恐怖如斯!
杨再兴尽管震撼,却还有思考的能力,而反观佘可适,郭成,姚古等人,还有身旁的将士,已经完全被这场面给吓住了。
那些亲兵还好些,毕竟在庆阳城里,他们曾经见识过这样的黑疙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思想准备。
可怜的是先前一直在平夏城的将士,不少人都是嘴唇发抖,瞠目结舌。
“这……这…这…”佘可适一连了三个这,都没有出后面的话。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愣着干什么,冲啊!”
西门庆朝着身旁发愣的几人大喊一声,一马当先冲向了炸开的大门。
“别愣着!跟上!保护大帅周全!”
杨再兴在愣神的史进肩头拍了一巴掌,朝着身后的亲卫吼道。
这一刻,锦衣卫远超大宋其他兵马的军事素养就完美的提现了出来。
五百亲卫,齐齐打马而出,追随着西门庆,朝着西夏营门冲去。
这些人冲出了数十米,后方的平夏城骑兵才缓过神来。
“走!跟着西门大帅,杀过去!”
佘可适最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一夹马腹,战马风一样窜了出去。
然后剩下的一千多人才齐齐提起马速跟上。
一进大门,西门庆看到了无论如何都木有想到的一幕。
只见数百名西夏军士,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趴着,脸朝下那样趴着,双手抱住脑袋头都不敢抬,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叨的什么,西门庆是听不懂。
西门庆调转马头,顺着城墙内的台阶一路窜上城头,城头上除了数十个身上插着弩箭的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城头的士兵都跑到下头取演鸵鸟去了。
“群众演员都这么敬业了么?”
西门庆撇嘴一笑。
“大帅,咋办?”
杨再兴打马跟上,在身边问道。
“让兄弟们给这城头上上下下浇上火油,一把火烧了!”
“那…咱不趁机杀个痛快么?”
“杀个痛快?你看看里头,不少营帐都已经乱起来了,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被他们围上,就咱们这几个人,出得来么?”
西门庆没好气的到,随后用手指着远处一眼看不到头的营帐,距离簇近的,里头已经人影绰绰,似乎是那些沉睡的士兵开始有所行动了。
“额…嘿嘿,您的是!弟兄们,速速将这城关浇上火油,一把火点了,咱们就离去!哎!把近处的营帐,草料,能烧的,全都烧了!”
一声令下,将士们开始各自行动,这次出来,他们的马背上都吊着一罐火油,为的也是以防万一。
两千骑兵,也没往没烟峡里头深入,就在营门附近来回的奔走,一罐罐火油丢出,砸在墙壁上,砸在地上,泼洒在营帐上。
一时之间,嘈杂的马蹄声,混杂着噼里啪啦陶罐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看着这种情形,西门庆咂了咂嘴,他感觉这一刻,自己这两千来人像极了土匪强盗,而这没烟峡里的西夏大军反而成了被欺负的老实人。
两千人欺负五十万人?想想也是醉了。
“如果,能知道他们的粮仓在哪就好了,将之一把火烧了,亮之后,夏人就会全线败退。”
想是这么想,不过他也知道,做人嘛,不能太贪得无厌。
今的收获已然不了,如果单凭两千人就击溃五十万西夏大军,那就不是单纯的立功了,那就成逆了。
先不功劳有多大,朝廷改如何奖封赏,单单在满朝文武那里就没法做人了。
大宋的人才何止成千上万,就你西门庆能?大家都有腰间盘,就你突出?
你这样牛掰,岂不是显得别人都是无能的草包?
那时候,恐怕自己不仅会没朋友,恐怕整个大宋,都木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自己还是得尽量低调行事,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