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率领从人离开朝歌,帝辛知道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也懒的派人拦他。
一路没有什么故事发生,雷震子也没有出场的机会,姬昌安然返回西岐境内。
刚到西岐山附近,就听一声炮响,山脚左右有两杆红旗招展,走出两队人马。
左有大将军南宫适,右有上大夫散宜生,引了四贤、八俊、三十六杰伏于道傍。
次子姬发膝行于地,到姬昌马前拜伏说道:“父王久羁朝歌,时长月久,发不能为父分忧,诚天地间之罪人也。”
说完就不住嗷哭。
姬昌见一众文武、世子俱在,也不觉泪下。
“孤陷身七载,羁囚朝歌,本自甘老死,今幸见天日,无家而有家,无子而有子,与尔等复能完聚,反觉以前凄惨耳。”
这是姬昌得脱樊笼,老毛病又犯了。
你走的时候自己都说了是七年,给自己算卦还可以寿终正寝,谈何自甘老死?
这是因为他习惯成自然,他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带着收买人心的力量。
一句‘自甘老死’,一位受人皇冤屈还毫无怨尤的忠臣形象就树立起来了。
果然,姬昌一说完,大夫散宜生就说:“昔日成汤被囚于夏台,一旦归国则席卷天下。今日主公归国,怎知今日之朝歌非昔日之夏台?”
姬昌又赶忙反驳道:“大夫此言,岂是忠心为孤之语?
“昌待罪商都,蒙圣恩羁而不杀,虽有七载之囚,正是人皇浩荡洪恩,肝脑涂地亦不能报。
“大夫何故出此言,使诸文武而动不肖之念也?”
下跪众人听完更是个个叹服,又个个愤慨。
这是姬发开口说道:“请父王更衣乘辇。”
姬昌点头,换了王服,乘辇同进西岐城。
次日,姬昌升殿,对文武群臣说道:“孤思西岐正南欲造一台,名曰‘灵台’。
“此灵台上应灾祥之兆,乃是为民祈福之举,只是又恐劳伤百姓,故此为难。”
说完拿眼看向散宜生,希望散宜生能出个主意。
就见散宜生面露为难之色,启奏道:“大王造此灵台,本是义举,只是,那帝辛在朝歌已经造了一座灵台。
“台高九丈九尺,造台之时异象频生,大王再造此台,怕是~”
怕是什么,他也不敢说。
“恩?”就听姬昌急忙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孤细细道来。”
原来姬昌被囚之所地处偏僻,被赦后又没在朝歌停留,还不知道帝辛建造灵台一事。
散宜生将此事前后给姬昌说了一遍,姬昌不由目瞪口呆,怎么一碰到帝辛,每次的推算都不准呢?
不但狐妖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又建了一座灵台,还有真龙投靠,以前的卦象没有显示啊?
而且自己的先天八卦已经推演成为六十四卦,再进行卜算应该更准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捺下心中疑惑,姬昌决定,灵台还是要建。
他建是他的,我建是我的,届时自有百姓为自己申辩。
只是挖出枯骨这一招不好用了,那就挖出马骨,再花费千金埋葬,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最终,西岐的灵台还是建起来了,改名‘启灵台’。
由于被帝辛讹诈的太惨,财政困难,花费了三月时间建起了二丈高台,留下了‘千金埋马骨’的传说故事。
之后西岐再无大事,转眼间,到了春天三月。
姬昌同众文武出郊外行乐,见一围场,圣贤之心又起。
说道:“昔日伏羲先贤居洪荒之世,无百谷之美,尚不茹毛鲜食;
“如今五谷可以养生,肥甘足以悦口,又岂能行此肃杀之政,此仁人所痛心者也。
“速命南宫适,将围场去了!”
众人又是一番赞叹圣人临世。
只是都没有想到,那伏羲是妖族出身,他又岂会啃吃同类?
等南宫适撤下围场,姬昌同众人正在马上行乐,就见一人挑着一担柴唱歌而来:
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鱼未遇隐磻溪。
世人不识高贤志,只作溪边老钓矶。
文王听得歌声,嗟叹道:“此人必是大贤。”
散宜生在马上探头看向那挑柴的,一时惊咦,“这不是那猾民武吉吗?”
姬昌说道:“大夫差矣!前日孤已用八卦推算,武吉已死万丈深潭之中,岂能复生?”
散宜生看的真实,必是武吉,随命辛免道:“你去将他拿来。”
辛免打马向前,把那挑柴的抓来,跪在尘埃。
姬昌定睛一看,果是武吉,不由恼羞成怒。
大喝:“匹夫怎敢欺孤太甚!”
随后对散宜生说道:“大夫,这等狡猾逆民,须当罪加一等,马上送有司勘问。”
武吉听罢,哭泣拜伏在地,启奏道:“武吉本是守法奉公之民,只因误伤人命,前去问一老叟。
“此人收小人为徒,传下替命之术,这才躲过此劫。
“千岁爷,‘蝼蚁尚且贪生,岂有人不惜命’?请千岁爷饶命啊。”
散宜生开口问道:“那老叟是何人?现在何处?”
“此人乃东海许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就在离此间三里一处茅屋中,地名磻溪。”
“飞熊?”
只见散宜生在马上欠身向姬昌恭喜道:“恭喜大王!武吉今言此人,道号飞熊,正应灵台之兆。
“望大王赦武吉无罪,来日令武吉带路,往请贤士。”
姬昌点头同意,武吉当即叩头谢过活命之恩。
散宜生在一旁又说道:“臣启主公:求贤聘杰,礼当虔诚,须沐浴斋戒,择吉日迎聘,方是敬贤之礼。
“今日来意未诚,宜其远避。主公且暂请驾回。”
文王再次点头说道:“大夫之言有理,便依大夫所奏。”
随即命武吉随驾入朝。
暮色时分,众人进了西岐城,先到殿前。
姬昌传令百官:“不必各归府第,都在殿廷宿斋三日,同去迎请大贤。”
三日后,姬昌沐浴整衣,极其精诚,端坐鸾舆,扛抬聘礼,摆列军马成行,前往磻溪,来迎子牙。
并封武吉为武德将军,头前带路。
如此大的声势,姜子牙在磻溪也早知道了,拿起那无饵直钩再次坐在大石之上。
过得一阵,眼角余光看见姬昌一行到了,故作一诗唱道:
西风走兮白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为?
五凤鸣兮真主现,垂竿钓兮知我稀。
姬昌一听,这就是我要找的贤士啊。
忙下鸾舆,与姜子牙主明臣贤,客气推让一番。
旁边散宜生将聘礼摆开,姜子牙看了一眼,心道:“这得卖多少干面才能挣的这些聘礼啊?”
赶忙命童子收好,将姬昌劝回鸾舆,自己乘了逍遥马,一行人又返回西岐城。
进了西岐,姬昌升殿,封子牙为右灵台丞相,起造相府,子牙谢恩不提。
消息传进汜水关,守将韩荣具疏往朝歌,言姜尚相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