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热亚那的消息传到国内,西班牙举国欢腾,一举扫去“马德里之难”所带来的阴霾,重新找回自信,虽然这其中有很大水分,但只要是胜利就可以忽略不计。
1795年9月24日,西班牙首都举行盛大活动庆祝战争胜利,查理也一反常态的乘坐国王专属马车全城巡游,接受臣民们的敬仰,脸上微笑背后却带着一丝愁闷。
巡游结束后,查理在马德里皇宫接见到访的英国特使马戛尔尼,这位刚从东方古老国度铩羽而归的英国伯爵,此次出访西班牙也想为自己正名,商谈的就是刚结束的热亚那战争后续问题。
“伯爵阁下,出访东方大清帝国有什么收获吗?”查理这是故意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他知道这位骄傲的英国伯爵因为拒绝下跪,而引起乾隆皇帝的不满,导致无法开通对清国的贸易,在国内的声望一落千丈。
“国王陛下,东方的那头狮子表面强大无比,可机体里面已经开始腐烂,我敢肯定,再过几十年,他们再也无力阻止国门被撬开的命运,”马戛尔尼心里现在还对在东方遭受羞辱而耿耿于怀。
查理眼角一跳,借机问道:“哦,伯爵阁下有什么根据吗?要知道他们疆域辽阔,庞大人口基数,想撼动他们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国王陛下您不知道,他们的愚昧无知已经到无法理解的地步,他们还以为我们西方正处在蛮荒时期,最可怕的是,它的统治者毫无远见,缺乏对世界的认识,我们仿真的战舰,在他看来只是一件精美的玩具而已,上帝保佑,他们已经和这个世界完全隔绝了。”
马戛尔尼还不过瘾,继续吐槽模式,说的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像在语言艺术表演,使得查理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被议论的是自己的一样,毕竟他的灵魂还属于东方故国,再说一国之王那是你发泄怨气的对象。
“伯爵阁下,东方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对于贵国此次来访目的,需要和我王陛下商讨,不能耽搁太多时间,”陪同查理会见马戛尔尼的外交大臣托克森子爵连忙出言提醒,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国王正在失去耐心和不快,察颜观色是他的强项。
马戛尔尼戛然而止,看到坐在宝座上的西班牙君主正冷冷盯着他,不得不尴尬说道:“抱歉,国王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谢谢托克森子爵的提醒。”
“嗯,你说的很生动形象,我听得很入迷,希望有机会可以去造访他们,不知道伯爵阁下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查理摸摸戒指调整下情绪,他越来越能很好的克制自己情绪,这是一种进步。
马戛尔尼此时也恢复绅士风度,真诚行礼后说道:“国王陛下,这次受我王乔治三世的委托,希望能加强两国更密切的合作,以共同维护文明世界的秩序不被侵犯。”
查理笑了笑,英国人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无缘无故不可能飘洋过海,来谈什么维护世界和平的鬼话。
“事实上我们两国目前的合作很愉快,之间的贸易量在增加,前几天我还喝到来自贵国的红茶,味道很不错,配上我们的牛奶更加可口。
但进口量太少,价格昂贵,我的臣民很多都消费不起,真是遗憾。我认为两国之间的合作,应该注重经济领域,改善两国人民的生活水平。”
西班牙统治者竟然聊起贸易,让马戛尔尼心里苦笑,这是故意转移话题,热亚那问题是此行最主要目的,西班牙国王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提及而已。
站在查理宝座旁边的外交大臣托克森也是暗乐,国王陛下这是在定下基调,想看看这位和他年龄相仿的英国外交家怎么应对。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说的没错,我认为改善两国人民生活水平,更需要友好的国际环境,当前整个欧洲文明世界正在经受考验,”马戛尔尼重任在肩,在这样闲聊下去,恐怕就要无功而返,试图在扭转话题。
“哦,伯爵阁下,这有什么根据吗?”查理眼含笑意,继续装傻充愣,就是在故意绕弯子,看你英国人怎么说。
“国王陛下,贵国占领热亚那对欧洲和平稳定是一种打击,因此我王希望贵国能撤出热亚那,还给热亚那人民一个安定的国家,”马戛尔尼已经失去耐心,直接提出此行的目的,意在迫使西班牙妥协,从热亚那撤军。
热亚那现在是查理的囊中之物,想让他吐出来想都别想,英国人这是在动他的奶酪,“伯爵阁下,热亚那人民现在生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安宁,我的皇家舰队将能保证他们安全,贵国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查理故意提到西班牙皇家舰队,就是提醒英国人,想在热亚那分杯羹,先要问问他的皇家舰队答不答应,明确告诉对方这件事免谈。
“国王陛下别误会,我王的意思是,贵国撤军后,让热亚那成为永久性自由港,避免再次卷入国际纷争,保持地中海地区和平稳定。
当然,为弥补贵国损失,贵国将有权对热亚那征收五年的税费,我国也在贸易上免除贵国关税三年,另外还提供一笔500万英镑的无息贷款。”
英国为阻止西班牙舰队在东地中海的渗透,也够下血本的,单单三年免关税,就让西班牙白白赚近700万英镑,正好是这次西班牙皇家远征军的军费,也是西班牙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英国人果然算的真准。
不过查理也不能掉钱眼里,热亚那重要战略位置,单说共济会投入的500万英镑就让他无法忽视,钱可以赚,但是可不能搞得这帮财神爷离心离德那就得不偿失了,但也不能完全拒绝。
“我想知道贵国想得到什么?”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何况是利益至上的英国人,如果认为他们真的为热亚那的和平而来,连小孩都说你傻。
“其实国王陛下不必担忧,我国只是想贵国能保持东地中海地区的军事平衡,维护这个地区的稳定,仅此而已。”
马戛尔尼说的已经很直白,也比较符合英国的利益,在地中海很多地区都是英国经济殖民地,这种类型的殖民地甚至比实际占领还要重要,原料市场、倾销商品市场一样不少,还不用花费大量资金来管理,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如果西班牙势力进入到这一地区,随之而来的就是经济入侵,枪和钱永远不可分割。
“根据贵国的善意,我选择部分同意,但热亚那必须由我国管理,在保留部分巡航舰作为护航任务外,主力舰将全部撤出,并承诺热亚那将是永久性自由港,这是我的底线,请转告乔治三世,想维护两国友好关系,必须尊重我国在地中海地区的自由行动权,”查理也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英国,西班牙可不是随意捏的软柿子。
马戛尔尼脸色变了变,他也知道这位西班牙国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么强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国王陛下,由于您的条件已经超出我的权限,我需要时间向国内汇报,我今天就先告辞。”
马戛尔尼说完行礼后就随着西班牙外交大臣托克森离开,查理目送他离开后,赶紧召见王室财政顾问多蒙尼,他还为远在热亚那的海伦公主伤脑筋,去又去不得,绑又绑不来,犹如猫隔着玻璃看到鱼,想吃但吃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