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不长不短,秦键做的事不多不少。
送走叶一的当天一早他就打车直接去了国家音著协,拿回了【Chris Variations Op.7】的版权认证书,这事他拖了够久了。
在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开始为最后的期末疯狂的忙碌起来时,秦键这几天反倒是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到了看书听音乐和上课。
除此之外他完成的最大一项工作就是定好了社团下一阶段的工作发展计划。
本学期的最后一次社团会议上,秦键将自己和各声部长商议结果传达给了众人。
“社团下学期的主要活动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将魔笛剩下两幕半还有卡门的前两幕在四月底之前排出来。”
“第二部分是从五月份开始到下学期期末结束前,我们将有一系列的演出活动,大约十三场。”
秦键的话让大家期待不已。
为此他提前联系了燕京大大小小十五家剧院,提前近半年的时间预约下了五月的档期,虽然五月算不上演出季,但预约场地的费用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再加上后期的话费,秦键估摸了一下,算上赞助和门票的价格估计才能把前期的开销打平。
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把赞助的问题考虑进去,全当自己掏腰包了这
赞助的问题还是宁仟夏给他提了醒。
后来唐杰和几个燕京本地的同学也都说这事他们都能帮忙出出力力,大家的心意他领了,具体问题到跟前再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节目质量搞好。
会议结束时,他将每个声部的乐谱全部发了下去,并希望大家利用寒假的时间多下下功夫。
社团的事情大概就这样了,出发前的最后一天下午,他带着麻生夏树上了本学期最后一节李三立的课——关于俄国民族乐派。
李三立讲得清楚,把一个重大的音乐史学浓缩在了两个小时之内讲完,不得不给老人家对于这一段的深刻认知理解点个赞。
就是苦了秦键的手,从头到位都在埋头苦记,再加上一旁坐着个听不懂儿化音的夏树时不时的问他这儿那儿的问题,两个小时算得上快乐的煎熬。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老爷子回答了他大多数的问题,但依然没有给他一个拉赫马尼诺夫在俄国音乐史上的定位。
没打错,是定位不是地位。
作曲家or钢琴演奏家?
或许是老爷子本身不是钢琴出身,或许是老爷子从一种宏观的角度来来看待这一问题。
他更多的形容词都用到了俄国民族乐派之父格林卡和最伟大俄国的作曲家柴可夫斯基身上,包括在‘五人强力集团’的描绘篇幅上也远超一些被后人给予更高评价的角色身上。
拉赫马尼诺夫被他归类为一个作曲家,其次是一个钢琴演奏家。
“但实际上拉赫玛尼诺夫作为一个钢琴家所取得的成就,比作为一个作曲家更大,而他却打心眼里期望扭转这一局面。”
老爷子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惋惜在秦键看来也算是他对于拉赫作曲方面的承认。
只是这对于解除秦键心中疑惑这件事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看来问题只能留给接下来的旅途了。”
不过有一说一,经过这么一堂课,秦键心中俄国乐派的体系框架更为清晰了。
这会为他接下来的行程将会提供不小的帮助。
“格里格,老柴,拉赫,肖斯塔,还有伏特加。”
“我来了。”
毫无仪式感的晚安致辞。
秦键听着自己演奏的k271第三乐章缓缓的进入梦香。
半小时后,他枕边手机上的日期跳到了一月四日,距离拉赫玛尼诺夫作品研讨大会的开始还有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
...
1月4日,因为天色尚黑,所以看不出阴晴。
06:30。
闹钟一震,秦键瞬间睁开眼,坐了起来。
按掉闹钟,从头到脚感受了一下。
只有瞌睡。
借着窗外蒙亮的路灯,他蹑手蹑脚的从床下爬了下来。
“键哥”
刚一落地,对床的小亮翻了个身探出头来细声道,“你这就要走啊。”
“嗯,九点的飞机,钢琴系七点门口集合。”
看着对方一脸精神,秦键又道,“你又一夜没睡啊?”
小亮嘿嘿一笑举了举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最近和小可爱发现了一个仙剑手游。”
“卡牌类的,贼有意思。”
说到手游,秦键突然想起曾经红极一世的某款对战游戏,思绪抛锚间,他忽然意识到世界时间又一次来到2015年了。
片刻。
他笑了笑:“以后的游戏会越来越有意思。”说罢他抱着洗脸盆轻声出了宿舍的门。
当他再回到宿舍时,宿舍的灯已经亮了,郑峰唐杰两人也爬了起来。
秦键最后检查着行李,几人又聊了几句。
这再见面就得等到下学期了,于是大家就提前道了新年快乐。
“走了。”
“下学期见。”
“一路顺风。”
“到地方群里说一声。”
...
七点整,刚登上了大巴车。
秦键心里还在感慨这一学期过得真快,接着手机一个接一个信息亮起。
打开一看都是社团群里的信息,内容基本上都是‘社长一路顺风’之类的话。
秦键也逐一回复谢谢。
宁仟夏单独发了一条信息给秦键,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少喝酒’
回复了一个‘谢谢’秦键便不再看手机,挂着耳机压下帽檐开始了补眠。
而后随着全体人员到齐,大巴车发动开往了燕京国际机场。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清晨的机场大厅还是比较显眼的,以沈清辞为首的华国音乐学院钢琴系最精锐的师生团队办理完值机手续不久后便登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
而此刻,他们的目的地Svo机场大厅内。
一队刚刚从曼彻斯特落地的团队正在等待着他们的行李箱,他们看起来不像旅游团,尽管一月的莫斯科并不在旅游旺季。
“何,交给我吧。”
一个相貌英俊的褐发年轻人说着话,一步上前欲在何静弯腰前将对方托运的行李拎起。
然后他成功了。
可就在他高兴的将行李箱交给对方时,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感,这让他心里内心有些沮丧。
“谢谢。”
只有一句谢谢。
作为一个在布朗克斯长大的男孩,他的性格并不张扬,甚至他还很好的的继承了他父亲碧蓝的瞳孔和谦卑的内敛,但这并没有让他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时有什么底气。
号称最难的钢琴协奏曲拉赫马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可以将其倒背如流,可现在他绞尽脑汁都找不到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这一声谢谢。
“嘿,保罗!”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