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受到点拨，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这一刻想了很多。

沉吟片刻后，石燕猛然举起手掌，铿锵有力地发下誓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一直信奉这一句话。

父亲，孩儿答应您，在满足基本生活开销的情况下，其它多余的一切成就，全部奉献给社会。

虽然有些可笑，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是我依然可以承诺，只要我有一口气，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竭尽全力。

即使无法改善这个世界，我也会尽力改善周围，将人间温暖传播向更远的地方。”

凝视着站在高处豪情万丈的少年，石俊楠眼中的欣慰之色，越发浓郁，像一团腾烧的大火，向外蔓延。点燃了少年的心，也点燃了他这颗渐渐衰老的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朝气蓬勃的当年。

石燕负手而立，遥望着远空的蓝天，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惧一切的力量。

这股力量便是芸芸众生。

有可爱活泼的小孩，有铁骨铮铮的中年男子，有纯朴可亲的老人……

在他的身后显现，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这是石燕希望帮助的人，所以他能感受到了他们的支持、他们的期盼。

此时此刻，石燕的精神仿佛飘到了九重天外，与众生一道，与众生同步。

石燕心神超脱物外，一不留神踩到一块圆石，脚底一滑，从小土包上滚落下来。

“哎呀……”石燕捂着额头的包，好不容易爬了起来。

石俊楠捂住老脸，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回屋了，回屋后再也忍不住，偷笑声传了出来。

树上的蝉鸣叫了几声，王月走出门口，朝石燕招了招手。

“燕儿，快回屋来，你爸有话要跟你说。”

“哦，马上就来。”石燕将身上的尘土拍去，微微纳闷地挠了挠头，不知道石俊楠找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石燕回屋后，见到石俊楠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泡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茶，饮一口，便一脸享受地扬起了头。

“燕儿啊，坐下来，我给你讲一讲修炼方面的问题。”

石燕讶然，以前父亲经常出门，没怎么关心自己的修炼，今天父亲似乎对自己的前途格外上心，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石俊楠继续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原因后，对你以后与强者周旋，或者压制低境界对手，都有莫大的好处。”

“爹，你问吧。”

“天赋危险系数代表着什么？”

石燕琢磨了半晌，认真地回道：“代表着天赋造成的破坏力，假设我的天赋危险系数比敌人的高，那么我打敌人一拳，敌人要打我几拳才赚的回来。”

石俊楠点了点头，“不错，而且对手想要挡下你的攻击，就必须要花费比你多出几倍的信仰。”

“那我再问你，凭什么高境界可以压制低境界？以及高境界务必要注意什么？”

“凭什么高境界压制低境界？这个问题看起来可笑，但是的确非常重要，我以前为什么没有仔细想过呢？”石燕思索着说道。

“你已经晋级中级小神了，早晚也有知道的那一天，我提前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心里有数。”石俊楠用茶盖轻轻碰了碰杯子，低着头啜了一口香茶。

茶香飘到了石燕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也倒了一杯，呡了一口，道：“每个大境界都有独特的优势，听说有一个境界，还能在葫丸中开辟世界，建立秩序，创造文明。”

石俊楠接着说道：“你说的这个，是高级小神晋升到大神的必经之路，大神和主神的确有特殊的手段，但是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外，境界提升的好处，主要还有三个方面。

一方面，葫丸能够容纳更多的信仰，达到大神，就能用葫丸世界储存信仰。你也应该发现了，中级小神的葫丸要比低级小神的葫丸大上许多，储存的信仰也更多。”

石燕点头，亲身经历告诉他，中级小神的信仰数量，确实是低级小神的十几倍。

在交手的时候，信仰多的一方，自然占据了巨大的优势。有时候双方势均力敌，比拼的就是谁的信仰多，谁更持久，五秒男自然要比三秒男强上许多。

石俊楠停顿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第二个方面是，身体各项指标的升华，例如身体强度、灵魂强度、领悟能力、应变能力、心理素质等等。

第三个方面，高境界的神仙，能够使用更高级的法术、丹药、阵法等辅助宝物，而低级小神则无法修炼中级法术。”

“不知道仙人九宫的教习给你们讲过没有，高境界强者在信仰消耗严重时，也会暂时跌落到低境界，只有补充信仰，才能恢复境界。

换句话说，境界提升，相当于增大了葫丸的容积，但是容积不等于战力，真正决定战力的因素，是葫丸里装了多少信仰。

这很容易理解，就像是一个人饥饿了，无法补充能量，身体各项指标就会下滑，人会变得烦躁，身体强度、领悟能力、应变能力都会随之变弱。”

石燕震惊不已，眼睛一瞪，道：“什么？那以后战斗，我还有可能暂时性地降到低级小神。”

以前自己是低级小神，根本不可能再往下降级，所以，仙人九宫的教习大人，也懒得跟他们这群小屁孩提起这些。

石俊楠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只要消耗到低级小神所容纳的信仰储量，就会变成低级小神。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会随之下降，而且无法使用中级小神的法术、阵法等外助。会严重影响到战局，除非及时补充信仰，恢复到中级小神境界。”

闻言后，石燕心中翻起滔天大浪，不过微微一想后，很快就想通了，以前在神州所看的小说里，天地间充斥着灵气，用之不竭，所以境界一直都可以维持。

而白玉京这个真实的神界却是大有不同，空气中飘散的信仰少之又少。

所以神仙的力量来源，大部分来自于葫丸，用一些少一些，一边战斗，一边消耗，一边降级，也就说得通了。

“有点意思，看来神仙之间的战斗，比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智慧。合理地预判形势，结合自身的信仰储量，使用最恰当的法术。

这些知识如果用得好，足可以将一个高等级的对手，消耗到跟自己同一等级，然后以弱胜强。”

听了一番教诲后，石燕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了卧室，望着棕色的方桌上，那装满清水的酒壶，阵阵的口渴感，令他产生了满嘴的唾沫。

不由地咽了一口，将脑中的沉思暂且放下。

伸手端起酒壶，对着嘴巴灌入一口清水，冰凉的水温，化为一股凉意，顺着喉咙飞落而下。

“今年夏天怎么这么热，让本大仙都受不了了。”

石燕噘着嘴，抱怨了一句，感觉这鬼天气有些异常，不过并没有过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