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蛋，我命由我不由天，那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不对，且慢，你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到底还有谁？为什么？你们在谋划什么？是结束阶级矛盾？又或者重新封印月妖？又或者另有什么惊天大局？”石燕反复追问，想要套出有用的线索。

“骚年，你别乱猜了，猜中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你猜不中的。还是那句话，现在低级的你，没有见过世面，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我，就像是底层阶级无法理解高层阶级的做法一样。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座雾山，你没有攀登到一定的高度，永远也看不见天空。”酒疯子似睡非睡，似醉非醉，眼帘半合，微微扬起一脸傲然的脑袋。

望着酒疯子一脸欠扁的坏笑，石燕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那即将暴走的拳头，“什么低级和高级，要不是法治社会提倡以和为贵，我真想暴揍你一顿。”

石燕忽然有感，若有所思地说道：“话说，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以及口头禅，有点像一个人。”

“哦？谁？”酒疯子的语调不急不缓。

“离山那虚空洞穴里的精神病老头。”石燕观察着老头的神情。

“精神病？像吗？哪里像了？”酒疯子奇道。

“你们都神经兮兮的，而且强到没朋友，散发着耀眼的老光棍儿气质。”

酒疯子摇头叹气，“骚年，你知道的太多了，这样不好。”

“你们真的是同一个人？”石燕震惊地张大了双眼。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忘了我吧。”酒疯子惺忪的双目，骤然睁开了几分，里面射出两道银色光束，如潭水般深邃，如宇宙般浩瀚。

一直观察着老头神情的石燕，顿时感到双目刺痛，像是两轮大月在眼前炸开，随即眼前之人越发模糊，接着周围的山林逐渐消失，变成了一条条通往未知空间的通道。

自己所处的通道之中，闪现出许多经历过的、未经历过的画面，石燕恍然如梦，难道这些都是记忆？以及未来片段？酒疯子到底是什么神灵？天赋如此变态！

随着耳畔忽然听到的苍老叹息，石燕便是看见，今天遇到酒疯子之后的画面，一幅幅支离破碎，随即脑袋发出嗡嗡的颤声，很快失去了这段记忆。

“疯老头，我日你先人板板，竟然剥夺我的记忆！有本事自封修为，跟我正面来一场剪刀石头布。”少年发出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接着便是不省人事。

“不乖，信不信在你脑海中添加一点记忆，比如说儿时的记忆。”酒疯子望着昏迷不醒的少年，灌了口酒，最后放弃了，因为孙子实在太过了。

而后，他走到金彪等人身边，大袖轻挥，银光如雨，众人不该知道的记忆全都清除干净，老头也刹那间不见了踪迹。

半晌之后，石燕睁开了睡眼，那密集的竹叶间透下的光线，直射在脸上，有些晃眼，少年缓缓爬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扯下了粘在白衣上的枯黄竹叶。

“咦？好奇怪，我怎么睡着了？追杀我们的蜃巫哪儿去了？那坨焦黑刺鼻的东西又是什么鬼？”

石燕用神识扫荡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壮大了数百倍，达到了大神级以虚化实的程度，换句话说，神识已经升华成了神念，可以演化任何物体进行神念攻击。

“苍天啊！我的七姑奶奶呀！难道我的穿越者福利送来了吗？睡一觉危机自解，还将我的神识蜕变到了大神才能拥有的神念，这次绝逼踩了狗屎运。”

原本自己的神念只能笼罩方圆一百里，稍远一些的画面比较朦胧，像有一层浓雾一般，而现在自己的神识竟然能够蔓延数百里，上千里，甚至更远。

石燕没有继续尝试，因为白玉京卧虎藏龙，这人迹罕至的山林里，更是盘踞着未知的狠角儿，如果惊扰了它们，很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灾难。

石燕舒畅大笑的时候，“看到”了神念覆盖下的金彪，终于苏醒了过来，正在用粗糙的大手，拍打了几下一脸迷茫的脑袋。

接着金彪便是一脸惶恐地吼道：“你是石燕？还是蜃巫？”

石燕恍然，大叔一定是感知到了神念带来的灵压，于是连忙收起了遮天蔽日的磅礴神念，转过身来，道：“金彪大叔，我是石燕。”

金彪额头上滚落一滴冷汗，回过神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真是一个神秘的少年。”

石燕只是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将等待的目光，投到了还未睡醒的几人身上。

在悦耳的鸟鸣、竹叶的沙沙声中，一盏茶很快就过去了，石燕和金彪都补充了葫丸里的信仰，在此期间，石俊楠、花池居士、黑白元君，也是陆续醒转，满脸困惑地站了起来。

黑白元君与众人也熟络了，表现的比较活泼，眼珠骨碌碌转一圈，蹦到众人中央，一连懵逼三问：“刚才发生什么？蜃巫呢？我们不会死了吧？”

几个最后醒来的人，都将询问的眼光，望向了同样一脸茫然的金彪脸上。

金彪用古怪的眼光，瞟了石燕一眼，随后望向众人，原原本本地陈述：“你们别看着我啊，蜃巫不是我打跑的，我醒的时候，就看见石燕站在我身前，老实说，那时候的他，给我一种压迫感。”

“燕儿，你别告诉我，蜃巫是你打跑的？”石俊楠一把抓住少年的双肩，撑大了几分的眼珠中，难以掩饰惊骇之色。

石燕一听，又看着众人全都怀疑自己，感觉莫名其妙，脑海中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喃喃道：“没有，我没有打跑他。”

“我可以证明，石头没有打跑蜃巫。”金彪竟然出面为少年澄清，而后向前走出几步，指着一坨散发着焦气的黑色灰烬，笃定地说道：“我猜，他杀死了蜃巫！”

众人全都几步上去，低着头观望，那如同陨石坑地面，有一坨人形灰烬，身高正好与蜃巫相差无几，刺鼻的烧焦气味扩散到山林中。

接着，众人一脸惊骇地转过身来，望向了那个似乎高大了几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