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只感觉到头发晕,伤口处热辣辣地疼痛,这个家伙怎么这样?他简直对他失望透顶了,刚才自己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要不是看在蒋梅的面子上,说不定怎么收拾他了呢。
喜来越想越气,已经把内心的疼痛、愤怒以及刚才的委曲,还在那个男婴身上所有的怨气真想都撒出来,喜来这下真的不想再忍了,像一头充满满腔怒火的雄狮子,朝着孟二柱直扑过去,吓得孟二柱连连往后躲。
孟二柱边向后撤,边向四周观察着,终于如获至宝般地拾起一个砖头瞪着恐惧的眼睛看着喜来。喜来虽充满着怒火,但此时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一定要找准时机向上冲。
孟二柱必定是向后躲,此时已经躲到路旁的沟里了,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随即险些跌倒,喜来乘机冲上去,可就这个时候,前面被一面墙挡住了。抬头看时,却见长着和孟二柱一样身板的人挺立在自己面前。只不过这人看上去年纪要比孟二柱稍大,比二柱成熟稳重多了。
“大柱!你来的真是时候呀!”
“是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
众人的议论使得喜来知道了面前的这面墙不是别人,是孟二柱的亲哥哥孟大柱,孟二柱看到自己的大哥来了,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忽然一闪身冲出来,直奔喜来而来。
孟大柱一下子抱住喜来,边抱边说着:“咋地?爆一头了,还想让人家爆第二次?”
喜来心说这下坏了,这家伙明显是来拉偏架的,有一个二柱都够自己对付的了,又来了一个大柱。
孟二柱乘机冲过来,拳脚相夹,把喜来从上身到下身一通袭击。本来昨天夜里就没怎么休息好,再加上今天又要面对两条大汉的袭击。
此时的喜来被一条大汉抱着,被另一个大汉打着,头上的血向下流,很快全身都是血。喜来有些绝望了,心说这北大荒真不是好混的,自己人单势孤,遇到对方哥们多的,有时打起架来只有挨打的份了。
喜来的头上的伤没有得到救治,从脖子以上又要饱受二柱的重捶。喜来有些绝望了,心说这样下去真的要完了。
“你们这是想怎么着?打死人不偿命啊?”看热闹的人群里终于有人发声了。
喜来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是蒋梅!没错儿!是她!他心想这下情况更糟了,自己挨打不算,又要连累蒋梅了。
让喜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孟二柱听到蒋梅的呵斥居然收了手,向人群里看了看,接着说道:“咋是你呢?你咋来了?”
蒋梅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另外一妇女,冲过来,朝二柱的头就一通暴打,边打还边说着:“咋地?满大街卖讽我,还想把人打死呀!”
喜来本以为是孟二柱在家里欺负蒋梅,而实际情况正好相反。
此时的孟二柱只是死死抱住头。
孟大柱刚才抱着喜来,这下松了手,看了一眼孟二柱说道:“怕老婆!没出息的货!”说完,转身就走。
“唉呀!别打了!”孟二柱开始求饶了。
蒋梅看了看喜来,说道:“你听说的啊?你看都把人家打啥样了?你们想把人家打死呀?”边说边看着远去的大伯子。
“咋地?打他你心疼……”
二柱的话还没等说完,蒋梅又是一通暴捶。
“哎呀!别打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孟二柱又开始求饶。
“快去!带人家去卫生所包扎去!”蒋梅命令着。
“我不去!”
听孟二柱这么说,蒋梅并没有再上手,而是说着:“你不去我去了?”
孟二柱一听蒋梅这么说,连忙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完,孟二柱也不正眼看喜来,说道:“走吧!”
喜来的心里说不是什么滋味,除了对孟家哥俩的怒气,还有对蒋梅的感激。心说今天要不是蒋梅来得及时,非叫人家打趴下不可。
喜来并没有动,而是说道:“算了吧!我自己去吧!”
蒋梅一听生气了,说道:“你怎么一根筋呢,这不得花钱吗?”
喜来看也不看蒋梅一眼,自己朝着卫生院走去,边走边说着:“能用几个钱呀?”
蒋梅一听更加生气了,说道:“他打了你!理所当然就是应该他花!”
孟二柱生气了,小声嘟哝着:“真是!分清谁近谁远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蒋梅瞪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孟二柱只好又说了一遍:“吃里爬外的东西是我!”
加的这两个字把蒋梅都逗笑了。
喜来直奔卫生所走去,伤口简单地做了一下处理,从卫生所出来,直接家里。
到家之后,他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见他回来了,广生媳妇第一个迎上来,她叫秦秀娥,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这家伙喜欢大辈,本应该叫她姐姐合适,却偏偏让喜来叫她婶子,这样,喜来也得管周广生叫周叔了。
秦秀娥上前拉住喜来的手,说道:“听说你昨天捡了个男孩,这个事你咋不早说呢?让你周婶我帮你伺候呀!一个大小伙子咋能带孩子呢?”这才发现喜来只有一人,觉得奇怪,接问,“孩儿呢?听说还是个男孩儿?”
周广生家已经有四个女儿了,就是没有男孩,夫妻俩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男孩,因为他们夫妻俩也是******时,从山东老家来到这里的。家族那种用男孩传宗接代的封建观念严重。这点上,关内的人远不如东北当地人想得开,他们重男轻女的观念要淡薄许多。
喜来心里纳闷,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呢,这刚刚过了一夜,只有蒋梅知道,再就是看到谢春花了,这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呢?喜来越想越觉得奇怪。
“是呀!放哪去了?”人群中有人问道。
“让我交到派出所去了!”
喜来的话刚一出口,这些人就开始议论开了:
“交那去干嘛呀!不就一个孩子嘛!”
“派出所也不一定有办法!”
“听说这个男婴可带劲了!”
“是谁扔的呢?把这么好的一个男孩都扔了!”
…………
喜来拿出钥匙开门,边开边说着:“大家都进来吧!”
“既然孩子没在这儿!我们就不进去了!”
“是呀!孩子不在这儿我们看个啥呀?你那跑腿儿窝棚有啥看头?”
…………
又是一通七嘴八舌的议论。
送走了这些人,喜来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了,从早晨到现在,他始终没有感觉饿,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