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喜来的喜万和在接到喜来的来信之后,决定从山东启程,去帮喜来带孩子,他打算准备几天,做了几件象样的衣服,带点花生大枣,这样就耽误了几天,准备完之后,就启程了,到省城转车,下车时,已经是半夜了,出站口后,在车站的广场,忽然闯过来两条大汉,架起他就走,他被架到了车站广场的一个小胡同里,抢他的东西,喜万和死死地不撒手,歹徒猛地一松手,死死抓住东西不放的喜万和一个后仰,摔倒在地,脑袋磕到了石头上,那块石头有棱有角,头磕到上面磕得很深,当即昏迷过去,两个歹徒一看大势不妙,扔下他当即就跑掉了。后来,目击者报了警,警察赶到时没多久就断了气。
喜来一听气愤至极,当即说道:“那个歹徒呢?”
民警说道:“车站派出所正在全力破案。
此时的喜来真可谓是悲痛欲绝,想想自己的老父亲是为帮自己千里迢迢赶来的。可还没到这里,就命丧黄泉。这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父亲临死时有什么话要说,面对歹徒,父亲受到了怎样的威胁、恐吓等等,想想这些,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父亲。
自小在十三岁那年,娘就因病去世了,扔下只有十三岁的喜来、一岁的弟弟,父亲既当爹,又当娘,即使是这样,父亲坚持让喜来上学,尤其是对弟弟,父亲所倾注的心血是一般人难以体会得到的。
那年,他清楚地记得,父亲亲手将红薯一一地给他们兄弟俩剥好皮,然后,再把红薯皮保管好,事后他竟然发现父亲竟然是保存下来自己吃的。父亲竟然吃红薯皮。
现在自己和弟弟都大了,本应该享受一下即将到来的晚年生活,而在这个时候却命丧他乡,至今尸骨未寒,想到这儿,恨不得飞到父亲身边。
一路浑浑噩噩地走到朱林家。一进门,朱林就问道:“到底什么事?”
喜来把父亲惨遭陷害的经过一说,朱家母子对歹徒的暴徒十分生气,同时,更对喜来十分同情。朱林当即表示要同喜来一同前往。
喜来想到明天朱林还要上班,就说:“不用了!你还要上班,工作纪律这么严,请假也是要扣工资的!”
朱林一听他这么马上瞪着眼睛:“咋地?这么大的事,一个人根本不行!依我看,不光我自己去,你就应该给粮库领导说一下,多派几个人去!”
喜来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呢?我自己一个人请假就算了,你我都不想……”
冯姨也说:“就让大林子跟你一起去吧!孩子这儿你说放心!有我呢!”
朱林打断他的话:“你咋竟说这些挨揍的话呢?你要是弟弟,我早揍你多少回了!这样吧!你赶快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一下,我去请假!”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在车站会齐。朱林换了一身压箱底的衣服;而与之相反,喜来的行头也换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竟然换成破旧的衣服,背着一个破包,里面也没不知装的是什么。
朱林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他从山东来时穿的衣服,包也用很多年了。
人饰衣服马饰鞍,朱林这一打扮,仿佛一个国家公务员,而喜来则是的的道道的一个闯关东的小山东。
朱林没敢多问,必定人家的父亲刚刚去世,朱林想可能是为了悼念父亲,这才穿的这身行头。
他们整整做了一夜的火车,晚八点上车,第二天早上八点下车。下车出站时,朱林感觉喜来让自己有些看不懂,东张西望地,走得还很慢,——这和平时的喜来判若两人。
“快走啊!看啥呢?”朱林着急了,催促着,心说这没怎么出过门的人一看就是屯迷糊,这副尊容最容易遇上歹徒,朱林想说说,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因为他想起了喜来的父亲。这么说无异于往疮口撒盐。无奈之下,在只能在前面等着。
他们去车站派出所,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老民警,这人也是鹰钩鼻子,三角眼,看上去简直就是周广生的亲哥们。那人正捧着一本大书看呢,看得似乎很入迷,时不时发出笑声。见他们两人进来,扫了一眼就继续看书。
喜来走上前去,自我介绍说:“我是喜来!”
民警这才放下大书,抬头起来看了一眼喜来,问道:“喜来?好!这个名字好!你来,就是喜来!什么事呀?”
喜来心里骂道这个工作不负责的东西,老子我还有什么喜事,老父亲刚刚命丧这里,都是因为这些不逮耗子的懒猫。
“是这样的,我的老父亲昨天晚上死在车站了!”
民警一听他这么说,连忙纠正:“告诉你啊!说准确点儿,是死在车站附近的小胡同里,怎么能胡说呢?”
喜来对他的话很是失望,看了看朱林,朱林已经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可喜来还温和地问道:“那怎么是铁路派出所给我打的电话呢?”
“这个嘛!是这样的,我跟你说,那个地方是地方派出所和铁路派出所两不管,更严格点地说呢,应该是地方派出所,可人家有看着的人报案报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不能不管,你得感激我们呐!是我们把你老父亲送到医院的!”
“那他人在哪?”问话时,喜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尸体就在铁路医院的太平间里!直接去就行了!去吧!去吧!”这家伙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那这个案子能破吗?”喜来还对他们抱有希望。
“此案正在审理中!”民警说了一句套话。
“他娘的!什么东西?要指望他们破案,不等到猴年马月去呀!”从车站派出所里出来,朱林禁不住骂道。
到了医院太平间里,进到里面,他们看到一张床上用一白床单蒙着一个瘦小的尸体,喜来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自己的父亲喜万和。
他撩开床单,看到父亲那张消瘦的脸,父亲临死时好像极为痛苦,瞪着双眼,张着嘴,皱着眉,喜来再也看不下去了放声大哭起来。
朱林先是劝,劝着劝着自己也哭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站着哭累了,他们就坐下来哭。
哭着哭着感觉有个人站在他们面前,喜来抬头一看,一个表情木然的老头站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