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一个人失落地往回走,他最先想到关露,从今晚关露这番言行来看,自己在关露心中还有是有位置的,人感到苦闷、委曲需要倾诉时,都会找在自己心目当中有位置的那个人。今晚自己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假如他奋力追求她的话,人家也未必愿意,即使是她同意了,她的母亲、她的家庭会接受自己吗?会接受这两个孩子吗?
然后,他又想到魏兰,这位女郎也是,受她的老妈摆布,不然的话小孩已经满桌子了。今天自己失约了,那位事妈说不定会整出什么妖娥子来呢?
他走着想着,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门口了,这时候,一个黑影窜出来,喜来被吓了一大跳,警觉地问道:“谁?”
“我是你谢姨!”谢春花忽然从柴草垛后面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呀?”喜来心说这下要坏,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再和魏兰处对象的兴趣也不大,无所谓的事情。
“喜来呀!你去哪了呀?”
让喜来感到意外的是谢春花不但没有怪罪自己,说出话的语气却是那么地温柔,谢春花这种泼妇性格的人一温柔起来,反倒让人觉得不舒服,有些嗲声嗲气的。
“我去电影院了!”
谢春花听喜来这么说居然笑了起来,笑声在静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恐怖,接着笑着说:“那你是去晚了吧?你可不知道呀!这大兰子早早就吃饭,这一通梳洗打扮呀,然后就去了电影院了,可到那儿之后根本就没看见你呀!你啥意思?”
喜来心说自己与关露长谈的事打死也不能说,然后,就想说两个孩子缠身,脱离不开,刚想说,这时候,谢春花又接着说道:“你别说啊!让我猜猜!我猜你应该是考验她,故意晚去的,对不对?”
“两个孩子……”喜来又想接着说两个缠身,还没等说完,就被谢春花打断了。
“你是怕大兰子嫌弃这两个孩子是不?我跟你说呀,我们早就不嫌弃了!两个不多嘛!以后你们还可以再生老三老四老五!你看大兰子体格好!生个三个四个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再说你们两个都挣现钱,还愁养不起几个孩子?”谢春花滔滔不绝地说着。
喜来听到之后,明显感觉到谢春花这是诚心诚意想把魏兰嫁给自己,既然是这样,这也不失为最好的选择,想到这儿,他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一定提前到达电影院门口!”
“还明天做什么呀?就今天吧!大兰子!出来吧!”谢春花的话音刚落,魏兰从柴草垛后面走了出来。
魏兰的出现让喜来感到很是吃惊,这充分证明了这母女已经达成共识,一致看好喜来,带着两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
谢春花看到魏兰与喜来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来了,马上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谈吧!注意一呢,不要越轨!第二呢,不要太晚!行了!我走了!”
说完,谢春花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边走边唱起来:“王二姐未曾说话,眼泪汪汪啊!”她唱的是东北二人转曲调《王二姐思夫》,人也随着歌声的远去而远去。
喜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处对象,单独与大姑娘在一起,喜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喜来!过来呀!”看喜来远远地站着,魏兰开始招呼着喜来。
喜来这才扭扭捏捏地过来,这个时候,如果光从神态来讲,喜来像个大姑娘,而魏兰倒像那个主动些的小伙子。
喜来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魏兰笑。
魏兰必定是“身经百战”,开始没话找话,说着:“那两个孩子挺乖的!”
“是啊!”
魏兰接着说:“那两个孩子能讨人喜欢的!”
“是啊!”
魏兰接着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满天星!”
“是啊!”
魏兰接着说:“第一次谈恋爱吧?”
“是啊!”
喜来总是“是啊!是啊!”的,魏兰看不下去了,就说:“喜来!求你件事呗?”
“啥事?”
魏兰心说这人到这时候话怎么这么少啊,就问道:“你再说话的时候,能说三个字吗?”
喜来一听她是求自己这事,忍不住笑了。仔细一想,刚才可不是就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出蹦了。
魏兰想了想说:“喜来!讲讲你的故事呗!”
喜来一听一时不知她想哪方面的事,就问:“哪方面的故事呀?”
“最好是爱情方面的!”
“我长这么大,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有什么爱情故事呀?”
魏兰显然对喜来的回答很不满意,说:“不行!得讲!我就不信了,从小到大就没有你喜欢的姑娘?”
喜来想了想,就说道:“要说吧,还有那么一回,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尴尬的!”
于是,喜来就讲起了十七岁那年的一次经历。
那年,喜来还在上高中,星期天的时候,他去邻村的东面割草,割了一背篓后,开始往家走,往回走的时候,必须得经过邻村。邻村的东头有一条小河,他去河边洗手,下蹲的时候,裤子一下子开线了,当时正是中午,如果等到天黑再回去,得等一下午,于是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去敲最东头那家的大门,如果在东头缝好了,省去尴尬了。
当敲开门以后,迎接他的竟然是一位姑娘,姑娘一下子叫出了他的名字,原来他们是初中同学。这下喜来更加尴尬了,转身想走,可是话又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
姑娘把喜来让进屋里。喜来既不能当着姑娘的面脱,姑娘又不能当面喜来的面缝,姑娘很快想了一办法,在大床的中间掉起了一个床单,这样喜来脱下来递到对面,姑娘接过来缝完,再递过来,喜来再穿上衣服。
缝好衣服,喜来发现姑娘的脸红红的,喜来走时再三感谢。
听到这里,魏兰觉得这个故事挺有趣的。
随后,魏兰也讲了一个,多少天以后,喜来想起来还忍不住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