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大人们早就习惯孩子们的打打闹闹,都算自家人,自然是不介意,可是其他孩子说这话就不同了,几个大人闻声看向这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然后目光找寻他的父母为何人,“犬子不懂事,各位还请不要介意。”一名中年男子说道,话虽说得客气,语气和神态倒是不太客气,陆商笑道:“我倒想是谁这么不会教孩子,原来是杜胖子的儿子,果然犬子如犬父,能理解能理解。”被喊杜胖子的人脸色不悦,也不好发作,拉着自己的儿子便走。
陆舍道:“可是杜岳?”,陆商答道:“自是此人,做买卖不如我,孩子也不如我,哈哈哈。”话是如此说,可是杜岳也不是一般人,他是江南江北的七大商贾之一,而且还有水运镖局等业务,仗财自傲,也好理解。
那边陆灵和陆元还在拌嘴,李夕广对陆冉道:“看来那杜家孩子也是习武的,我早晚打到他满地找头发。”“为何不是满地找牙?”“头发比牙多啊,显得我厉害。”,好吧,陆冉也不想再接话了,李言海也携着夫人走到近来,向各位打招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熟人太多。”随即一拱手,既然跟江湖人打交道,也顺着江湖规矩。
大人们寒暄一阵之后,李言海和陆冉打招呼:“你便是陆冉,夕儿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老大。”,陆冉鞠躬答道:“李伯伯好,我便是陆冉,老大这个称呼不敢当。”,李夕广抢道:“爹爹不要在外面喊我夕儿,好像女孩子的名字,还有老大就是老大自己让我喊的,现在说不敢当,哼哼,不要在我爹前面卖乖。”
陆冉心里翻白眼,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答道:“那时我不知夕广是李大将军之子,得罪之处...”,李夕广又抢话:“我是谁的儿子没关系,赌注便是赌注,承诺就是承诺,不可改。”,李言海笑道:“夕广有这个老大看着他,在陆林院我也放心多了。”,陆冉再次鞠躬:“李伯伯客气了。”
正说话间,陆林院大门已开,数百人鱼贯而出,皆是十六七八的少年才俊,行动整齐,然后由各组的师父带队离开,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一批学员离开,那下一步就是迎接新的学子了,大门又走出五个人,中间一人外形清瘦,面目为威严,打开一章卷宗,念道:“陆林院新一批学子,学文者一百六十二人,学武者二百九十四人,学各种谋略者,九十一人。”随即一皱眉,抬头看着众人道:“上一届共有学生二百三十一人,最终学成者六十三人,这次一共五百四十七人,学成者有多少,想必各位心中有数。”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是现在都知道了,这位清瘦的中年人便是陆之介,陆林院的院主。
陆之介环视了一下,又道:“你们这些孩子,还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不过我不担心,因为...”回首指向四位身后的人“这四个人就是你们的师父,他们会严苛要求你们的,接下来,有辅助的人员会带你们去猴山,好好欣赏猴子吧。”
一片喧杂之声,众人不知为何先做如此安排,因为陆林院每次入院考试都不一样,陆之介又加了一句:“送子女的各位,就送到这吧,再有拖延,就请带子女一起回府。”说罢再不回头,与其余四人转身离开,陆林院大门缓缓关上。
陆明悄悄跟陆冉说了一句:“这猴山,猴子称不了大王。”然后摸了下陆冉的头,转身上马,众人和子女惜别,但是不敢依依,毕竟刚才陆之介说过了,不得拖延。
蓝虫虫凑上前来,道:“刚才人多,我有点怯场。”,李夕广笑道:“没事没事,你呀就是胆子小。”
这时候陆林院从旁门鱼贯走出了十余人,不苟言笑,为首的一人道:“各自站好,每位老师带一队人,去湖边坐船。”
这时候还有两个孩子在说话,旁边过来一人,将两人拎了出去,道:“淘汰!”,其中一个孩子不服道:“我可是齐家的人!你们敢淘汰我!”然后被人一掌拍出,踉跄几步,刚才为首一人道:“来人,喊他们的父母回来,将他们带走,不然就关起来,关到家人来接他二人!”
众孩童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还没入院就被淘汰,说出去也很丢脸,众人自觉排成十几只队伍,每位白衣人带一队,行至湖边。
湖边再有一列竹筏等候,竹筏不比小船,看起来飘飘欲沉,有些孩子怯水,上竹筏的时间慢了一点,白衣人们也不相逼,李夕广上次被水遁人抓过小腿,面对深水也有点惬意,被陆冉一把拽上竹筏,让他站到自己旁边,半柱香时间后,白衣人为首一人喊道:“开船!”,还有四个严重怯水,没有上竹筏的孩童被淘汰,至此已经淘汰六人。
行至湖中,竹筏开始原地旋转,有孩童惊吓,呕吐,以至于哭喊,有惊无险,行至猴山,白衣人首领道,刚才哭喊的孩子留在竹筏上,剩下的每个人留下身上的食物和其他用具,可以在我面前选择一样兵器或者用具,孩童们身上带着食物的不多,其他用具也没多少,有些父母送来的孩子会有一些小玩具,一一缴纳。
然后白衣人首领道:“刚才哭喊的孩童随我们回去,剩下的孩童们留下,三天后再见,祝你们游历愉快。”,孩童们骇然,陆府收养的孤儿倒显得淡定自若,家里人送来的孩子就有点惶恐了,在一个山里,没有食物,生存三天,他们是做梦都没有想过。
李夕广选了一把刀,陆冉选了一柄剑,蓝虫虫选了一个小弓和箭袋,里面有三只小箭,三人默契成组,陆冉看了看不远处的陆翎,笑道:“要一起吗?”,陆翎点头,身边的陆灵一看哥哥要跟这几个男孩一组,也跟了过来,陆元在那边大喊大叫道:“谁跟少爷爷我一组,我带他踏平猴山。”
陆冉给几个孩童互相介绍,李夕广有点问题:“陆翎,陆灵,一个发音,喊的时候怎么区分?”,陆灵道:“那你们喊他陆哥,喊我陆姐姐,就区分了呗。”,李夕广很想呸一句,碍于陆冉的面子,忍了,陆冉道:“不如这样,陆公子,陆小姐?”,陆翎没有异议,陆灵一撇嘴,勉强应允。
山上也有小溪,陆冉等几个孩童顺着小溪往上走,有时候路遇几只猴子,不胜其扰。陆冉和李知山学过打猎,知道小溪边会有一些动物饮水,一路上李夕广和蓝虫虫陆灵三个吵吵闹闹,陆翎则沉思不语,陆冉也在暗想陆明留下的那句话。
行至小溪半路处,见几只小鹿在河水,听见孩子们的声音转身就跑,蓝虫虫想搭弓射箭,被陆灵阻止,陆灵急道:“小鹿如此可爱,不可伤害。”,蓝虫虫道:“大小姐,那我们今晚吃什么,再说你看那不是鹿,和鹿长得不太一样。”,说话之间小鹿都已经消失于草丛中,陆冉接道:“那是赤麂,小鹿的一种,江南一带山中常见。”
行至一块平原,大家都累了,或坐或倒下小憩,陆冉左右看了看,又独自前行几步,掀开一块草甸子,居然有一个一丈深的大坑。众人凑过来,陆冉道:“应是曾有猎人留下的。”这种大坑往往是猎大型野兽用的。
陆冉想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山中有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