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合，牧漓先出手，两只树枝交叉攻击，陆冉只能不断阻挡，牧漓越攻击越快，陆冉的残影剑法施展不出，只能随机应变不断的接招。

在牧漓双手攻击之中，陆冉发现一个漏洞，就是每次左右切换前击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空门，陆冉等了几次，等空门和自己接招后的反击机会同步的时候，击狼剑法刺出。

陆冉忘了一件事，攻击对手空门的时候，还要提防对手的后招，就在陆冉刺入空门之时，牧漓突然向后仰过去，陆冉的树枝贴着牧漓的衣服划过，牧漓手指的树枝已经出手，向上直挑，但是牧漓也低估了陆冉，陆冉左手也使出击狼剑法向下刺去。

两人皆被对方戳中，第二回合打平。

牧漓有些开心，陆冉却没有沾沾自喜，他正色道：“牧杀王可以用树枝击败柳无尘的孤饮，却和我的树枝打平，不要故意让我，你说过，打击我一下，对我有好处。”

牧漓也正色道：“好，我欣赏你的理性。”

陆冉还有一问：“为何留下一个空门给我？”

牧漓道：“这是一种考验，看你能否抓住对方的空门，尤其是对方比你强很多的情况下，保持这种冷静，以求一击即中。”

第三回合开始，第三回合结束。

是的，就这么快，一刹那，牧漓没有用双手进攻，就在开始的一瞬间，他的右手树枝出手，陆冉连看清都没看清这一击是怎么在十步外攻过来的，就已经被戳中。

牧漓虽然用的是树枝，还是手下留情，没有戳陆冉的心脏位置，只戳了陆冉肚子一下，陆冉就被戳飞了出去，牧漓手中的树枝安然无恙，并无折断，只有小指粗细的树枝，在牧漓手中，竟可以发挥如此威力。

陆冉摔出去七八丈外，落地，半天才勉强爬起来。

他居然在笑，原来武学如此博大精深，让自己更加热爱了。

陆冉最开始学武，是为了复仇，时间久了，仇恨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陆冉见过柳无尘的剑法之后，他开始喜欢剑。

陆冉对剑越来越喜欢，变成热爱。

在天闻山知道陆明的事情后，陆冉开始将学武当成一种责任。

他要保护陆明，他要保护很多人不受到伤害。

但是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能拼命，再拼命的练习。

但是在牧漓的指引下，这将近一年的时间。

陆冉懂得了责任和热爱并不冲突。

最后两个月，天气已经很冷，牧漓给陆冉安排了一间暖屋。

这个屋子很大，有很多书，牧漓让陆冉静心。

这些书多半不是武学典藏，而是一些哲理文学。

习武先修心，心不静，武不精，这是牧漓走之前告诉他的。

然后陪着陆冉的，还是周氏兄妹，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他们不打扰陆冉，陆冉看书、打坐、练气。

转眼最后两个月也快结束了，最后的时光里，陆冉在回忆。

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

想起独舞遇上饮舞。

想起那个不会说话也看不清的铜虎。

想起两种剑法合二为一的感觉。

想起和牧漓喝酒与牧漓雨中舞剑以及和牧漓的切磋。

他发现，他从未把牧漓当成盲人，就连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牧漓也在看着他一样。

但是牧漓的眼中深不见底，就像深海里的漩涡，永远是那么神秘。

想着，想着，便有人来了。

这是要送陆冉离开的人，却不见牧漓。

陆冉走出了这个隐秘的地方，他们没有蒙着他的眼睛。

他们听从牧漓的指令，牧漓相信他。

陆冉内心有些感动，却觉得对不起陆三，但是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去杀牧漓，就算哪天他真的武功绝顶，也不会。

他们给了陆冉一匹马，陆冉骑马出了城。

城上掉下一小坛酒，陆冉瞬间接住，他抬头。

牧漓站在城墙上，也拿着一小坛酒，陆冉微笑，拍开坛子口一饮而尽，他终于不会呛到了，牧漓也一饮而尽，然后就从城墙上消失了。

这就是他为陆冉的践行。

陆冉心中热血沸腾，加快速度，骑马直奔吴城，陆明的方向。

陆冉策马奔腾，距离吴城越来越近。

还有半天时间就可到吴城的时候，前面豁然出现三个人骑着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为首的竟是陆明。

“叔哥！”

“弟弟！”

陆冉从马上直接施展轻功，一飞而至。

两个相拥，大笑。

“弟弟你又长高了。”

“叔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呀，牧漓有鹰隼传书给我。”

“你们等多久了？”

“不久，几个时辰而已。”

“你看看谁都来了，陆四和陆九。”

陆冉挨个抱拳行礼，暗道牧漓的细心。

“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叔哥你不是知道么，过完年已经十六了。”

“在皆杀那过年还愉快么？”

“皆杀不过年啊，我除了习武就是看书。”

……

“叔哥我们这是去哪，这不是吴城的方向啊。”

“我带你去一个比过年更热闹的盛典。”

“什么盛典？”

“武林四大公子评选。”

这是什么情况，武林四大公子还要评选？

陆冉想着就问出来了。

“不急，先找个地方喝点酒，我细细说与你听。”

“好吧，我会喝点酒了。”

“我知道，牧漓在信中告诉我了。”

“牧漓怎么什么都说啊。”

“你不满么？”

“不是，不是，这样省得我自己说了。”

“那个酒肆如何？”

“我又不懂酒肆好不好，反正我饿了。”

“那就这吧。”

一个小小的酒肆，在这条栈道上，生意不错。

陆明陆冉等四个人占上了一桌。

四个人也都饿了，点了四斤牛肉，两大坛酒，酒就是普通的黄酒，这种小店也没什么好酒，这就是最好的了。

酒菜上桌，陆冉再问：“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陆明道：“武林四大公子，是一种荣誉，不仅可以带来名，还会带来利。”

“这我自是知道。”

“以前的武林四大公子，是一种评选，基本上都是几大江湖世家互相抬出来的。”

陆明抿了一口酒，继续道：“一般是五年一届，因为公子年龄会变大，又会有新的年轻公子被选上，这个没有什么变化。”

“那今年又是新一届的开始了？”

“对，但是如果公子年轻的话，还会连续当选的，比如萧瑟，现在也不过二十有二，再当五年这个称号也没问题。”

“既然的内定的，今年有什么不同呢？”

“因为这两年，大世家占了太多资源，一些小世家和帮派不满意，联名到武林盟主那里，要求四大公子用擂台方式选出，要求文武双全。”

“然后呢？”

“大世家对自己家的少爷当然也有自信，居然就答应了，武林盟主便在中部地区马林城摆了个擂台，南北来的世家都不用走太远，而且马林城是个小城，也没什么世家，这样显得公平一点。”

“这样倒是公平些，今年萧瑟公子还参加选拔么？”

“自然是会的，他说不在乎虚名，不过这样他的父母答应他，若是再当选，便在五年内不再逼婚。”

“看来他倒是势在必行了。”

“可惜这次没有文试，不然我也想看看萧瑟的文学风采，吟诗作对。”陆明哈哈道。

“为什么这次没有文试。”

“因为连续选了三个文试的主考官都被人暗杀了，盟主干脆取消了文试，自己主考武试。”

“看来这次有人文采不行啊，用这种方法，不过这也太儿戏了。”

“哈哈哈，你觉得江湖是那么规整的地方吗，大人抢金银和小孩抢糖人有什么区别。”

陆冉不知道怎么接话，换了个问题：“武林盟主叫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严辞英，本来就是个虚名，当年几大门派和世家为了平衡，选出来的这么一个人，所以一般也没人提他，不过这个人倒是真的很严明，这个位置他也坐了好多年，终于有一个用得上这个位置的事情需要他坐镇，他估计挺高兴的。”

“什么时间开始擂台。”

“明天一早。”

“那我们吃完抓紧赶路吧，我也想看看热闹，给萧瑟哥加油。”陆冉说着就喝了一大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