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正厅的敲打,夜云岚竖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最疼爱原主的亲爹,就是给力。
夜云岚心里美滋滋。
如此,给她下毒的家伙怎么也该消停一阵子了。
有了这段消停的时间,她就能研究出解药,并补养好这具身体。
届时,将一切都推给太医们,给受惊了的太医们一点儿补偿也好。
就在夜云岚思量着该怎么跟皇上相处时,帝后已经进来了。
她干脆用力的想要起身,却是才抬起头就又摔了回去。
如此,熟悉的头晕眼花再度袭来,她再度喷了口黑血出来。
皇上见此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安抚宝贝女儿的情绪,让她不要乱动。
并怒吼着指使一众太医,尽快给他的九儿解毒。
皇后很有眼色的亲自上前,拿出自己贴身的帕子给夜云岚擦拭掉嘴角的黑血。
黑血腐蚀帕子的声音,吓了皇后一跳。
皇后一声惊呼,丢掉了帕子。
皇上看到那帕子被腐蚀,脸色更黑了。
虽然这腐蚀,没有地上那一碗药强烈。
但对身体有多大的损伤可想而知。
皇上立即吩咐随侍的裴公公,赶紧去请国师大人。
听着那腐蚀的声响,他是不相信太医能够应付这毒了。
国师正在闭关,往日里裴公公绝对不敢打扰。
但事急从权,裴公公坚持,小童不得不进去禀告。
硬生生将国师大人请出了关,直奔九公主府而去。
国师有修为在身,既然是急事,他自然耽搁不得,直接使用了轻身之法。
裴公公只看到一连串的虚影,险些看花了眼。
等他揉揉眼再看时,哪里还有国师的身影?
裴公公请人花了些时间。
除去这个时间,国师大人到的很快。
得了皇上的允许,国师直接进了内寝。
看到床上躺着的夜云岚时,国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等他来到近前,告罪一声,一指点在了夜云岚的眉心。
国师大人的眉头皱的就更紧了。
不到片刻,国师大人收回了手,转身同皇上见礼。
“九公主所中之毒并非世俗凡品,此事必有修仙者参与其中。”
皇上脸色“呱嗒”一下沉了下来。
果然。
他看着那漆黑的毒血,就觉得此事不简单。
世俗之毒,且还是慢性毒药,绝达不到此等功效。
皇上这回下了决定,既然此事跟修仙者有关,自然交给了国师来查。
国师领命。
皇上又问:“国师可有解毒之法?”
国师恰巧摘下了一只小巧的荷包,正伸手在其内掏啊掏。
闻听皇上问话,肃然而立。
“此毒颇为复杂,臣需要时间研究解药。”
“不过,臣炼制的解毒丹可一试。”
“即便不能完全解除毒性,起码也可缓解毒性带来的伤害,减轻九公主殿下的痛苦。”
皇上眼中露出欣喜之色:“解毒丹当真可以缓解?”
这时,国师已经掏出了一支小瓷瓶,恭敬的递向皇上。
裴公公不在,裴公公的徒弟卓公公上前要接。
皇上一摆手:“不必如此麻烦,就由国师给九儿喂下吧。”
国师应下,转身拔开瓶塞,倒出一颗碧绿的丹丸,小心的放到夜云岚的唇边。
夜云岚仔细感应了下那颗丹药。
确认无误,这才吃力的张开口,将丹丸吞下。
才吞下去,夜云岚便知,这解毒丹跟她簪子空间内的解毒丹差不多。
但旋即她便想叹气了。
解毒丹根本无法解除这毒。
就像国师所说,解毒丹只能缓解痛苦,减轻毒素之中那种腐蚀的效果。
好歹也能缓解缓解,夜云岚也就不挑了。
国师再度一指点在夜云岚的眉心,再度皱了眉头,摇头叹息。
皇上见此,自然明白了,解毒丹当真无法解毒。
皇上的面色不太好看,国师却是亲自动手收了地上药碗里的一点儿残汤,又收起了皇后掉在地上的手帕。
最后,他看向了夜云岚,问道:“不知公主可否允许臣取一点儿血来验毒?”
夜云岚吃力的点点头,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国师大人再看向皇上。
得到皇上点头,他这才慎重的拿出一只瓷瓶。
以指尖灵气为刀,割破了夜云岚的手指,取了半瓶的毒血。
皇上看着女儿指尖流出来的血,都是发黑的,满眼都是心疼,脸色却是绷得更加黑沉可怕。
取了血,国师指尖的灵气一变,淡淡的绿色灵气,包裹住夜云岚的指尖。
刚刚被划开的血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这样神奇的一幕,看得一众太医们啧啧称奇。
都说国师大人法力无边,他们只是听说过,却从未如此真实的见识过。
如今可谓开了眼界,见了世面了。
太医们对九公主殿下所中之毒束手无策,正不知该怎么回禀呢。
皇上就传来了国师大人。
这可真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国师收好了三样东西,裴公公也到了。
国师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和刚刚帝后的审查结果,便提着那医女离去了。
医女刚刚险些被人灭口,要杀医女的丫鬟没能得手,却在被抓后不久七窍流血而死。
事情依旧没有更多进展。
且因为进展不大,眼下查出来的这些东西,就都跟崔晧轩这位驸马脱不开关系了。
这时,医正忽然开口,又提出了这三年来给公主诊脉甚至煎药的医女,怕是都有问题。
皇上再次震怒,让医正查出这三年来,给九公主诊脉并煎药的医女名单。
并将人全部抓了,送到国师那儿去。
医正领命,急急回去查底了。
众太医这才反应过来,宋医正当真狡猾。
他提出这话头,得了差事走了。
留下他们这一群太医在此顶缸受罪。
即便不用他们再解九公主殿下的毒,但杵在这里时不时就要承受皇上的怒火,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尤其皇上一发怒,他们就要齐齐跪下。
这么会儿都跟着跪了好几回了。
膝盖当真钻心的疼啊。
这其中,梁太医的感触最深。
他之前摔那一下,膝盖骨都快磕碎了。
这里还要跟着来回跪,他这把老骨头都快交代在这儿了。
梁太医叫苦不迭,却还要绷着脸忍着。
一众同僚对他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前他那一声巨响,他们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这般诚惶诚恐的谢罪。
换了他们,哪里还能再爬起来?
老前辈就是老前辈,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们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