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竹笙居,寂静一片。
江义看了眼跪在院中的小刘将军,脸色也十分难看。
二爷给他做媒是看得起他,他到是先斩后奏与曹结了亲,打了二爷的脸让二爷在二姑娘那边难做不说,以为过来请罚就没事了?
不要说江义,院子里的侍卫脸色都不好看,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刘宣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好在是从武出身,还能坚持得住。
双腿麻木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刘宣却仍旧没有一点怨言,甚至内心十分的愧疚,刘府及刘家的人能安然无恙,甚至平反都离不开顾大人,顾大人又好心给他做媒,最后他却失信了。
“刘公子,你回吧,二爷今日不见客。”江义劝他离开,更是在赶人。
态度也和往日里不同。
刘宣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义懒得搭理他,进了书房,看到书桌后看书的主子,“二爷,您也看到了,就跪在那一声不吭,赶也不走,早知道就不该放他进来。”
“让他进来吧。”
江义要说什么,最后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又出去了,不多时他和刘宣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见过大人。”刘宣恭敬的抱拳。
顾远道,“我没有怪你之意,当初与你做媒也要看你自己的喜好,你也不必想的太多,且回去吧。”
刘宣拧眉,“是刘宣让大人失望了。”
他没有解释是因为母亲用孝压着才同意。
当初做出了决定,他就想好了自己承受一切,“日后大人若有吩咐,刘宣万死不辞。”
顾远面上升起淡淡的笑,浅浅的说道,“便是给你做媒都做不到,生死就不必再承诺了。”
刘宣,“......”
江义,“.....”
两人的表情纠结又有些抽、动,刚刚还说不生气的人,这一句却将不满都表达出来了。
江义则更为气愤的看着刘宣,二爷何时这般小心眼过,还不是太生气了?
不理会两人的复杂神色,顾远温声道,“你能这么快定下曹大家的孙女,想来那位曹姑娘定有过人之处。我就先在这里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
刘宣是麻木的走出的书房。
江义这回也不瞪他了,送刘宣出去时,还笑道,“刘公子,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
哼,让二爷记恨上了,你们自找的。
刘宣知道顾大人会恼,却没有想到会这般的恼怒。
百年好合?
他看中的原就是二姑娘,哪怕只接触几次,却也将人记在了心上,又与别的女子怎么百年好合?
江义把人送出去了,回到书房里还一脸的高兴,“二姑娘若是知道二爷为她出头,还不知道要怎么感动。”
顾远抬头看他,认真问,“感动?”
江义,“.....”
这感觉怎么像那晚被打板子之前的感觉呢。
顾远满意江义还知道害怕,“还不快去。”
“去?去哪?”江义一脸的茫然。
顾远一个挑眉,江义打了个冷战,“我现在就去把金陵城里年岁相当未成家的男子再统计一份名单下来。”
算他知趣。
顾远的目光才落回手中的书上。
书房里静悄悄的,顾远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无声无息,书房里多了一道身影,“二爷。”
没有回应,身影又道,“二姑娘那边送信让二爷不必再为她找人,她说她不想嫁人了。”
安静,书房里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比之前更安静了。
顾远冷笑,“之前追求表白这么有精神,现在被一个刘宣给打倒了??”
暗卫哪里敢接话。
“她若不找便由着她去。”顾远心中烦燥。
他想的是不过几次接触,小丫头就因性而受打击。
情?
情为何物?
不过几日,便要断情,还是为了一个男子,一个抛弃她的男子,如此不争气,怎么能让顾远高兴。
顾远表面看似温和,实则却是个护犊子又小气的人,不然刚刚又岂会对刘宣说那番话。
偏他护着的这个小犊子不争气,竟然还要终身不嫁。
一场大雪来的突然,金陵的冬天终于来了。
谢元娘原就染了风寒刚好,又有刘府的事在后,小舒氏怕她身体再倒下,每天都熬了燕窝送过来,亲眼看着女儿吃掉才安心。
“娘,我真的没事。”母亲欲言又止,谢元娘看了几日也忍不住了,“娘,我不想嫁人,我想陪你几年。日后年岁大了,让侄儿们养我,若是他们不养,我便去姑子庙去。”
“你这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总能有办法的,你先别急。”小舒氏劝着女儿,自己却也哭了。
不外乎,随着这场雪的下来,二皇子府也送来了贴子,邀请各家贵女去看梅花。
不过才是刚刚下雪,哪里有什么梅花可看,这不过是个借口,可是冲着什么来的,明白的人都知道。
“看看,又让你担心了。”小舒氏又怕女儿伤心,忙收了哭声,一边又道,“我打听了,去二皇子府做客的人很多,金陵城里的未婚贵女都收到了贴子。”
谢元娘不明白母亲说这个何意。
小舒氏咬了咬唇,“有喜欢攀高枝的,自然我的元娘是不喜欢的,那日宴会,你看若有那个心思的人,不如顺手帮上一帮,或许也不是一个办法。”
这样的想法,完全刷新了谢元娘的认知。
小舒氏的脸也一红,“我和你说,小的时候也有人看中了我,一次聚会差点着了他们的道,我知他们看中我是舒家的嫡女,不过是看中舒家的名声,正好有一女子明知男子家的意思还钟情那家的男子,我便顺手推舟帮了一把,妾有意,郎又不是好人,这事虽有损阴德,这样的男女却也最相配。”
谢元娘,“......”
好个彪悍的母亲。
小舒氏受不住女儿崇拜的目光,“砚姐的性子清冷,到是你的性子像极了我,娘只把这办法教给你了。”
谢元娘明白,强忍着笑,“娘,我知道了,一定保密不和任何人说。”
“你说给谁听去?除非是你父亲,不过我也不担心,你父亲当年是知道我有多野,却也娶了我的。”满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