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義设伏谋孟晨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孟晨等人思归心切,汇合徐庶之后,再不耽搁,来到南郡登船赶回江州。
大船虽然逆流而上,但有风帆助力,航行依旧迅捷。不过几日就过了巫县,距离江州仅有两日路程。马上回到益州,孟晨心情大好,站在船头,想起了唐朝诗人李白的早发白帝城。虽然路线相反,但是心境却正好相合。
对于造船,孟晨了解的不多,尤其是这种可以在江河中航行可载数百人的大船,更是一窍不通。对此,孟晨只能感叹古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觑。
此时江面之上,除了孟晨所在的大船以外,别无其他。望着涛涛江水,孟晨忽然涌起一丝不安。自从出生以来,只有父母双亡之时,孟晨心中涌现过这种感觉,当时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等到噩耗传来,他才明白,这是心中警兆。
这种事情玄之又玄,无法言喻,在这个时候,涌起心中警兆。孟晨知道一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而且还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或发生在益州,或发生在这里。
这艘大船的负责人是一员副将,叫做张广。此人精明干练,做事爽快利落,是李洋在江州提拔的心腹,掌管水军事务。此次迎接孟晨,李洋派他前来确保万无一失。
孟晨心中升起警兆,不知何故,谨慎起见,找到张广,询问如今身在何处。孟晨亲自过问,张广不敢怠慢,左右望了望,拱手回道:“回禀主公,此地已是朐?县境内,再有一日即可到达江州。”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张广认识此人乃是船上的瞭望手,专门负责观察情报的。见他如此慌张的跑过来,张广心知不妙,连忙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那瞭望手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的回道:“禀将军,江面之上突然出现数百艘大小船只,往我方四面围来,看旗帜不是我江州水军。”
“什么?”张广闻听此言顾不得与身旁的孟晨施礼,向着瞭望塔跑去,要亲自察看清楚。
孟晨反应同样迅速,联想方才心中警兆,知道这些船只定是敌军无疑。一面跑向船头,一面吩咐旁人去通知项岳等人。
来到船头,隐约可见前方江面之上,有大的战船十数艘,小的船只数十艘,正向己方船只赶来。时间不长,封展等人赶到,张广也从瞭望塔下来,跑到孟晨身边,跪倒禀道:“突然出现的这些船只确定不是我江州水军!如何应对,请主公定夺。”
众人闻听尽皆失色,此次迎接孟晨为了避免麻烦,船上之人并未携带武器。如今这么多不明身份的船只突然出现显然没安好心,一旦被他们彻底围住,下场可想而知,要么葬身鱼腹,要么被抓为俘虏。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孟晨,等待他的指示。
孟晨定了定心神,他清楚,自己身为首领,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大家的情绪,才能在如此逆境之中寻得一线生机。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孟晨沉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乱,听我安排,张广,马上命令船只掉头,我们顺流而下冲破后方包围,寻找合适地点伺机上岸。另外,命人搜集所有武器分别运到船头船尾。老大,你同我去船头,老六,老八,守住船尾。所有人立即行动。”
随着孟晨下令,所有人都行动起来。让人为难的是,船上根本没有武器!后来经过张广亲自搜寻,仅在仓库的角落里找到两把许久未用的大弓,和几壶锈迹斑斑的箭矢。孟晨命令立刻送到项岳那里,众人之中只有项岳最擅长射箭,也只有给他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大船掉头,很快就与后方的追兵接近。封展立于船头,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长杆,拨打箭矢,保证船帆不被射断。孟晨则跑到指挥室,指挥舵手航行。张广亲自跑到划桨室,催督划桨手。其实不用他监督,大家也知道形势危急,都在卖力的舞动双臂。
面对过百船只的围堵,孟晨下令,遇见小船直接撞过去,遇见大船在摆舵躲避。万幸的是,遭遇围堵的船只都不是大型的战船,由此可见对方的准备也并不十分充足。
即使这样,独虎始终架不住群狼。敌船上的士兵,丝毫不惧死亡,看着大船行来,或抛矛,或射箭,将手中的兵器尽力往船上招呼。眼看大船撞来,这才纷纷跳入江中潜到水下躲避。待到大船驶过,这才冒出头来,游向己方追在身后的船只。
孟晨这才知道,并非是他们悍不畏死,而是这些士兵各个精通水性。己方武器稀缺,只防守不进攻,对方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对己方大船舍命攻击。
随着对方攻击的密集,除了封展之外再也无人敢立于船头。封展一个人如何拦得住犹如雨下的箭矢,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就算是厉害了,再也无法阻拦船帆被射断的命运。只听嘭的一声,船帆落下,大船失去助力,舵手一时反应不及,在江面打起转来。
敌方的水军见此情景,兴奋的嗷嗷怪叫,攻击更加猛烈,同时靠向大船,准备登船作战。孟晨见此危机形势,吩咐舵手,抓紧时间稳住方向恢复航行。之后跑出指挥室,来到船头准备与封展共同御敌。
封展第一次经历水战,这种只能防守不能进攻的打法令他难受异常,气的哇哇爆叫。眼见着船帆落下,封展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暴怒,大喝一声,跃出船头,一面拨打迎面而来的弓箭,一面向着一艘敌方小船跃去。
船上的士兵岂能让他如意,见他跃来各举兵器阻挡。封展见登船无望,只能向江面坠去。就在此时孟晨来到船头,眼见封展跃出,心说糟糕,封展再大的能耐,在水中又岂是人数众多的水军对手?
连忙跑向船尾去喊项岳常同,大船正在旋转之时,项岳二人很快就发现了跳入江中的封展。敌军眼见封展跃入江中,十数名士兵跟着跃下,想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击杀在江水之中。项岳看的睚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对着游向封展的士兵猛射。旁边的常同本欲跟着跃下,一见项岳如此拼命,连忙走到项岳身旁,帮其拨打天空落下的弓箭。
就在这时大船稳住方向,孟晨取过绳索抛向江面,大声呼喝封展抓住。此时封展正在江中与水军搏杀,有项岳的掩护,再加上自己的神勇,暂时不落下风。只是时值初春,江水寒冷,封展又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很快就发觉自己的双腿渐麻。正在此时,绳索落下,封展奋力踢开两名纠缠自己的水军,一把抓住绳索。孟晨在船上看的清楚,双臂猛然发力,二百多斤的封展,被他生生拽出水面,划着弧线拽向大船。
下面的水军一见封展要逃,各举弓箭向着封展射去。项岳看的真切,忙举箭还击,奈何他只是一个人哪里阻拦得住数十弓箭手的攻击。眼见着封展要被弓箭射杀,常同跑到孟晨跟前,一把抓住绳索与孟晨一同发力。封展上升之势顿时加快,即使这样,等他被拽到船上之时也中了七支弓箭,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经过封展下船一闹,大船上的舵手,抓住机会找到了缺口。借着江水的流速,冲破包围。张广从船舱中拿来新的帆布,众人合力将其重新挂上。
孟晨一面喊人将封展抬入舱中救治,一面指挥众人御敌。冲破了包围,大船仅余船尾需要防守。压力减轻许多,这时候项岳的神射终于发挥了作用。由常同掩护,项岳进攻,对着后面追来的船只猛射,以一人之力,阻住后方追兵。弓弦起处,必有一名敌兵落水,逼得追兵不敢过分靠近!
就在大家以为快要甩脱追兵平安无事之时,张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说道:“报,主公,经过一番苦战,船只支撑不住,下面船底出现漏水。”
孟晨闻言大吃一惊,船底漏水,如果不能及时登岸,自己这些人全都得跟着沉入江中。后面的敌军虽然不敢过分靠近,但却一直紧追不放。孟晨再也顾不得休息透支过度的身体,勉强站起身子,望了望左右两岸尽是悬崖峭壁。哪有可供登岸之地?
这时张广出声说道:“主公,船上备有小船一只,可供逃生,主公带着几位将军逃命去吧。”
孟晨转头看向张广问道:“小船可载几人?”
张广答道:“最多可载八人!”
孟晨听罢,暗自盘算,可载八人,封展拉巴二人,项岳阿梨二人,常同徐庶二人,加上自己,如果再算上张广正好八人。可是除了这些人,其他随行人员都要面临身死的命运?况且,此时封展身受重伤,即使登上小船,面对后方诸多追兵,是否能够逃脱也是未知。与其舍下众人独自逃生,不如大家舍命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