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

末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毕竟闭上双眼时，一切都没有不同。

像是回到了那个梦中的最后，他恍惚间明白了那深渊底下是哪。

或许，就是这里吧。

小萝莉呢？那个“自己”，有没有完成对自己的承诺呢？

末雨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嗓子好似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

突然，他眼前的黑色景象一转……

火光更迭，不大的府衙有些残破，刀光剑影间依稀可听见一声蓦叹。

“洛篱，身为镇天府尹，公然闯入城主府禁地，违抗节度使大人的意志该当何罪？”

“……这天下，从不是他节度使的。”

“放肆！零雨城的至高者便是他，普天之下，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无可匹敌！”

“……”

“念在我们也曾共事过的份上，只要你把节度使大人要找的那个女孩子交出来，我自然会帮你好言相劝。至少，不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只是，为了这个小家伙吗……”

不同于末雨想象中的被迫交出小萝莉，洛篱一拂袖袍，右手之中气流凝聚……

霜风！

末雨心头一颤，在他眼前的景色飞速迭转，嘴角溢出献血的洛篱目光涣散，可健壮的手臂仍旧不住地护着那个小萝莉，不离不弃！

而在他的印象里，洛篱之前才刚和节度使一起，亲手将这小萝莉从他的领地中生生夺去……

洛篱你丫到底是帮那边的？！！！

末雨凌乱了。

……

“真的，很熟悉呢……”

人在死前，总会怀念些什么、记起些什么。

洛篱布满褶皱的手轻抚着小萝莉的长发。

“可惜……老臣，等不到得见您归来的那天了……”

“……”

末雨看见了自己，那个被一剑刺穿心口的自己。

“我……死了？？”他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动作有点僵硬。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

“死亡，就像是把自己关进一个没有出口的小黑盒。”

“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人会和你说话……”

蓦然，末雨的耳旁响起了这样的话语，声音有些空灵。

曾几何时，他竟也能看到小萝莉淡漠的脸上……有了几分表情。

进化了吗……他胡乱地想着。

泪珠滑落，落在地上，像是击在末雨心头，让他的瞳孔骤缩了一下。

左眼有些发烫，他用手轻轻触碰，宛若神经跳一般的跃动有些微弱，但却不断持续……

“……锁。”

不知为何，末雨口中低喃着这个字。

“砰！！！”

震天的巨响，漆黑的空间被击出一条细微的裂缝，白光从天穹之上倾泻而下，刺得末雨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你小子的龟缩能力这么高啊！！！”

“嗯？ing？？”

“废话，除了你哥还能是谁？！”

“那个……能问下现在是个什么蛇皮情况么？”

“简单来说，那个想帮你出头的莽夫人格去西天取经了！然后，杀那小子的人现在肾虚了！你要做的，就是快点从这里面出来，去看好你的小萝莉！！”

“……大致懂了。那你倒是快点儿！！”

“废话，这不正在搞嘛！”

ing骂骂咧咧地吼了回去，刚才那下其实他已经尽全力了，可是效果甚微。

照这么下去，天知道他从外面要打多少下……

“你小子，能内部突破吗？”

“什么意思？”

“看看有没有办法出去！真是够倒霉的，你之前为什么要和那个莽夫签卖身契一样的合约？现在煤老板跑了，你这不自闭抵债么……”

“呃……”

末雨挠了挠头，他之前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小萝莉给救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不能你觉得不重要就不重要啊哥！！”ing欲哭无泪。

“言归正传，我能怎么做，好歹给个大致方向啊……”

“有钥匙找钥匙，没钥匙就拆迁……？？”

“我的拆迁技术比得过你？！”末雨气得横眉竖眼。

“从里面往外面捅，肯定方便的多啊！而且这是在你的身体里，你的意识是归你自己的。快点，姓苏的技能副作用只有5分钟！”

“你大爷的！哥没你那么多外挂技能，咋整？！”

ing：“……”

咋整？？我自己都想问好吧！！！

……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事实上，在ing出现的那一刻，末雨眼前的洛篱、小萝莉等等一系列人与物，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左眼不烫了，虽然他本就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既然无事，何必多想？

“出去，这是随便喊喊就能出去的么，也不想想……”

末雨伸手向前试探而去，可惜什么也没碰着，黑暗之中的方向感差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在这空间的外面，ing一阵头皮发麻，不同于末雨，他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情况。

而事实很残酷，苏天的力量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了！

……

“洛篱，为了一个小，你这是要和整个零雨城做对么？！”

苏天怒吼一声，手中的佩剑插入石砖地面，就这样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你所谓的零雨城，只是指节度使自己吧。”

洛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亦是有些勉强地站了起来。

他瞥了眼身边的末雨，此刻的他双目紧闭，整个人真就像是丢了魂的模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节度使大人现在就是零雨城的代表者！！你放心，逸天府的老朋友很快就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谁别想走啊？”

两个府尹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

银白色的战甲上布满猩红的纹路，黑色的长枪泛着摄人的寒芒……

单枪赴会！

通天府，茨冬！

苏天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他很清楚，镇天府与通天府向来沆瀣一气。

明着是来救洛篱的啊！！！

“别紧张”茨冬冲苏天笑笑，而下一秒脸色就冷了起来，“镇天府与封天府产生内乱，通天府作为零雨城司战府衙，有权干涉此事！”

“茨冬，我们这是在奉节度使大人的命令，追回他所钦点的逃犯！！”苏天咬咬牙。

“哦？手谕或文书，拿一个出来！别和我说口谕那种废物玩意儿！”

“这……你等着，我派人去取！”

苏天赫然转身，周围混站在一起的镇天府守卫与封天府兵早已停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中间的两个老大神仙打架。

“你，回封天府一趟，把节度使大人给我们的行动文书取来！！”

“呃……是！是！！”

那府兵愣了一会儿，当即回神，向后小跑而去……

茨冬略微皱眉，要是苏天真的有文书，那他就没有正当理由拦住苏天了。

……

“报”

“又怎么了？！”三人齐声问道。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禁卫抬起头，面色惨白。

“节度使大人他，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