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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进攻?”獠牙闷声问道。

他清楚,刚才如果对手乘胜追击,自己已经输了。

“显示我的游刃有余,胸有成竹之类的?”夜弦耸了下肩膀,话语很是敷衍。

獠牙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好奇对方什么心思。不过随即他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摆好姿势。

站在这个擂台上,琢磨他人的奇怪思想没有任何意义,思考如何战胜对手才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至今为止对方都没有正面和他较量过力量,推开手肘那次也是。在他抓住大臂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想好了之后那一脚,所以抓住的时候便是大拇指在下四指在上,就是为了那一推,在力量有限的情况下能够与自己分离。

而刚才那一脚也展现了对方的灵活性,这种情况下他这硕大的体型的确是个阻碍,但是也是一个武器。如果能够限制对方的活动空间,那么他巨大的身体必不可少,而如果不能做到,他更加强大的身体提供多得多的体能,耐力,那具瘦弱的身体不管是多么精壮也已是上限可见的,只要能拖到对方的失误,只要一丝松懈,他相信自己就可以一击必杀。

在内心确定这一点,獠牙身体一震,双拳慢慢握紧发出咔咔的响声,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他必须小心谨慎,也必须正面出击,点到为止,拖住,他就赢了。

“哈!”獠牙压低重心,迅速贴近夜弦,照面即是一记腹拳。

降低了力量从而减少消耗吗?夜弦看着这记腹拳,身体侧转前冲,几乎是贴着獠牙的手臂前进。

“嘭”夜弦一拳挥向獠牙的脸,但是对方立马抬起左臂阻挡,然后反手抓向夜弦的手腕,试图控制住他。

但是夜弦早已经预料到,他的左脚提前抬起,此刻一脚踹在对方腹部,凭着相互作用力弹出。

獠牙此时也是向后一个小跳,并不急着再次进攻。

对方的动作简直不像是人类,他只能被动挨打。他需要改变进攻方式,收力的打法虽然使他可以在防守端花更大的心思,让自己能打的更久,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用。力量减小的同时也使速度降低了,使之效果大打折扣,如果进攻端没有效果,那么他恐怕只是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

獠牙轻轻拍打了自己的脸颊,然后他踩着锯齿步靠近夜弦,双拳握紧再放松,不断重复。

面对獠牙的动作夜弦丝毫不为所动,老神在在的站立原地不动。终于,獠牙来到了夜弦的面前,一身大吼:“喝!”随着身体大幅度伸展蓄力,獠牙轰出了开场至今最具威力的一拳,巨大的力量带来超快的速度,这一次夜弦似乎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一般,呆呆地站在那儿。

“得手了吗?”獠牙在心里自语,拳头上的汗毛离夜弦的鼻尖仅剩一毫米不到的距离。

一步后撤,接着另一步跨出,眨眼不到的时间,夜弦站在了獠牙的身侧,右手按住对方的肩上。

“我认输。”一秒之后,夜弦没有接下去做出什么动作,但是獠牙突然开口。

“哦嚯嚯!胜者出现了!”就在獠牙投降的一瞬间,噪音机立马接上,高举麦克风后仰,整个人简直要弯成一个圈,大声高呼:“那么现在,让我们把掌声送给我们的胜者,你大爷选手——!!”

“哦!”所有的观众同时大喊,欢呼,居然齐齐开始高喊:“你大爷,你大爷。”

“真是诡异啊,明明是个地下拳击场,明明是认输,这帮人居然也能这么热情。”夜弦冷眼看着这些观众,这场比赛远不能说是精彩,至少对于这些普通人而言,没有拳拳到肉的对撞,没有血肉横飞的刺激,不过是一方闪避,然后突然局势突变迎来一个投降,然而即便是这样,居然能够让这帮人像打了鸡血一样。

最诡异的是,他们喊你大爷可以喊得这么开心。好像这是在骂人,那他们很开心好像就没问题了?夜弦眉头轻挑,和着自己在被这群人骂?

“那么现在,请我们的獠牙下场领取他的奖金吧。”说完,噪音机看向夜弦:“而我们的胜者,你大爷!你现在,是选择留下来接受挑战,还是留下来挑战以前的强者,又或者,像个胆小鬼一样回家换尿布去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听到噪音机的话,所有的观众也一同配合笑了起来。

“别急着说这些,刚才我赢了多少。”夜弦并不在意,冷静地看着噪音机。

“好吧,来,把你大爷先生的奖金交给他。”噪音机一下子兴趣尽失,指示台下的工作人员,对方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后台,拿出了一叠钱。

“这里是六万三千,包括战胜獠牙的赏金五万,第一次胜利的赏金一万,胜利一场的两千,及押注的赢利,我们收取百分之二十,比率1:5,我们收两百,没有什么问题吧。”噪音机举着话题开始解释。

夜弦点了点头,然后说:“好吧,那么,我们再来玩玩吧。”

“哈哈!各位观众大老爷们,你们听见了吗,我们的你大爷选手,选择了,再度战斗!”主持同志双眼怒睁,仿佛此刻不是有人在继续擂台,而是暗恋多年的女神向他表白,又或者穷途末路中得五百万大奖。

“那么,你大爷选手,你是选择守擂还是攻擂呢?”说完主持人还对着夜弦眨巴了一下眼睛。

突然打了个冷颤,夜弦嫌恶地瞟了一眼噪音机,然后说:“让我挑挑有什么好玩的。”

“哇哦,真是丝毫不把以前的选手放在眼里啊!”噪音机大手一挥,然后开口:“那么,接下里请看大屏幕!”接着,大屏幕上突然切换画面,变成了许多大头像,全是可供挑战的选手的头像。

“这批太弱了。”夜弦摆了摆手,似乎很不满意,“找点强点的。”

“哦!”噪音机听到这话立马大喊一声:“各位观众!给为观众!是我听错了吗?是吗?”

“没有!”

噪音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既然如此,来,把最强的十位高手都放上来!”随着话音落下,界面蹭蹭蹭地变换,由原本三十多人变成了十张巨大的头像。

夜弦瞧了瞧,突然斜着头点了点头,食指虚点:“第三个那个,好像有点意思。就它好了。”

噪音机立即高呼一声:“好!”然后接着说:“我们可没有反悔的机会哦,那么,确定选择,我们的你大爷选手接下来的对手,是......”

在主持人拖长“是”字时,屏幕上的头像一一去除,只留下第三位,然后放大,占满了整个屏幕,同时,噪音机大吼而出:“食人魔!”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魔法,在噪音机脱口而出的刹那,整个会场简直是沸腾起来,各种大喊高呼,甚至有人掩面而泣。

监控室内,监控员按下按钮,然后对着话筒说:“三号,三号,准备上场。”

同时,监控室跑旁的走廊的最末端,巨大的金属门后,一道血红色小门打开,一位身型精瘦的红发男子走了出来,轻微地张开嘴,一道寒气自其口中涌出:“哈......”

五分钟后,在观众们期待的高呼声中,从深幽的选手入口通道中,踩着嗒嗒声响的人影,终于走了出来,随之则是观众们更为高涨的呼声。

夜弦看着这位万众期待,哦不,应该说是千众期待的食人魔,这位被噪音机称为十大高手一直的家伙不同于之前的獠牙,身型精瘦,一头披肩的红发散发着一阵阵腥臭味。当然,比之夜弦自身,食人魔的身体也相当强壮,一米九五的身高也远超之前的獠牙,高了夜弦十五厘米。

而这位食人魔的性格或者说表现也相当张扬,站在通道口的台阶上,他左一下右一下和观众们击掌,对于另一边的观众则时不时举起双手挥动。

也许是对于夜弦的轻视,也许是别的缘由,食人魔走下台阶后依然没有上台,他伸出右手绕着观众席开始跑动,和每一个近场观众都来了个击掌。这之后,他高举双臂,大吼一声,接着抖动胯部,双手做手枪状指向自己的胯部,最后右拳狠狠一挥,然后终于转向擂台,看着夜弦,脸上挂着冰冷呆滞的笑容,双眼露出残暴的凶光:“你要是肯跪下喊声爷爷,我就让你完整地下场。”

“完整?”夜弦眉头一挑,发出疑问。

“对。”食人魔伸出舌头舔了自己嘴唇一圈,缓缓地说:“完整。”

夜弦双眼微眯,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口:“然我猜一下,在你的认知里面,就算是碎裂了,只要连着一起,都算是完整吧。”

听到夜弦的话,食人魔的双眼和表情突然有了神采,显得十分兴奋,发出比噪音机用麦口风吼出来还高的声音,说:“没错!你真是个天才!”

“哦,话说你之前说让我叫你什么?”夜弦点了点头又一次发问。

“爷爷。”食人魔刚一说完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头上青筋暴露,愤怒异常。

“嗯,乖孙,有啥子事啊?”夜弦满意地点着头,右手则做出抚摸胡须的动作,摸着那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毕竟前天才剃。

食人魔鼻孔张大,一股股的寒气从他鼻孔中喷出,双眼越发睁大,几个呼吸之后,他突然神情一送,低头捂面,开始大笑:“哈哈哈,真是厉害啊,这种小套路本来早几年都玩烂了,没想到还是又着了道,我真是太蠢了啊。”接着他慢慢抬起了头,看着夜弦,惨笑着说:“所以你也是在说我蠢对吧,啊?你知道吗,在我这......”

“啊,我不知道。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吧。”夜弦摇了摇头。

不过食人魔也完全忽视他的话,继续说着:“几十年的日子里,我吃过各种各样的肉类,而当我终于吃到这最好吃的一样时,当年的我忍不住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当然也完全不想知道,你到底打还是不打?”夜弦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角,考虑自己要不直接走下去给这个家伙一拳。

“因为太好吃了!”食人魔打开双臂,神采奕奕地大吼:“这让我感觉自己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在浪费人生,这太可耻了!”

“合着你还是个有理想的讲究人。”这个家伙根本不理人,夜弦也懒得打断他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肉吗。”食人魔脸上笑容更盛,甚至有些变态。

“听你名字就可以猜到了。”

“是猪肉啊!”食人魔一跃而起,跳到台上,指着擂台,说:“在这个地方,我第一次吃到了猪肉,那一次我从他脖子上要下来一块肉,虽然是生吃,但是,你不知道,那种美味,啊!”说着,他还陶醉了起来。

接着,他慢慢将视线聚向夜弦,冰冷冷地说:“今天,你将会成为第八百七十九头,有幸被我品尝的蠢猪!”说完,他大喝一声,从他脚底冒出一阵冷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拳击场,他原本血红色的头发也沾满了冰霜,上半身仿佛穿上了一间寒冰盔甲。

夜弦眼神一阵飘忽,观察了整个拳击场,冰冷的寒气不仅覆盖了擂台,观众席也不能幸免,所有的观众都开始打起了冷颤,很多开始相互抱着取暖,不过有趣的是,许多夫妻则却没有抱着对方,若非夜弦能够看穿,他也不会发现这些东西。但是奇怪的是,主持台却完全不受影响。

夜弦玩味地笑了一声,然后抬起脚布走向食人魔。

“你怎么能动!”就在食人魔看到夜弦抬腿的刹那,他整个人都仿佛傻了一般,疯狂地朝着夜弦怒吼,重复这一句话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整个人又开始出现变化。

随着他突然的剧变,场内的寒气仿佛活过来一般,全部聚到台边,缓缓旋转,而食人魔身上的冰铠甲也化开成气态从他的鼻子,耳朵和嘴巴进入体内,擂台上的寒气全部聚到他的脚边沉积在一起,慢慢地钻进他的腿内。此刻,场内的寒气只剩下台外围绕旋转的那部分。

“哇哦!食人魔突然使出了至今从未见过的招数,不知道这一次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主持人恰逢其时地刷了一波存在。

“从未见过?”夜弦心里自语了一句,然后看向食人魔说:“喂,我说,你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你敢说我是傻子!”食人魔全身肌肉骤然膨胀,然后左脚发力冲向夜弦,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则应声碎裂。这一刻食人魔的速度远远超过人类的极限,而他所经过的地面全部结冰,空气也似乎有冻结迹象。接着,食人魔双手交叉握拳,举过头顶,重重砸下。

此刻的擂台中心因为食人魔犹如炸弹爆炸的攻击而烟雾弥漫,观众们看着屏幕,窃窃私语,噪音机适时开口:“现在,赛场内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变化,食人魔的攻击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那么我们的你大爷选手会怎么样呢?情况又如何呢,让我们继续关注场内。”

烟雾并未持续太久,随着噪音机的话音落地,食人魔释放的寒气一阵翻涌,烟雾便被吹散,露出了场内的情况。食人魔的拳头直接砸进了擂台内,此刻的他,左右小臂都已经没在擂台内了,呲牙怒目地盯着好整以暇站在他面前的夜弦。刚才那让正常人类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进攻,却连夜弦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看上去,你恐怕真的是个蠢货,单纯的依靠本能驱动能力,愤怒的时候力量失控,也增强了,能力的使用也变得更加有趣,不过却没有什么更加有效的方法。”夜弦冷眼看着食人魔,语气很是平常,却让食人魔感到畏惧。

但是他简单的思维并不能理清畏惧的原因,这让他的愤怒更上一层楼。

他抽出双臂,右拳紧紧攥紧,准备挥向夜弦,但是这一次,他停了下来。因为就在他有所动作的一瞬间,夜弦却已经一步跨出,抓住他的脖子,右手持续发力,逐渐增加的力量使得食人魔也不得不顺着夜弦的意思跪在了地上。

此时食人魔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愤怒,无论是颤抖的躯体,还是无助的眼神,失去血色的嘴唇,呼吸急促像是痉挛。就在夜弦出手的瞬间,他那简单的大脑突然感受到了完全充斥着绝望,恐惧,暴虐,屠戮,等等复杂的负面情绪,如同风暴过境,也似海啸冲击,他直接崩溃了。

“你知道吗,其实,你的话没有说错。”夜弦松开了右手,食人魔直接瘫软在地,他藐视着这具如果失去生命的躯体,冷笑地开口:“虽然猪肉好不好吃我也没法确定,不过,你今天的确可以品尝到第八百七十九头猪的肉。”说着,他弯下腰抓住食人魔的一只手臂,然后从对方的小臂上撕下来一片肉,然而呆滞的食人魔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夜弦捏住对方的下巴,然后把这篇肉塞进食人魔的嘴里,再合上他的嘴巴,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好不好吃。”随后一脚把他踹下了擂台。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主持人非常激动,居然直接走下了主持台跑到了擂台上,高举夜弦的右手,兴奋地叫喊:“你大爷居然战胜了传说中的十大高手,你大爷不亏是你大爷,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

听到噪音机的话,在场的观众全体起立为夜弦鼓掌。

“那么,请问,你大爷选手现在心里有何感想呢。”噪音机把麦克风递到了一下的嘴边。

嫌弃的推了推对方的手,夜弦看着瘫在场边的食人魔,嗤笑了一声然后说:“十大高手?这个食人魔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他的认识居然很正确。”玩味地笑着,夜弦环视了一圈,接着说:“说实话,没先到居然有一天我会和几千头猪待在一起。真是有意思。”

寂静,沉默。

这一次,夜弦终于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一些其他的情绪,但是他没有给这些人开口的机会,接着说:“快把老子的钱交出来。”

监控人员看着监控内的内容,立马掏出一个纽扣状的物体按下去然后开口说“先生,他赢了。”

“我知道了。”从那个东西里传出之前西装男的声音,对方沉吟了一会,接着说:“我要跟他见一面”

“是。”监控人员点了点头回答,等到那人说了一句“去吧”然后才收回了联络器,接着按下面前的一个按钮,对着话筒说道:“先生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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