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绝望感浮现在陆本善心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即便是云雨馨也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一时间竟也呆住了。
白涵涵紧紧抓住了陆本善手臂,“这是什么?”
那名年轻警察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不知道是被那些巨鼠分食了还是依旧被那第一只巨鼠炫耀一般地挂着,黑压压的巨鼠们挤在一起,下水道的腐败味道和突出血肉的脊椎带来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恶臭笼罩在鼠潮上空,一只只爪子在地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狰狞的骨尾轻扫着地面,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
很臭。
很吵。
很可怕。
按下了令牌上的支援键,云雨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确实不应该有这么多,黑虏鼠只是普通的血脉,没有家族,华国全部的黑虏鼠血脉者聚在一起也不会有那么多,更别说全都是异常血脉者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们,很像是人造血脉者。”
听到这个的白涵涵大骇,“人造血脉者,难道是教廷吗?”
“应该不是,不像是教廷的作风,更像是邪教。”云雨馨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那堆鼠潮上挪开,“它们现在还没什么动作,像是等待什么命令一般,一旦让它们冲入学校跑到操场那边,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得吸引它们去学校外的空地。”
“这要怎么做?”陆本善挥了挥手,企图驱散一些黑虏鼠群带来的臭味。
“只能上了,用火力吸引它们。”
“要用春时吗?”
“先不要用春时,春时的单体伤害,在这片鼠潮中发挥的作用不高,而且一旦在鼠潮中力竭,基本上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云雨馨冷静地分析着,“我们尽量靠近马路这边攻击,绝对不能放它们进入学校里,阿善你没有战斗法诀先跟在我们后面。”
说罢,三人选好位置后跃到围墙之上。
云雨馨趴低身子,对着外围的三只黑虏鼠射出之前击爆那只黑虏鼠的螺旋水弹,三枪皆中脑袋,水流搅动,脑浆迸裂,远程的云雨馨强悍无比。
深蓝之枪也射穿了一只黑虏鼠,白涵涵有些紧张,枪身斜斜地插入那黑虏鼠的身子,挣扎了一番后,被钉死在地上。
其他黑虏鼠闻到同伴的血腥味开始不安起来,难听的吱吱声响起,顺着声响都望向了围墙之上三人,被数百双不带理智的猩红目光盯着,三人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四只黑虏鼠残破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对黑压压的鼠潮来说依旧无关痛痒,但鼠群已然不像之前那般沉默,渐渐躁动起来,数只距离稍近的黑虏鼠被血腥味刺激,骨尾高高举起,张嘴露出锋利的门牙,粘稠的黑黄口水淌至下巴,扒拉着前腿往围墙方向冲了过来!
螺旋水弹!
连续冰刺!
云雨馨和白涵涵两人都选择了消耗较少的法诀,冰刺对异常状态下的黑虏鼠伤害不强,但地上突出的一道道冰刺成功给黑虏鼠的前进造成了阻碍。
速度稍稍一滞,云雨馨的水弹便到了冲在第一只的黑虏鼠丑陋的鼠脸面前,旋转着钻入头部,水流将脑浆骨头搅在一起,只留下脸上一大块黑黝黝的洞口。
看着前方努力攻击的两人,陆本善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内心的冲动愈发明显,双手止不住颤抖。
他也想下场厮杀。
但云雨馨她们之前的攻击对庞大的鼠潮影响甚微,除了引来几只外围的黑虏鼠之外,其他依旧一动不动呆在原地,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虎视眈眈。
“鼠潮动了!”白涵涵喊道。
陆本善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整。
黑色的鼠潮好像收到什么指令一般出现了暴动,如同开了闸的水库,开始疯狂朝着校园内涌去。
“为什么支援还没有过来?”鼠潮已经逼近了校门口,白涵涵不由有些绝望。
“对了,白叔,白叔他们在附近!”陆本善说道。
“他们?”
“嗯,一号也在,过来找他。”
云雨馨知道他们已经无法阻止鼠潮的前进了,“我们先去操场,通知其他人撤离!”
“好!”
趁着鼠潮涌进来之前,三人往操场方向急奔过去。
可恶,陆可爱和江洋的手机都打不通,是放在包里了吗……陆本善将手机塞回口袋,拿出吃奶的力气跑着。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手机都打不通,比赛快开始了哦!”是同班的吴山,看到他们三人远远喊道。
“逃……”
“什么?”
“快逃!”
这时候,鼠潮混乱的脚步声已经慢慢传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让你快逃啊,通知体育馆和操场的人撤离!”
“怎么了,”吴山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啊,陆本善有些绝望,谁能想到这座沉浸在运动会中的学校会突然遭到什么莫名其妙的鼠潮攻击呢?
“同学们,有恐怖袭击从学校后门过来,大家快撤离!”陆本善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喊出这段话来。
“什么?”
“开玩笑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阿善你在干什么?”
糟透了。
刚刚应该第一时间联系老师拉警报的。
为什么学校的结界都没有张开?为什么鼠潮涌进来之后还是毫无警报?为什么大家手机都打不通?白叔他们去哪了?陆本善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
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啊,那恶心的臭味,血腥味已经飘过来了,闻到了。
“什么味道?”
“好多老鼠!”
在操场边缘的人已经看到了领头的几只黑虏鼠,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一名胆大的男同学靠近了操场边缘的围栏。
“不要靠近!”一名老师急急忙忙喊道。
“哈哈,没事……”的还没有说出口,一条骨刺凸起的尾巴闪电般刺了过来,那名同学看着从自己胸前冒出的那段骨尾,红红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怎么……回事?这上面难道是我的血……吗……”眸子渐黯,口中不断有血沫翻涌出来,最后脖子一歪,垂下了头颅。
那只黑虏鼠把尸体往上一挑,尸体脱离了尾巴掉落到它的附近,紧接着的就是旁若无人的啃咬,两颗巨大的门牙将尸体撕得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怪物!”
“跑,快跑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什么啊!”
旁边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恐惧的泪花止不住流下,拼命回头朝着体育馆跑去,那是什么?一个同学就这么死了?一个个感觉荒谬里混杂着恐惧,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老师们这时也反应过来,喊道,“往体育馆方向!大家往体育馆方向撤离!”
“结界!结界呢!校长还没有注意到这边吗!为什么这些东西进来没有触发警报!”
“全体老师们注意!掩护学生撤离!”
“这是什么鬼东西!”
鼠潮已经渐渐重新汇聚起来,一只叠着一只越过了围栏,之前那个胆大的男同学的尸体也被后来赶到的黑虏鼠瓜分了个干净,只留下几摊血渍证明了他的曾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