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完了这个不怎么靠谱的战略,四个人坐在角落里休息。
双手撑着脑袋趴在地上的陆可爱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来讲鬼故事吧?”
陆本善明显感到云雨馨拿着咖啡的手抖了抖,后者温柔地笑了笑,“要不,还是早点休息吧?”
“雨馨姐,我们才刚刚吃完晚饭诶。”
“是哦……”云雨馨不禁有些尴尬。
陆本善不由感觉有些好笑,原来雨馨也有害怕的东西啊。
“讲吧讲吧!”刚刚还瘫坐在地上的白涵涵也精神起来,二比一,于是夜晚的鬼故事大会在云雨馨微微发青的脸色下愉快地开始了。
四人围坐在一起,陆可爱收起了一只兔角,只留下一只摆在中间,渗着幽幽的蓝光,“我先来我先来!”
雨声照常,一颗颗雨滴从天空落下打在屋顶上,节奏急促。
“你们,知道这片深红树海的传说吗?”陆可爱把自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靠近蓝色的雷兔角,努力摆出吓人的笑容。
“那是什么……”从刚刚开始神色就不太自然的云雨馨忍不住问道,陆本善感觉旁边那纤细的身躯好像又离他近了些。
“传说,很久以前,深红树海这边还没有那么多凶兽,也没有那么多的万年红枫树,树海内有一座三个苦修的僧人自己搭建的小小的庙宇,除了佛像,整个庙宇都是他们用树海内的木材一点一滴搭建出来的,他们一高,一胖,一瘦,一瘦,日出诵经,日落休息,渴了喝林间溪水,饿了吃树上野果。”
陆可爱充分发挥着她讲故事的天份,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因为建在深红树海之内,万年红枫的落叶常年覆盖在庙宇的屋檐之上,所以当地偶然经过的樵夫猎户称这座寺庙为红檐寺。”
“红檐寺的僧人除了诵经念佛,平日都在修缮庙宇。
“这一天,深红树海风大雨急,就像,今晚一般的天气……“陆可爱说到这里,故意放缓了语调,众人仿佛听到雨滴打在红檐寺的屋顶上。
停顿了一会,陆可爱继续说道,“一名附近的樵夫在这样的风雨里迷了路,不知不觉来到了红檐寺的大门口,樵夫只是一个炼气期的普通人,拿这场大雨毫无办法。”
陆可爱拿指关节敲着地板,得得得,“樵夫叩响了红色的大门,厚实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雨声盖住了敲门声,但大门还是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名高高的僧人探出头来,眼窝深陷,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樵夫没有言语。“
“樵夫仰着头说明了来意,表示可不可以让他在这里避一晚雨,天亮雨停便离开,听他说完,高高的僧人点了点头,推开了厚实的木门,领着冷地发颤的樵夫向寺里走去。”
“作为附近村庄土生土长的村人,樵夫很早就听说过这间红檐寺,虽然在这已经建了几年,但地理偏僻,人烟稀少,僧人也不多,所以感觉香火一直不旺。”
“随着高个僧人向里走去,樵夫注意到向很多墙壁,柱子都被涂成了红色,涂抹的手法很粗糙,有点像是拿手直接抹上去的,有的地方已经早早完成,颜色已经变得深红,有的地方却还没有开始涂,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来。”
“樵夫默默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感觉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了。”
“斑驳的红色充斥着整个寺庙,若不是外面瓢泼的大雨,樵夫就想当场扭头回去。”
“红檐寺并不大,高个僧人走得很快,两人很快就来到一座小屋前,小屋的墙根已经涂上了几寸红色,两个红色的灯笼忽明忽暗挂在门檐上在风雨中摇曳着。”
“高个僧人带着樵夫进了房间,草席上已经铺好了被子,僧人指了指床铺,便离开了屋子,消失在雨中。”
“樵夫环顾四周,房间内很简陋,除了那张床铺和旁边一个烛台,便别无他物,疲惫的樵夫就这么脱下鞋子和潮湿的外套,躺在了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树屋外面的雨声好像更大了,陆可爱的声音很轻,众人不得不凑近了她才能听得清。
“半夜,没有吃过东西的樵夫饥肠辘辘地饿醒了,重新点开了烛台上的蜡烛,只见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盘素面,摸了摸,竟是温的,樵夫疑惑地嗦着面,难道那和尚知道我这时候会醒来?”
“昏暗的烛光照在面汤上,有些浑浊,隐隐透着点肉香,面条的味道还不错,只是时不时会吃到几根毛发,樵夫拿筷子夹起头发,纳闷起来,和尚做的汤面里为什么会有头发?”
“莫非这三个和尚是邪教的妖僧?樵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蹑手蹑脚来到门边,想透过锁孔看看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只见一只黑白分明的瞳孔就这么透过锁孔盯着自己,视线冷漠,毫无感情。”
“两道视线相交,樵夫惊叫了一身,惊惶失措往后退去,踉踉跄跄地在不是很平整的地面上摔了一跤,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雨停,趴在地上的樵夫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入眼便是昨晚吃面的碗,烛光晕暗没看清楚,只见那碗汤面竟是血一般的红色,一碗名副其实的红汤面。”
“樵夫忍住胃里的翻滚,直接冲破了小屋的门跑了出去,白天的红檐寺在万年红枫映衬下,竟有一番别样的美感。”
“樵夫当然没有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一路跑啊跑啊,什么时候回到家中都不知道。”
“回到家中的樵夫把家里所有红色的东西都埋了起来,之后就大病一场,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听说死前一直念叨着,红色,红色,好红好红……”
“樵夫死后,村子里接连出现好几件怪事。”
“要是有人透过锁孔望过去,时不时会有一只眼睛就在对面直直地盯着你,可是推开门却什么都没有。”
“大家的身型也越来越奇异,高的拼命往高里长,胖的不吃东西体型也越来越浮肿,瘦的更是消瘦无比。”
“而且村人都开始变得无心工作,每天喝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红色面汤,平时都拿着各种红色涂料粉刷着自家的墙壁,一开始是鸡血猪血,家禽杀完之后,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村庄越来越红,直到最后一个消瘦的如同人干的村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墙壁上抹下了最后一笔红色,至此,樵夫所在的这座无名小村庄彻底荒废。”
“红檐寺的三名僧人一高,一胖,一瘦依旧日出诵经,日落休息,遇到需要收留的路人也会递上一碗温温的红汤面,只是,寺庙的墙壁和柱子都愈发红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