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树林之中,四周诡异的寂静,无论如何夏尔也想不到之前夏诺带回来的亚人是在这里收购的,因为现在面前的这个院子他甚至不敢肯定里面还能住人。
这栋处于树林之中的房子,虽然四周还有围墙但已经是破烂不堪了,房前的树被人砍倒,随意的摆放着也是枯萎掉了,原本应该码放在围墙之上的土砖也已经散落一地,甚至让人有些无从下脚,房子的屋顶肯定是很多年没有人维修了,瓦片几乎是没有一片是完整的,站在房子外面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裸露在外的一部分房梁。
尽管如此,从一旁的烟囱里不断冒出来的烟,告诉着他们这里仍然有人生活。
夏尔他们走到近前,没有敲门,弗里叔带人推门走进了院子里,随着吱呀的声音,院子外面的破门板被推开,显然是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门板的外面已经满是疮痍,摇晃的门板真担心一用力就会将它给推倒。
走进院子,两个中年大叔把夏尔和夏诺围在中间,前面是弗里叔,身后则是那两个大叔。
眼前的房间里肯定是有人的,因为自己已经隐约的听见了有人咳嗽的声音,听声音很年迈,好像是个老人。
“咳咳,有客人来了吗?”
伴随着一声咳嗽,从门内传来了十分憔悴的老者声音。
推开门,弗里叔走了进去,夏尔和夏诺紧跟其后,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个大叔没有进来,他俩守在了门外。
刚一进门,一股子潮湿腐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还好自己没有大喘气,否则非给自己整吐了不成,房间里面十分的空旷,并没有多于的家具之类的东西,夏尔从弗里叔身后探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头此时正背对着他们,蹲在一处灶台前,手头不断的往里面添柴,还有传来水沸腾的声音,应该是在煮着什么。
“我以为来的是生人呢,没想到来的还是个熟人呢,我老头子这糟蹋地方还真没人愿意来第二次呢。”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不好使的缘故,老头用手在地面摸索着往灶坑里添了一些柴火,嘴上还用略带奇怪的语气说着。
“是昨天那个小姑娘吧。”
屋内的三人都没有说话,全是那个老头一个人自言自语。
而此时听到老头的话后夏诺是最为吃惊的,因为自始至终刚才那个说话的老头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身后的人,并且自己的打扮也和之前有所区别,还有就是现在自己也是换了一身装束应该不会被人察觉到才对的。
而他却一口说出了来着人的身份,这一下子就引起了夏诺的怀疑,莫非这老头已经知道自己会回来找他了?
“你怎么猜出来会是我?既然已经猜到是我,那你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夏诺警惕的问道,随后用质问的语气对着老头说道。
老头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慢慢的抓着一旁的灶台边沿,借力站起了身。
“我这糟老头子住的地方一般没有人会来,平时来过的人也只有镇子上的卡其医生而已,所以卡其医生身上药草的气味我是很熟悉的。”
“老伴死的早,我这眼睛也哭瞎了,不过我这鼻子倒是好使的很,还没进门,小姐你身上的药草和香水混合的气味就已经飘进来了,我没猜错的话小姐应该和卡其医生一样是住在离这不远的医馆里吧。”
“至于小姐你说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就有所不知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老头说道,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说的一样是个瞎子,他一点点的顺着一旁的墙壁,摸索到了墙角的一把椅子后坐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无力。
“我们过来是想告诉你,昨天在您这里收购的那个亚人已经死了。”
夏诺刚要继续说话,弗里说站在她的面前抢先的说道,同时在身后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夏诺也把已经到了嘴边质问的话憋了回去。
“还有别的客人呀,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我这陋室也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只能劳烦各位站着了。”
听到弗里叔的声音老者好像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其他的人,老者嘴上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我们来就是想和您说一声那个亚人的问题的。”
弗里叔走到老者的身边,开口说道。
“你说那个亚人啊,你刚才说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死呢?莫不是她在照顾我的时候感染了疫病?”
老者语气之中充满了惋惜,还有对这个在世界备受歧视的亚人死去而感到的伤心,不只是夏诺,就连一旁的弗里也听不出有丝毫的端倪。
“她是被人下药毒死的,而且是在被带回医馆之前就被人下药了的。”
弗里叔冷声的说道,面对弗里叔的言语老者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伤感之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怎么可能?莫非是这个傻丫头不愿意离开我才做出来的傻事么?我说我之前为自己准备的那支药怎么消失不见了呢。”
“我就说当初不应该将她卖给你们的,是你们说会给她更好的生活环境的,是你们害了她!这么多年我一直将她当成我的孙女,是你们害了我的孙女呀!”
老者说着说着竟然掉下了眼泪,就好像真的是他的亲孙女被人杀害了一样,在一旁看着的夏尔感觉有点假,既然你都把她当成亲孙女了你还把人家给卖了。
虽然自己的思考范围总是偏离重点,但是夏诺却注意到了。
“你家里为什么会有毒药的?”
夏诺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虽然只有十六岁的她逻辑思维能力却相当的不错,思考问题也总是想的十分的全面。
可是听到夏诺的问题,老者一下子就哭的更加伤心了。
“那本来是我为了将来有一天没人照顾我的时候才准备的呀,我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子,身边没有人照顾就是死路一条了,索性还不如一死了之,还能死个痛快不受这病痛的折磨。”
“可是我昨天晚上才发现,我放在抽屉里的那支毒药却消失了。”
老者十分悲痛的陈述着他所知道的一切,夏诺此时也有些相信了眼前的这个老者,毕竟现在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奴隶商人,更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夏诺此时的心中更多的是在想从那个亚人口中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了,如果那个亚人口中说的都是假的话,她所做出来的行为,包括她想要去伤害夏尔,都是她一厢情愿所干的,那么自己是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弗里叔和那个老头继续的交谈着,虽然在旁边的夏尔还想继续听他们讲下去,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是因为房间里味道太过刺激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他总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时不时的传来刺痛感。
“诺姐,我头有点痛,我先去门口等你吧。”
夏尔拉了拉旁边夏诺的衣袖,小声的对她说道。
“你怎么了夏尔?很痛么?是不是头部的伤又犯了?”
听到夏尔的话夏诺立刻变得担心了起来,焦急的询问着。
“没事的,可能是这屋子里潮气太重了的缘故吧,我出去透透空气就好了。”
夏尔向夏诺解释道。
“那就好,你先去外面等一下吧,帽子带好别着凉了。”
夏诺松了一口气,叮嘱的对夏尔说道,因为门口还有两个大叔把守着所以她也不担心夏尔的安全。
和夏诺说完,夏尔便走出了门,那两个大叔还是站在门外,就像是两个保安一样站在门口两侧。
夏尔站在门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不得不说,树林之中的空气恐怕是最为新鲜的了,没有了刚才那种潮湿腐烂的气味确实让自己的鼻子好受了许多,只不过从脑袋里传来的那种刺痛却还是没有丝毫减轻的意思。
这怎么回事?
晃了晃脑袋,用力的拍打了两下,也不见有丝毫的效果,这种感觉就和上火了的那种偏头痛的感觉差不多。
无奈夏尔只能是围着房子的四周踱步,用最土的方法,看着四周的风景,一边分散着注意力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头痛的事情。
因为在之前卡其医馆里夏尔看过不少有关那些花花草草的书,而且在里面自己也看见过些能够治疗头疼的草药,而且有很多上面都标注了是平时可以遇见的草。
抱着好玩和试一试的心态吧,夏尔开始围着院内的围墙低头寻找着那些可以治疗头痛的草药。
不得不说,有时候知识还真是能够救命,就围着那些已经快要倒掉的围墙走了一大圈,竟然还真让他在墙角找到了一株类似是可以治疗头痛的药草。
夏尔连忙走上前去查看,果然没错,这种像极了三叶草的草药就是卡其书上说的一种叫做抚仙草的植物,好像是有治疗头痛的作用,据说还有强大的解毒功能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貌似是可以生吃的。
夏尔弯下腰轻轻的将它拔了起来,举到了自己面前,在透过树林日光的照射下整颗草都变得剔透起来,确实是与书中描写的一样。
但是,在他拿起这颗抚仙草的的同时,另一件东西却引起了夏尔的注意力。
因为此时在草的根部……
竟然带起了一条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