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即使是用我的铁浮屠去换背嵬军,还是我赚了。毕竟铁浮屠最珍贵的就是那一身铁甲,等到战后回收回来就是。我不缺勇士也不缺战马,我损失的起。可是百战老兵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就算是淮恒侯也没有地方可以随意补充。”
“大汗所言甚是。”
听罢贾先生的话,遮天汗没有了之前的盛怒。他想了一下,然后跟巴鲁尔说道:“去告诉哲里都,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围住淮恒侯。”
巴鲁尔听命而去,遮天汗跟其余人说道:“我自负是英雄,所以才会自命为遮天。淮恒侯是中州的霸主,也就是中州第一人。我想跟他见一面,你们谁有兴趣跟着我?”
能够跟遮天汗并肩而战,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有的东胡贵人都纷纷吵嚷着要跟着,只有贾先生和姜铁心默然不语。看到遮天汗朝着自己看过来,贾先生连忙推辞:“虽然在下有心替大汗奔走,奈何我教在中州乃至淮国也有很多教徒。如果让淮恒侯见到我,恐怕会因此牵连到其余的无辜教徒。”
遮天汗听到这话,就有些不满。因为他不惜一切代价,就是想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一举将淮恒侯拿下。可是听贾先生这意思,分明是担心淮恒侯会秋后算账。可是既然有机会秋后算账,那也就意味着淮恒侯会回到淮国。那之前辛辛苦苦打了这一仗的遮天汗岂不是白打了,他那么多损失岂不是白白赔进去了。
看到遮天汗脸色微变,贾先生这种聪明人哪能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来了。不过现在贾先生毕竟是遮天汗的智囊,遮天汗也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他转而跟姜铁心问道;“你呢,不会也怕了淮恒侯吧?”
“哈哈,我不怕他。”说完大话以后,怕别人不信,姜铁心就解释了一下,“如果说淮恒侯是一头吊睛猛虎,那我就是一只地上最微不足道的蚂蚁。吊睛猛虎再厉害,也不会注意到一只蚂蚁。难道他会将自己的爪子伸出来,然后用爪子尖去碾死一只小小的蚂蚁?吊睛猛虎不会那么做的,即使他会那么做,那他也就不再是一只猛虎了。既然不是猛虎,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听罢这个解释,众多东胡贵人都笑了起来。姜铁心自己也跟着大笑,不过很快就没法笑了。因为他看到哲里都正在走上高地,而且这家伙的胳膊吊在胸前,显然已经负伤在身。
哲里都走上高地,然后给遮天汗跪下:“孩儿有负重望,还是被淮恒侯给逃走了。”
“你没有困住他?”
“起初孩儿以为他亲自率领选锋军,就一定会守在原地。谁知道等到我们将背嵬军灭掉以后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淮恒侯的影子,这个家伙不知道从什么什么时候起,早就已经逃走了。他的营帐还在,可是发出的命令都是事先定好以后,由军中长吏代发的。”
遮天汗叹了口气:“到底是一代枭雄,岂会因为小节而不惜身。如果你们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些许名声,就将自己置于险地而不顾,那才是糊涂。不过到底现在他身在何处?”
“我军已经将选锋军击溃,但是在背嵬军的反击下,铁浮屠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现在战场上已经一片混乱,就是我手里也不再有成建制预留部队。总体而言还是我军占着优势,选锋军的损失比我军要大很多。”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要知道淮恒侯在何处?”
哲里都低下头辩解:“之所以要说那些,就是因为现在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淮恒侯在哪里,估计现在已经逃离战场了。”
听罢这个解释,遮天汗只能叹气:“本来想与他一会,看来只能等到下一次了。”
姜铁心听着遮天汗的话,寻思遮天汗会不会心里已经有了趁机南侵的意思。毕竟现在借着大胜之威,绝对是最好的南侵时机。毕竟这一次淮恒侯损失太大,一时半会肯定没有办法立刻恢复。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南侵,那也太没有战略眼光了。
高地上众人各有心思,就在这个时候战场上又有了变化。不过不是在他们所看到的战场,而是之前跟夏温玉大战的地方。高地上人那么多,虽然大部分都在关注着选锋军,可是也有人因为没有资格在前面,所以在后面待着百无聊赖之时也会朝后看的。第一个人看到小声一说,就会有第二个人看到。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异常,终于惊动了遮天汗。
遮天汗回过头来一看,顿时有些惊讶。姜铁心看到此情此景,愈发不敢小觑天下英雄。
之前夏温玉死去以后,他的手下已经分崩离析。然后虽然组成各自小阵,却已经没有了整合在一起的动力。现在看过去,却发现原来那些小阵已经聚合在一起。这会中间是以大车为屏蔽的步军,从另一处战场逃过来的选锋军布置在两侧为骑兵。他们的阵型虽然还很粗陋,但是已经有了大概的模样。
此时遮天汗的大部分骑兵还在追逐着败兵,根本就没法组织起来。如果淮恒侯奋力一击,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如果这一次决死攻击不能得手,局势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在这关键的时候,姜铁心突然劝谏道:“不如和了吧。”
“什么,再出此言老子杀了你。”
虽然右手臂被吊在胸前,可是左手完好的哲里都正要拔刀杀人却被训斥道,“闭嘴,你说下去。”
“此时谁也没有把握,再打下去不过就是赌运气而已。淮恒侯输了不过就是损失他自己,遮天汗输了可是输掉整个北野。你别忘了战场是在北野,淮国国内还好好地呢。更不要提别的中州国家,他们可没有在此战受到损失。”
“哈哈,我跟淮恒侯英雄之争,可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