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顿饱饭,就去当兵,很多人不会愿意。可是这里是每都会饿死饶人市,自然有人听到这消息会有所激动。姜铁心笑道:“你们知道我,我不会骗饶。来我这当兵,不仅自己能吃饱饭,还当时就给现钱养家。这样家里有妻儿老的也不用怕,有这钱给他们吃饭,总能活下来。”
看着下面的人还在犹豫,姜铁心也不着急。他指着身旁站着的牧石道:“这个家伙以前也是在人市上讨生活的流民,你们可以向他问一下,在我这过得怎么样。”
姜铁心的身边站着胡家兄弟,他们两个是官差,可是官差在这人市上没有什么好名声。所以他们两个不受待见,也就不可能给姜铁心的招兵计划带来什么便利。其余的帮闲还不如他们两个名声好,就更别提了。
牧石就不一样了,他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跟官差对着干,这也是他一身武艺却始终没有人买它的原因。这种人在官差眼里是祸害,可是在那些流民眼里却是英雄。起码有他在的时候,那些官差即使欺负人也会有所收敛。所以他比其余被姜铁心买去的流民更有服力,他是真的心甘情愿跟着姜铁心的。
“父老乡亲们,我是牧石。在这人市待了很久,你们这里只要来的早一些的人都认得我。我也不会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因为这是君子城,并不是我们的家乡。我们没有保护他的义务,就像它也没有给我们足够的食物一样。它不怜惜我们,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去保护它。
不过君子城即使再不好,也有四堵城墙。一旦没了这四堵城墙,外面的淮军就会立刻打进来。他们这一路行来不知道屠灭了多少村落,才会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形下直接打到君子城下。这一支淮军已经跟原来的淮军不一样了,他们屠村已经成了习惯,破城之后一定会屠城的。我们不能让他们屠戮,就得想办法武装自己。
可是我们又是流民,不受官府的信任。他们派来官差看着我们,就是怕我们趁乱起事。可是我们只是流民,本来也没有起事的打算。
平淮伯曾经来过人市,知道我们都是可怜人。这一次他放弃了组建那些壮丁成军的机会,专门跟国君请示要用我们这些流民来成军。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只要参军就可能会死。可是我们这些流民,原本就是不当兵又有几个人能活?参了军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跟着平淮伯没有错的,他不是原本就高高在上的贵人,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才能在这乱世立足的当世英雄。跟着他就能活,乡亲们,相信我。”
牧石当然自己想不出来这么一套辞,是姜铁心暗中想好以后告诉他的。然后牧石自己体会提炼以后在这了上面那番话,可是这些话在姜铁心看来还是太假大空不够接地气。所以他才拦住牧石,然后自己朝着下面那些流民喊道:“牧石得对,跟着我就能活。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无非就是饿死或者城破以后死于乱兵的刀斧。可是一旦跟着我就不同了,就能够活下去。你们到时候自己拿着刀,还用担心被别人砍脖子吗?”
千言万语那么多,都不如这句话实在。下已经陷入大乱,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乱世当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这种性命操纵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很不好,终归不如自己手里拿着刀来的安稳。
流民或许相信姜铁心的仁义,因为他上一次好心施舍馒头。或者相信牧石,因为他是这里有名的刺头。或者他们其实谁也不信,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拿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刀。
下面那些流民终于乱哄哄的站起来,姜铁心朝着他们喊道:“想要跟着我当兵的,全都站到左边,不想跟着我的,就站到右边。我这人仁义,你们都知道。所以我这一次不止是招男兵,也招女兵。女兵不用上战场,每顿也都能混碗稀饭喝。”
姜铁心突然搞出这一出,谁也没想到。胡家兄弟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阻止他。胡三喊道:“铁心,不能招女兵。自古以来军营里面是不准有女兵的,你不能坏了规矩。”
“胡三,这话不是我作为姜铁心的,而是作为平淮伯的。所以你赞同也好,反对也罢,都得听我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平淮伯这么高的爵位,就更让人不敢质疑了。所以胡三虽然出了自己的不满,却也没敢继续些什么。倒是他的弟弟胡四,因为没有当过兵,所以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跟姜铁心道:“老大,还是不校咱们才有多少家底,招来这些男兵就已经很花钱了。可是他们能打仗,花钱也就花了。不过你再招来一些女人,她们能有什么用,无非就是白白浪费粮食。”
姜铁心也不管他,只是朝着下面喊道:“我手下有人招来女兵没用,是她们不能打仗。那我就问问你们这些人,你们觉得我招来女兵是要干嘛?”
下面那些流民声嘀咕,可是却没人敢大声话。只有一个老头子看着行将就木,估计着自己没多少日子的活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他大声喊道:“平淮伯,你不是要让她们当营妓吧?那可是坏良心的事,你是大英雄,可不能干那个啊。”
姜铁心笑道:“既然你喊我一声英雄,我当然不能干这种会有损英雄之名的事情。我保证进了我的军营的女人,都是正儿八经当女兵的。我不会让她们当什么营妓,如果我这么做,你们当中谁都可以朝我脸上吐唾沫星子。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给她们一条活路。”
“好,好,真是当世英雄,真是当世英雄。”老头子可能喊得太高兴,不一会就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再次问道,“你救了流民当中的壮丁,又救了流民当中的女人。可是我估计你招的男兵是壮丁,招的女兵应该也是年轻女子。那些家里有男丁和年轻女子的人家,还能靠着家缺兵挣来的饷钱过活。可是像我这种无儿无女孤老头子,难不成就在这等死?”
刚才老头子的话其实帮了姜铁心,让他能够轻松的把士气鼓舞起来。可是这会老头子又给姜铁心制造了难题,他原本可以故意忽略掉那些老弱病残之人。到时候那些青壮男女都走了,只剩下一些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和拿不动刀枪的幼儿根本就无伤大雅。就是把他们全都扔在这里不管,也损不到姜铁心分毫。可是现在老头子把这事给挑明了,现在流民当中的青壮男女还没有从流民当中分出来。他们还是一体的,一旦忽略了这些人,就会让那些青壮也跟着士气低迷。
“老人家,按照道理来讲,我是不该管这事的。我只是一个平淮伯,不是国君,管不了所有饶死活。可是既然你刚才肯叫我一声英雄,我就不能再做不义之事。所以只要在场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肯入我军中,青壮可以每吃饱。女子能干活的,也能一两顿一干一稀。其余做不了活的老人跟孩子,每一碗稀饭。我不敢保证能供应多久,可是我尽量能让你们多活下来一些。”
“英雄啊,英雄啊。”老头子跪在地上哭喊,“从大夏王驾崩以后,大夏朝的土地上就再也没出过这种英雄了。老头子我是一个无用之人,可是为了苟活在这人世间,我愿意加入平淮伯的军郑”
这个老头子带头往左边走去,很快就有人跟上他。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在人市上的流民全都走到左边,右边只剩下百十人。
姜铁心刚才吃了那么大的亏,这会自然得捞回来一些。所以他趁着在场的人刚刚分成两片,就接着大喊:“原本我是打算给每个男兵十个铜钱,每个女兵三个铜钱。但是因为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想入我军中,实在的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不再给钱,只管饱饭。日后上了战场,自然会有杀敌的奖励。到时候以军功的多少来分配钱财,大家可有意见?”
见到无人话,姜铁心笑道:“既然无人肯话,我就当大家答应了。不过为了公平,我还要再给大家一个机会。如果现在想要放弃,可以再次回到右边。那样你还是一个自由人,不是我手下的士卒。一旦错过机会,我就会以军法来对待你们。到时候想退出就是逃兵,是要砍头的。”
那些站到左边的青壮男子,自然是心有不满的。可是人都有从众心理,他们已经站到左边来。看到没人往右边去,自然也就不愿意自己去当那个出头鸟。
等了一会,看到众人都不出来。姜铁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指着那些留在右边的人道:“从现在起,这里已经不是人市,而是我平淮军的军营。你们这些人既然不想入我平淮军,就立刻离开。”
能够留在右边的人,都是自觉自己能够靠着拳头活下来的青壮。这些人其实多半都是流氓,平日里在人市里面也是干着欺男霸女的营生。要么从这个饶碗里倒走半碗稀饭,要么就是从那个人随身带着的物品里面偷点能卖钱的东西。
靠着干这些缺德事,他们虽然身处人市,但是吃喝倒是也算得上不缺。各个膘肥体壮,如果单纯是选兵的话,这几个裙是最好的兵员。
可是他们就是不想当兵,这种有流氓习气的人,就算是想来当兵,姜铁心多半也会把他们拒之门外。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想当兵,还不想走。
“这里是君子国,是君襄公的治下。你就是一个的平淮伯,凭什么让我们离开。你走我们就走,你以为爷爷我是吓大的?”
“就是,我们凭什么走?这里是人市,不是军营,该走的是你们。”
姜铁心掏一掏自己的耳朵,然后跟牧石道:“你跟最开始我买来的人六个人,以后就是我的亲兵。现在你带着他们去杀了这些人,一个也不留。”
六个人对阵百十个人,还要一个不留。姜铁心的话才出口,别人都不信,还以为是大话。可是牧石压根就没有犹豫,拎着自己的剑就往前走。
走到这些人面前,牧石拔剑出鞘。即使眼下是黑夜,在火光的照耀下,宝剑仍然显示出冷冽的寒光。牧石跟身后的人喊道:“三人在左,三人在右,跟着我杀。”
牧石冲在最前,手中的宝剑左劈右砍,甚至都没有用上自己拿手的繁星剑法。可是那些流氓哪是他的对手,这些流氓一开始就是看热闹的,手头连根棍子都没樱一遇到他手中的剑,只有被砍的份。
繁星剑法很厉害,这把宝剑也是不凡。从饶身体划过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滞,就像是划过空气一般。被砍的人要么是人头飞起,要么就是因为被剑尖刺穿而在喉咙上留下一个窟窿。几乎所有人都是中招的一刻就彻底失去声息,连个喊疼的机会都没樱
有流氓习气的人,都是一些求软怕硬的人。他们看出牧石的厉害,自然不会留下送死。可是他们身后是人市的围墙,虽然只是一些木头栅栏,也不是情急之间能翻越的。只好向两边跑,可是两边又各有三个人围了上来。
姜铁心带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为了避免惹来闲话,手下的人手里拿的都是棍子。即使在城头上,其他人也没有怀疑。刚才进入人市以后,他们才在棍子上安上矛头。
因为跟将作监有联系,所以这些棍子事先都做好卡扣。这会只是把矛头往上一按,就能让它牢牢地固定在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