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市场、签订发射合同是张志飞最重要的工作，这也是所谓的从市场上找饭吃，找得到企业就能生存下来，甚至发展壮大，找不到就得饿死，企业就得注销解散。市场很残酷，市场也很公平，你的产品好、价格低，推销得力，你就能签得生意、就能抢占市场，否则就只能被市场淘汰了，要想在市场经济下生存下去，自身必须有过硬的本领，而民营飞天科技，就更是高门槛了，资本、技术的投入巨大，风险巨大，稍有不慎就颗粒无收、陷入巨亏状态，然而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利润，只要做得好，那巨额财源也是滚滚来。

在公司的固体火箭设计稍稍有了眉目后，张志飞就要忙着去拜访客户、签订合同了，去推销那个图纸上刚刚有了个模糊轮廓的火箭了，开始的几家客户都是泛泛而谈，因为民营卫星公司很多也是初创，他们卫星发射的需求还不是那么紧迫，他们的卫星一时半时还设计不出来，但是2009年春节刚过、二月份的时候，一个真正有发射需求的机会来了，这家民营公司已经有卫星在天上，他们一直搭乘飞天集团的发射顺风车，他们已经搭载好几年了，他们已经有十余颗卫星在天上了，但是其中的价格、发射周期长短和飞天集团对他们的态度外人不得而知，不过不管怎么样，在民营火箭公司政策放开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他们终于面向社会招标发射任务了。

这对于所有民营火箭公司都是一个大事件，张志飞自然也不敢懈怠，但是别人的招标文件写得很含糊，从中也看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信息，但是无论如何，张志飞还是偕同公司市场部的相关人员出发投标去了。

临走之前，他和江伟仔细商定了发射技术上的问题，只有发射技术协议签订了，然后才谈得上后续的商务合同，他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然而他们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还是有其他的竞争对手，而其他竞争对手的技术怎样、商务报价怎样，他们一无所知。

张志飞一行人来到那家民营卫星公司，终于到了招标的那一天，来投标的三家公司都被安排在一间大会议室等候着，等候主办方一个个叫进去答辩。

张志飞带领着他们的人员等候在会议室，很明显的，会议室的人群分成了三拨，显然有三家公司前来投标，主办方的服务人员正忙着给他们倒水喝，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员说道：“请各位远方来的贵客稍微等一会，我们那边准备好咱们就马上开始招投标。”

张志飞静静的坐着，他翻看着主办方的招标资料，他内心很镇定，他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无论是技术上还是商务上，另外两家他早已经了解清楚了，一家就是他和江伟聊起过的鸿箭公司，另外一家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他认为，鸿箭公司还有些实力，另外一家嘛，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

一位穿着整齐西装的年轻人朝张志飞走过来，他说道：“请问你们是星云动力公司的吗？”张志飞赶紧站起来和他握手，他说道：“你好，我们是星云动力公司的，我叫张志飞。”那个年轻人立刻微笑起来，他说道：“原来是张董事长亲自带队，我是鸿箭公司的，我叫林正浩。”张志飞也立刻微笑起来了，他说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林董事长，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显然，他们都互相打听过竞争对手的信息，对于一些比较容易获取的信息他们都了如指掌，比如公司董事长和技术总工程师的人选。

林正浩说道：“我原来经常在美国，这一年来一直在国内，张董事长是我见过的最年轻有为的董事长。”张志飞说道：“林董事长也很年轻有为。”林正浩问道：“怎么不见贵公司的江总工前来？”张志飞微微有些吃惊，显然，对方认得江伟，因为张志飞这边坐着星云动力公司的好几个人，而林正浩显然一眼看出江伟不在其列。张志飞问道：“林董事长认得我们的江总工？”林正浩说道：“认得，他是舍妹的老师，也是舍妹的救命恩人，舍妹经常在家里念叨他，我也见过他的，很英气勃勃的一个少年天才。”张志飞说道：“是三年前那场火灾中救了令妹吗？”林正浩说道：“正是，没有他，舍妹就没命了。”张志飞说道：“他救人不图报的。”林正浩说道：“是，他是很纯粹的一个人，原以为贵公司这次投标他会前来，正好与他叙叙旧，哪知他没来。”张志飞说道：“以后自会见到的。”

他们说话间，主办方的招标会议开始了，鸿箭公司的代表首先被叫过去了，然而十分钟不到，他们又回来了，张志飞忙问林正浩：“怎么这么快？”林正浩有些沮丧，说道：“他们只是让提交了投标协议书，然后只是问了一个问题，问最快什么时候能进行发射，大概我们的发射时间不能令他们满意吧，于是就让我们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说他们公司具体什么时候能进行第一次发射，这是他们公司的机密，张志飞也不问。第二家公司被叫进去了，也很快出来了，林正浩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对张志飞说道：“看你们的了。”张志飞说了声“多谢”就带领他们公司的人跟随主办方的引导人员走进了隔壁的招标会议室。

宽大的招标会议室里，张志飞向对方介绍了己方的人员，对方也向张志飞介绍了自己方面的人员，寒暄完毕，张志飞也向对方提交了己方的投标协议书，然后静等对方发问。

对方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男子首先发问：“请问贵公司最快什么时候能进行卫星发射？”张志飞回答道：“我们计划明年六月份进行第一次轨道飞行，在此之前，为确保成功，我方还会至少进行一次亚轨道飞行试验。”对方的五个人“哦”了一声，显然有些惊讶，那个男子又问道：“贵公司虽然成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你们的技术工作才开展一两个月，何以技术研发能快到如此地步，明年六月份就要进行发射？”张志飞笑道：“这是本公司的机密，明年六月份一定请各位领导亲临发射场观摩发射，请各位多提意见。”对方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中间那个男子又问道：“既然贵公司技术研发如此快捷，那么明年五月初进行发射可以吗？不过提前一个月而已。”张志飞吃了一惊，明年六月份进行发射是江伟经过仔细测算后告诉他的，几乎每一天都不能荒废，每一天都有任务，还不能出大的技术问题。有老同学在，他相信不会出大的技术问题，但是发射日期突然提前这么多，他很没有把握，这种技术进度上的事情他得询问了老同学后才能答复对方。

于是张志飞很诚恳的说道：“这个问题我不能马上答复你们，请允许我向公司请示一下才能答复你们。”对方点了点头，张志飞立马起身，离开了招标会议室，他来到了外面走廊的僻静处，他立刻拨通了江伟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立刻急切地说道：“老同学，现在别人要求明年五月初进行卫星发射，咱们还能提前一个月吗？”江伟也很吃惊，他说道：“咱们都是按天算出来的，非得提前一个月吗？”张志飞说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非得五月份发射不可。”江伟说道：“本来计划周末还有个单休，那就只能不休了。”张志飞说道：“只要想尽办法能达得到，那就行。”江伟说道：“那就答应他。”张志飞说道：“好。”

回到招标办公室的张志飞对对方说道：“行，提前一个月，五月九号发射，行吗？”低轨道卫星对发射时间窗口不敏感，所以张志飞定下了五月九号，如果是江伟参与的那次火星取壤飞行，那发射日期就不是随意能够确定的了，那个的发射时间窗口很狭窄。

不过张志飞还是多少有点狡猾的，他说的五月初，江伟实诚，就简单得理解成了五月一号，但是张志飞为了争取时间，他知道时间是按天算的，他就跟别人说是五月九号，他想，老同学，我这在外面签合同难，也只能为你争取八天的时间了。

对方对张志飞的回答很满意，他们说道：“我们有八颗卫星要发射，不知道你们三个月内能否完成发射任务？”眼见一个大馅饼在前面，张志飞忍住内心的激动，他说道：“贵公司的招标书里只是说卫星重量两百公斤到三百多公斤，没有说发射数量。”对方微笑道：“是惊喜还是意外？”张志飞连连笑道：“是惊喜，但是我要再向公司请示一下才能答复你们。”对方笑道：“你不就是公司的董事长吗？还需要向谁请示？”张志飞赶紧笑道：“我们公司民主，这对我们公司绝对是个大事，我也是需要请示的。”对方笑笑，没有做声。

张志飞出了来，马上拨通了江伟的电话，他说道：“兄弟，又有麻烦事情了。”江伟笑道：“你说，在外签合同看别人的脸色，肯定很难的。”张志飞笑道：“你倒能理解我们，就是人家有八颗小卫星，要三个月发射升空，咱们能办到吗？”江伟说道：“不知道他们八颗卫星的具体情况，咱们火箭的预期载荷是八百公斤，优化一下设计，能达到九百公斤，但是卫星分配器又得耗掉一百公斤，还是八百公斤。”张志飞说道：“这次我失策了，兄弟，你赶紧来，咱们准备的技术问题一个没问，全是这些事先完全没提及的问题，估计后面还有很多技术细节，你赶紧来吧，我先拖住他们，现在是上午十点钟，你现在出发，能有多快赶来就多快赶来。”

说完，张志飞又回到了会议室，他说道：“没问题，我们完全有能力三个月发射八颗卫星。”对方笑笑，说道：“那我们再往下进行，探讨一下更多的技术细节。”张志飞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实不相瞒，你们询问的技术问题很高深，我很难当面回答，我已经电话通知我方公司的技术总工即刻赶赴过来，你们看，这些技术细节问题我们下午再谈如何？”对方坦然笑道：“没问题，咱们中午好好一起吃顿工作餐，只是我们食堂的饭菜怕是不合你们的口味。”张志飞赶紧笑道：“哪里哪里！”

来之前张志飞和江伟商量，由于火箭技术开发时间紧，江伟就全力以赴在公司抓技术的研发和设计，有什么问题就电话联系，但是张志飞没有想到的是，这家卫星公司的第一个问题就把所有的竞争对手排除了，鸿箭公司的回答是三年才能发射，另外一家的回答是四年才能发射，只有星云动力的回答是一年半就能发射，天大的馅饼已经砸在星云动力公司头上，但是张志飞浑然不觉，他没想到这么多变化，没想到全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的技术细节，他只是后悔老同学没有跟来，但是这也不能怨他，这是他和江伟两个人共同商量的决定，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赶紧来吧，一定要快点，尽量再快一点。

但是张志飞不知道，在这家卫星公司的心里，同样也忐忑不安，他们已经成功地研制出了卫星，他们自然不能等那么久再发射，卫星必须马上上天为他们创造效益，多一天都不能等，他们原来由飞天集团提供搭载服务，只有他们知道那是个什么价格、是个什么态度、是个什么样的发射周期，他们早已经耗损不起、等待不起和早已经烦透了，他们急切地盼望着新的发射力量的崛起，而星云动力刚刚符合他们的条件，尽管价格还没有谈，但是怎么也会比飞天集团的低吧？并且星云动力公司在他们面前谨小慎微的赔着笑脸，哪像飞天集团赚了他们的钱还爱搭不理的？

下午四点钟，江伟终于赶来了，于是会议重新谈起，当对方重新提起能否三个月发射八颗卫星的时候，江伟说道：“可以的，我们目前的产能是一个月一枚，可以采用一箭双星和两次一箭三星的方式发射入轨。”对方问道：“这其中有三颗卫星需要贵公司的火箭在分离卫星时提供一个合适的旋转角动量以稳定卫星姿态，通常火箭不提供这个功能，请问贵公司的火箭能提供这项功能吗？”江伟说道：“可以的，我们已经考虑到了卫星的这项需求，在星箭分离时能够提供这项功能。”对方似乎吃了一惊，问道：“据我方所知，这项技术是飞天集团花费了三年时间开发出来的，他们向你们出售了这项技术吗？”江伟笑道：“技术来源并不只有他们一家。”对方笑道：“可否让我们看一下贵公司火箭卫星分配舱的设计，也好坚定一下我方对你方成功的信心。”江伟笑道：“没有问题，只是请贵公司将所有的技术细节问题都提出来，我方也好做详尽的解答。”对方笑道：“已经没有了，如果还有问题，那就是价格问题了，希望贵公司发射价格不要太贵。”然后对方又追问道：“什么时候能够向我们出示你们卫星分配舱的细节图纸？”江伟说道：“今天是周五，按照劳动法，如无紧要情况，通常不要加班，这样吧，周一早上我方向贵公司出示卫星舱图纸细节，请贵方多多指点指教。”对方立刻答道：“行，你们也休息两天。”张志飞调侃补充道：“这是我方的机密，到时候贵方可不要录音录像。”对方答道：“一定、一定。”

会议散去，张志飞和江伟带着星云动力的人员离开了卫星公司，回到了附近他们住的宾馆，路上，张志飞向众员工称赞江伟道：“看到江总的水平没有，他一出马，手到擒来，他当年在飞天集团就是这么威风的。”那同行的年轻漂亮的李秘书长奉承道：“江总是张董高薪聘请的技术总工，自然不同凡响。”张志飞赶忙纠正道：“李秘书长，你可说错了，江总可不是我聘请的员工，他跟我一样，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他可是咱们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他是以股东身份出任总工程师。”李秘书长立刻红了脸，她自知失言，她立刻向江伟道歉道：“江董，对不起。”江伟向她笑了笑，没有作声。

进了宾馆，员工们各自回房间去了，张志飞和江伟回到了张志飞的房间，关了门，张志飞立刻跟江伟说道：“李秘书长是个俗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江伟笑道：“她也没说错什么。”张志飞说道：“你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然后他急切地问道：“小伟，咱们新火箭上哪儿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和功能？你虽然前两天已经分配了双星分配器的设计任务，但是总体部那些设计不可能那么快完成的，何况这次又多了三星分配器，他们一年能设计出来就不错了，并且给予卫星提供旋转角动量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个很复杂的机构？飞天集团真的花了三年功夫？有那么难？你是不是想到了好办法？”他忽然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唠叨，他的老同学几乎没有作声，他转过了身，他看到他的老同学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计算机了，老同学说道：“志飞，我一点也没有欺骗他们，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咱们的火箭上现在是没有，但是周一早上就有了，现在到周一早上还有六十个小时，足够了。”江伟说完，便不再理会张志飞，他坐在宾馆的桌椅前，专心致志的画起了图，他很快沉浸在其中了，张志飞立刻闭了嘴，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立刻安静下来。

关键时刻江伟的天赋和以往知识、见识的沉淀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周末的两天里，他哪儿也没有去，除了张志飞给他端来了饭菜他吃饭时中断了一下工作，他再也没有停歇过，他又像去北华大学读博士时碰到的那场临时考，那次他拿了高分，这次与那次相比，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周日的晚上或者说周一的凌晨更合适些，他终于在夜里两三点完成了这些设计，当他完成时，他早已经熬红了双眼，他简单的往身后的床上一倒，衣服鞋子也没有脱，就很快的呼呼睡着了。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他终于醒了来，他衣服已经脱了，在高级宾馆那张大床上已经舒舒适适的睡了一觉，他精神状态很好，张志飞早已经醒来，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看着他。

江伟问道：“昨晚我睡床上，你睡哪儿了？”张志飞笑道：“你看这宾馆厚厚的地毡，跟床何异？哪儿不能对付一晚上？”江伟说道：“你倒是中国好同学。”然后他准备起床，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了，他问道：“我记得我昨晚睡觉没有脱衣服的，你帮我脱的阿？”张志飞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放心放心，我没有叫咱们女同事或者宾馆的女服务员帮忙。”然后江伟准备穿衣起床，张志飞从外间房里拿来了江伟的西服、裤子和鞋子，那西服、裤子显然熨烫了一遍，笔挺笔挺的，棱角分明，那鞋子也打了油，油光锃亮，光可鉴人，江伟笑道：“你昨晚到底睡觉了没有？又熨烫衣服裤子的还擦鞋子？”张志飞笑道：“放心，睡了的，睡了两三天了。看看我给你熨烫的衣服和擦的鞋子咋样？”江伟笑道：“你不仅是好同学，还是个好领导。”张志飞笑道：“哪里哪里!”

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他们就出门了。

早上九点，双边会议再次开始，这次，江伟向对方详细展示了他们火箭卫星舱的设计以及起旋装置的设计，那是一份教科书式的设计图纸，对方看了那份图纸，只是简单的提了几个问题，技术细节协商就结束了，准备下午谈报价了。

当下午张志飞报出每公斤载荷十二万元的价格时，对方百般推拖，非说价格太高了，硬要降价，最终价格被砍到每公斤十一万五千的时候，皆大欢喜，很快合同就成交了，双方都在心里盘算着，这是一个合算的合同。

张志飞心里盘算着，每公斤十一万五千块，八颗卫星一共将近两千公斤，这样发射费用就是两亿三千万，这绝对是个大合同了，开门大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至于发射成功率，他根本不担心，他坚信，只要有他那个老同学在，就不会有失败，他还从来没有见他那个老同学做学问失败的。

而对方心里也盘算着，以往找飞天集团发射，每公斤都要到二十万了，现在这价格几乎只有一半，简直太好了，并且这个公司发射，笑脸相迎，发射周期短，哪儿像原来飞天集团那样爱理不理的、还一拖再拖？

这对星云动力绝对是一次重大的胜利，他们胜在了快上，没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供发射服务？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要赶进度，要保证发射成功。

鸿箭飞天公司内部，正在检讨这次投标的失败，林正浩作为董事长首先发言，他说道：“这次失败，我们输在了一个进度上，就是慢，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三年才能提供发射服务，但是卫星公司显然不能等，他们要求越快越好，而恰恰星云动力一年半就能提供发射服务。他们就赢在了这一点上，我们就输在了这一点上。”那从美国归来的技术总工显然有不同意见，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他头发上已经有好些白发了，他说道：“一年半就进行发射绝对是个大冒进，哪怕他们像我们一样从飞天集团获得了一些技术输出和技术支持，不能光管进度而不管质量，一切以发射成功为准则。”林正浩却问道：“李总工，咱们预期三年发射，还能再快一点吗？”那李总工摇头说道：“不能，咱们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设计出最可靠的火箭来。”林正浩于是说道：“好，眼前一时的得失咱们不计较，请李总尽快设计出成功飞行的火箭来。”

会议完毕，大家都散去，林正浩对一个一起出会议室的女孩子说道：“芳菲，你跟我来一下。”那个女孩子于是跟了林正浩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林正浩关了门，对那女孩子说道：“妹妹，消息已经确实，你那个天才老师就在星云动力公司任职总工程师，咱们面临的竞争压力很大。”林芳菲却有点惊讶，她说道：“他真的去了？他在飞天集团不是才刚刚露头吗？怎么就走了？”林正浩说道：“那不知道，上次投标我试探了一下他们董事长，他确实是在那任职。”林芳菲说道：“那你把我叫来是要我做什么？”林正浩说道：“不要你做什么，告诉你一下你曾经赞不绝口的人的近况而已。”林芳菲说道：“行，那我知道了。”说完，她就要出去了，林正浩却又叫住了她，说道：“没事的时候走动一下，多个朋友总是好的。”林芳菲说道：“行，就怕凯凯有意见，他虽然在美国读了书，可是思想还是很老土的。”林正浩说道：“你自己身子要正，略微避着点他，这公司他也有股份，不过可千万别跟你老师出轨，不然要了凯凯的命。”林芳菲笑道：“又要鱼儿上钩，又舍不得鱼饵。”林正浩笑道：“你老师是个正人君子，你也洁身自好，你们这样的人本该相安无事，但是谁让你们都这么年轻呢！”然后他又郑重嘱咐道：“帮帮哥，我总担心某一天我们会求着你老师。”林芳菲笑道：“好。”

星云动力公司，投标回来的一天，张志飞和江伟一起在食堂吃午餐，张志飞对江伟说道：“记得上次咱们聊过的那个鸿箭公司的林正浩吧？这次投标，他也去了，他说他认得你。”江伟说道：“他认得我？可是我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人啊。”张志飞说道：“他应该是上午走了，你下午才来的，他说你在北华大学那次火灾中救了他妹妹。”说起火灾，江伟立刻想起来了，他说道：“原来是他。”张志飞问道：“想起来了？”江伟说道：“就是我救的那个学生的哥哥，当时学生的父母都在美国，好像是她妈身体不好，无法回国来向我表示感谢，所以就派她哥回来了，穿得很整齐的一个人，很是彬彬有礼。”张志飞说道：“就是他，多少年后你们成了竞争对手，也是缘分了。”江伟笑道：“当年你要是晚去看我几天或者他早来看我几天，没准你们当年就认识了。”张志飞笑道：“那我跟他也算是有缘份的了。”

星云动力签署的巨额合同极大的鼓舞了公司的士气，现在全公司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设计加班加点，争取尽快设计出能够成功进行飞行的固体火箭来，到了这一年的年底，江伟走进了张志飞的办公室，他说道：“志飞，固体火箭的设计和试验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现在咱们该将液体火箭的设计提上日程了。”张志飞一愣，问道：“这么快？”江伟说道：“不快了，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