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的心情愉悦而恬静，他比谁都企盼着这次发射试验的成功，固体火箭的发射成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荣耀，但是他心里知道，那个荣誉对于他来说是太过了，那本就有现成的图纸，他不过是带领大家做了些微许的改动罢了，并且关键时刻他也拿不定主意，他去求教了自己的两位大师级的老师的。

他期待着成为真正的飞天专家，不需要任何人扶持、独自昂然而立的一位飞天专家，这枚新型的中型液体火箭的设计是最好的试金石，它是在空白一片的基础上进行设计的，它是在荒芜一片的平地上起高楼，它没有倚仗任何外来的帮助，它是星云动力凭借自己的力量独立自主研制的第一款火箭，尽管在研制过程中遇到了很多的问题，诸如箭体整体低频振动的问题、比如液氧煤油燃烧不稳定的问题、比如箭体联接段环体的锻造问题，这些问题都妥善的一一解决了。

他想起了挂在会议室里那块飞天专家的牌匾，他笑了笑，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自己成为了真正的民营飞天专家，他现在才觉得那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他不能不兴奋、不能不激动，尽管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他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完全呈现在脸上，但是他是发自心底的愉悦和兴奋的了。

问题不是没有，比如液氧煤油发动机的设计，陈莉已经带领整个部门的设计人员将所有的设计水平发挥到极致了，然而他们的水平是有限的，他们在低温液体输送、在燃烧稳定性的研究上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而这些，恰恰是这型发动机研制的关键难点，让他们胜任这个八十吨推力的发动机勉强能行，再更大推力的他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必须有新生力量、更高水平的人的加入。

不仅仅液体发动机部门展现了能力不足的问题，总体部也出现了这个问题，他们对振动试验数据的分析很是不得要领，对于那些海量的试验数据往往一筹莫展，他们是能够计算出这些振动对箭体的破坏性影响，但是该怎么说呢，他们往往提不出有效的消除这些振动的方法，他们也同样计算不出这些振动对于火箭速度、高度的损耗性影响。

如果某一天星云动力要研制载人飞行的火箭，那种火箭对于振动的要求非常高，指着他们恐怕是不行了，江伟想道。

江伟与鸿箭公司的李总不是太熟悉，并且他是一个谦虚谨慎的人，但是他也逐渐明白了，飞天集团放出来的人，都是水平一般的中层技术人员，真正大师级的核心人员，他们一个都没有放出来，他们一定是采取了非常的手段，将这些人都紧紧地留住了。

当然，大师级的核心人员，飞天集团也没有几个，他们都处在一些关键的位置上，他们正在这些关键的位置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他想起了自己，自己的水平算高的吗，自己离那些大师级的人物还有多远，比如王教授，比如施教授？

他笑了笑，自己的水平目前来说还是够用的，应该比那些普通中干要高那么一点点，只是与自己的老师，差距还是非常的大。

他也想起了飞天集团的张总经理在他们的庆祝发射外星成功的酒会上对他说的话，他不吝溢美之词，他用非常华美的词语称赞了他，他一直很亲热地称呼他为“我的小马驹“，张总经理五十多岁了，他有资格对他使用这些非常亲昵的对待晚辈的昵称，张总经理让他有机会回去看看，他答应了，但是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不过是敷衍双方的寒暄之词，就像”改天请你吃饭“一样，话虽然说出去了，却不会有真正的下文。

刻舟求剑、覆水难收的典故他们都懂。

江伟想道，该是和张志飞讨论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时候了，技术方面该往哪个方向发展，是求快、求稳还是求大，该如何侧重，人才队伍怎么培养，是自己培养还是继续花大价钱从飞天集团挖人，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他想到了自己，自己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绝不能松懈，不能放松对自己专业技能的培养，得非常艰苦的工作、学习，学不足以养才，才能就停滞不前了，这是非常危险的。

他正在办公室里沉思，忽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是公司前台打来的，前台人员问：“江总，有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找你，他们没有预约，女的说是你的学生，让他们上来吗？”

江伟说道：“让他们上来吧！”

挂了电话，江伟站了起来，他准备站到走廊上去迎接自己的学生，目前为止与他保持联系的学生就一个，就是鸿箭公司的林芳菲，她在鸿箭公司任总体部的副主任，她和陈莉两个，是星云动力和鸿箭公司中作技术工作的唯一的两位女性。

她比陈莉大两岁，她与陈莉并不熟悉。

对于这个学生，江伟是感激的，她为自己提供了星云动力内部泄密者泄密的视频和相片证据，没有这个，他很难让那两个人心服口服。

他从心底感激她，她帮了他的大忙，多年以前她还和她哥哥在自己受伤时去看望了自己，但是他不知道，在那个女学生眼里，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那更是还不起的大恩。

她今天怎么来了，她原来都是一个人来的，今天带了谁来？江伟一时想不明白，她原来也偶尔来过两次，她很客气，江伟要请她去外面的餐厅吃饭，他打算把陈莉叫过来陪她，但是她拒绝了，于是他只得在员工餐厅请她吃简单的工作餐，她到也还吃得高兴。

很快，林芳菲和那个男子上楼来了，江伟在楼道门口迎接了他们，那男子他也认识，原来是林芳菲的哥哥林正浩，他们认识多年，也算老友了，两个人自然又是在楼道里热情的寒暄了一番，然后江伟带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请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水，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了。

学生林芳菲来，没准就是随便坐坐、说点闲话套个近乎，但是林正浩亲自前来，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这个江伟很是清楚。

这两个月来，林正浩的心情沉重而压抑，首飞失败，李总本就花白的头发一夜全白了，这次失败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莫非我在美国民营飞天的副总身份和见识并不能支撑我独立的研发火箭，并且这个火箭还是有蓝图的，自己不过是消化吸收一下？

为什么会失败，他很不理解，他只得抑制住内心的悲痛，带领公司技术人员投入到毫无头绪的故障归零工作中去了。

林正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创业需要鼓励，需要一个个的成功来激励他前行，但是偏生他们失败了，他们本想抢在星云动力前面发射液体火箭，星云动力已经在固体火箭方面抢了先，不能老让他们走在了前头。

然而他们失败了，在他们故障归零的两个月里，星云动力接连发射成功了两枚液体火箭，彻底的将他们甩在了身后，这让他更加郁闷不已。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故障归零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李总几乎要宣布故障归零工作已经完成，但是林正浩拒绝了，关键时刻，他想借助一下外力，他心里不是那么踏实，真的是那个故障吗？就算是，会不会还有另外的问题，毕竟火箭才刚刚离开发射架，根本就没有飞多久，后面有什么问题没有根本没有暴露出来。

李总沉默了，失败者言轻，他只得对自己的这个晚辈让了一步，去求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外援。

那个外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固体火箭和液体火箭专家，这是用事实证明了的，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林正浩对那个外援倒是很有好感，他的心胸比李总还是宽阔多了。

他叫来了自己的妹妹，说明了意思，林芳菲说道：“早就该去了，我老师现在的水平，早就是飞天集团大师级的人物了，除了他，其他的大师级的人物咱们也求不上。”

然后她不免有些担心，她说道：“李叔同意了吗？他一直自视甚高，现在去求我老师，不是让他低头吗？”

林正浩说道：“李叔同意了的，你去准备一份贵重点的礼物，咱们明天就去，不能再等了。”

于是林芳菲匆忙出去准备了礼物，第二天，兄妹俩也顾不得什么了，就直接登星云动力的门了。

林芳菲直接开口了，她说道：“老师，我家公司遇到了难题，故障归零工作遇到了难题，我和我哥哥想请你过去帮忙看看。”

腆着脸，林正浩说道：“江总，你是飞天界最新崛起的大才，我们遇到了难题，只好请你过去帮忙了。。。”

他红了脸，他说道：“至于费用问题，你请开个口。。。”

林芳菲叫住了自己的哥哥，她说道：“哥哥，江老师岂是在乎费用的问题，这个问题以后我跟我老师谈。。。。”

江伟微笑的看着这兄妹俩，他不知道他们这段话是事先计划好的还是现场临场发挥的，反正他们既说明了问题，又给自己戴了高帽子，将自己放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江伟一开口，兄妹俩就放了心，他说道：“同行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我也早就想过去看看，学习学习你们了。”

他也虚与委蛇了一把，别人不请他，他怎会过去？

他们很快商谈好了，江伟第二天就去他们公司看看，商定好之后，兄妹俩很是感谢，江伟亲自送他们下了楼，等他们离去之后，江伟上了楼，但是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去了张志飞的办公室。

他一进张志飞的办公室，张志飞就从座位后面站了起来，他大笑道：“兄弟，昨晚你在酒会上的表现可是光彩照人，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帅气阳光的外貌可是折服了所有的嘉宾，可是谁想得到呢，就是这么一个帅小伙，竟然是咱们公司的核心头脑中枢。。。。”

江伟笑道：“真是折杀兄弟了，你又取笑我了。”张志飞大笑道：“没有、没有，这次给你发点美元奖金，咱也玩点新花样。”

他们寒暄打趣完毕，江伟说道：“兄弟，有个正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张志飞说道：“兄弟，你说。”

于是江伟说道：“刚才鸿箭公司的董事长林正浩和他妹妹一起过来了，邀请我明天过到他们公司去看看，他们上次不是发射失败了吗？主要就是让我过去看看故障原因找得对不对、准不准？”

张志飞想了想，说道：“你做事坦荡、爱帮助人，你肯定答应了的，去帮帮忙也行，同行是冤家，可是也要互相帮衬着，多个朋友总是好的，路才能越走越宽。”

江伟笑道：“志飞，你现在江南男子的婉约，也变得北方汉子般豪气起来了。”

张志飞笑道：“天天跟你在一起，总得学着点东西，不能丝毫没有一点长进。”

第二天一大早，江伟就开了自己的车去了鸿箭公司，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本来林正浩非要驾车亲自来接他，他拒绝了，他还是开了自己的车直接去了他们公司。

林正浩早率领了公司全体技术人员在院子里等候迎接他，他一停好了车位，林芳菲就跑过去了开了车门，她笑嘻嘻的说道：“老师，今天我给你开车门，有意思吧？”

江伟下了车，说道：“鸿箭公司的总体部副主任给我开车门，我受之有愧。”

林芳菲笑道：“学生给老师开车门，天经地义，只是我这个学生有点不争气，比老师大了四五岁，还是毫无建树。”

江伟忽然想起了当年自己第一天去给林芳菲他们班上课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林芳菲把他当成了班里新来的同学，还引起了一场误会。

她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像当年一样淘气开朗，江伟想道，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他微笑了一下。

林芳菲好奇的问道：“老师，你忽然笑什么啊？”

江伟笑道：“我想起了当年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你跟当年几乎没什么变化。”

说完，他迎向了走过来的林正浩和李总，他们一一与他握手，林正浩热情的说道：“江总能来，敝公司蓬荜生辉。”

江伟说道：“林总过谦了。”

然后他向江伟介绍公司的领导层，他介绍李总：“这是我们单位的技术总工程师李总。”

李总的感情是复杂的，他不愿意承认国内民营飞天企业里有比他厉害的人，他认为国内很难培养出高精尖的人才，他回国来创业，也是信心满满、踌躇满志，但是他没想到这几年的奋斗换来的却是当头棒喝，他接二连三的完败于国内的一个年轻人，这是他从心底的感情上所不能接受的。

林正浩对他做了好半天的思想工作他才勉强同意邀请江伟来做最后的故障归零审查工作，林正浩说道：“李叔，咱们请他来指导一回工作又如何？他虽然年轻，他的名头和成就可是不小，他从十四岁时起就号称少年天才，十八岁时就独立设计了固体火箭，这样的年轻人国内找不出第二个来，输给这样的少年天才有什么耻辱的？咱们好在有芳菲这层关系，芳菲有事没事偶尔找找他，不就是为的今天吗？不然咱们还不见得请得动他？”

李总叹了口气，他说道：“我老了，国内英才辈出，我还是太过普通平庸了点。”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他说道：“芳菲就要结婚了，你可别让你妹妹干什么感情欺骗的事？不能为了公司的事情，什么底线都不顾，她和凯凯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知道，她不怎么看得上凯凯，她对他们那个老师有好感。”

林正浩说道：“我绝不会让我妹妹干感情交换、感情欺骗的事情，李叔你放心，我在美国生活，美国也没有那么乱，我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李总终于让了步，他说道：“请就请吧，我一定配合公司的工作。”

林正浩说道：“李叔，不用灰心丧气，咱们迟早会赶上星云动力公司的。”

李总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他说道：“你别犯和我一样的错误，那个年轻人还是很了不得的。”

林正浩笑道：“李叔，你没看出来吗？星云动力不会一直这样好的，他们很快就会出问题。”

李总很是吃惊：“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林正浩笑而不语，李总却有点急了，他按捺不住，他催促道：“你倒是说阿。”

林正浩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你想一下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因为他们侵犯了飞天集团的利益，飞天集团的民用发射公司成立五六个月了，却一无所获，发射合同都被星云动力抢走了，你想飞天集团能够忍受吗？他们有的是力量和手段，他们可不是咱们。”

李总大惊：“都市场经济了，还搞行政手段压制这一套？”

林正浩笑道：“我也是猜的，他们一贯就是这种行事风格，不会变的，飞天集团人员众多，谁不期望过得好点呢？现在放开这块市场不久，他们虽然慢了点，但是现在也醒悟过来了，他们马上就会采取行动的。”

李总叹道：“国内就是这种龌龊事，都市场经济了，思维却怎么也跟不上、转变不过来。”

林正浩说道：“星云动力没有明白，自从飞天集团民用发射公司成立后，所有其他的民营公司都只能争第二的位置，但是他们却牢牢保持着第一的位置不愿意放手，当飞天集团是一家普通的民营公司呢。”

林正浩推测，星云动力的变故马上就要发生，飞天集团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它有的是力量和手段。

林正浩还是有见识的，在星云动力发展最好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尽管不是林正浩猜测的那个原因，但是他预测的那个结果却准确无误的发生了。

但是现在，他面临的是他们自己公司的问题，他们的故障归零工作他不同意结束，他要请最高级的专家来会诊之后他才能放心。

李总走上前去，他握着江伟的手，他说道：“少年天才，今天才第一次得见，仪表堂堂、温厚儒雅，果然是不同凡响。”

江伟赶紧说道：“李总缪赞，早已久仰李总大名，今日相见，实在幸会。”

林芳菲在旁边看着只是笑，在她印象中，她这个老师上课时可严肃了，基本上可以说是不苟言笑，可是现在这寒暄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寒暄完毕，李总带他们走进了一间大的会议室，他们坐定之后，李总就开始讲解这次故障归零的情况。

他首先播放了这次飞行的视频，视频中，那枚巨大的火箭还没离开发射架方向就发生了明显的倾斜，十几秒钟之后就撞毁在附近的山坡上，腾起了巨大的烟雾。

李总说道：“我们根据火箭的飞行状态判定，火箭的惯性导航系统或者气动偏航执行机构出现了问题，我们收集了所有的火箭碎片，我们在惯性导航系统控制电路板上发现了一小块铝屑，正是这块铝屑导通了本该绝缘的两条线路，导致气动偏航执行机构接到了惯性导航系统发出的错误的导航指令，从而一点火火箭的姿态控制就发生了严重的故障。”

江伟仔细的听着，他结合着飞行视频仔细聆听着，他在思考这个前因后果的关联性，根据李总说的，这次失败极有可能是这块铝屑造成的，他是赞同这个说法的，但是他还是想多问几句，他既然来了，他就不能泛泛而谈，别人是把他当作高价专家来对待的。

江伟问道：“故障复现了吗？”

李总说道：“故障复现了，这个故障复现试验我们做了几次，几次结果都一样，都是起飞后火箭姿态立刻发生了偏转。”

江伟点头，他说道：“铝屑的来源查明了吗？”

李总说道：“查明了，火箭的箭体采用的是铝镁合金，铝镁合金偏软，而紧固件采用的是钢制螺钉，钢制螺钉偏硬，在一处边角部分紧固时，将一处边角角落拧碎了，碎屑黏附到惯性导航系统线路板上，这就是这块多余物铝屑的来源。”

一切解释都是很合理的，江伟说道：“火箭碎片在公司吗？我想去看看火箭残骸碎片。”

李总说道：“火箭残骸都在公司，我这就带你去现场检查。”说完，他站起了身，他带着江伟和所有其他人员去再次检查火箭残骸了。

在一间大的厂房里，火箭残骸按照火箭的形状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他们想拼凑出一个尽量完整的火箭以检查问题的原因出在哪儿，江伟就在那儿看着，他不是询问着李总一些问题。

他一旦工作起来，他是很认真和严肃的，就像林芳菲当年看到的他上课时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是不苟言笑的。

星云动力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陈梦洁正在办公室内与张志飞说话。

陈梦洁问道：“江总去给鸿箭公司帮忙解决问题去了？”张志飞答道：“是的，他去那边帮忙了。”陈梦洁说道：“那边可是竞争对手，同行可是冤家，有利害竞争关系。”张志飞说道：“同行也可以是朋友，朋友有难，互相帮忙，也是个人情，没准以后有求得着别人的时候。”陈梦洁说道：“因为有利害关系而不去帮，出于交朋友的想法而去帮，都是一种可取的可行的应对方法。”

张志飞笑道：“梦洁，你的心胸宽大，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你了。”

陈梦洁笑道：“难道女子就一定得是小心眼吗？心胸大度一点就很让人奇怪吗？”

他们的婚姻关系很长一段时期都陷入了冷淡低谷期，现在终于变得正常了。

陈梦洁说道：“志飞，所谓居安思危，咱们公司的发展，你就没有觉得有什么隐患吗？”

张志飞当然会居安思危，但是他的担心和陈梦洁的担心不一样，他的担心自从飞天集团成立民用发射公司时就出现了，他隐隐有些害怕飞天集团采用非市场的手段来压制星云动力的发展，他知道他们的力量和权力，江伟也有此担心，但是他们二人合计后认为，飞天集团的体量很大，星云动力目前的发展，尚在飞天集团容忍的范围内，一时半时飞天集团还不会采取非市场的手段。

但是他们二人认为有必要向飞天集团民用发射公司让出一部分市场，不能让他们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迟迟不能攫得第一桶金。

所以到目前为止，张志飞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的担心很是轻微，他和江伟两个人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有关公司前途隐忧的事情。

见自己的老婆问起，张志飞问道：“看来你看出来了公司在发展方面存在一定的隐患，那你请讲。”

他还以为他老婆和他们的想法一样，有些担心飞天集团的非市场手段。

陈梦洁说道：“你觉得咱们公司人才济济吗？”

张志飞颔首笑道：“咱们公司当然是人才济济，不然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研发出两种型号的火箭，为公司赚取了大量的利润。”

陈梦洁说道：“错了，公司的中层人才自然是人才济济，但是高级专家人才却只有你兄弟一个，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兄弟走了，你的公司怎么办？是不是就此崩溃塌陷了？”

张志飞一愣，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陈梦洁这样的言论了，她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她为什么一再提这个事情？

但是他不能不为他们的兄弟情谊申辩，他说道：“我兄弟不会离开我，就像我不会离开我兄弟一样。”

陈梦洁说道：“你错了，你兄弟首先不会离开他老婆，然后再是不离开你。”

张志飞一个愣怔，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说道：“那就非得让陈莉给他当老婆，用这个老婆把他拴牢？”

陈梦洁说道：“我并非完全出于为公司考虑的私心，而是前天晚上的酒会，杨老师跟在你兄弟旁边，光彩照人、雍容华贵、万般风情，你不觉得陈莉很失落吗？陈莉的模样、性情可是一点也不比她差，她喜欢你兄弟也喜欢了十几年，从西安到北京，这份感情，不难能可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