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浮世界之界天,光膜笼罩住此方世界。
宇宙虚空之中,缓缓飞来一个金色小点,然后越来越近,显出外型来,居然是一座典雅精致、浩大宽阔的巨大仙府。
这一座巨大仙府上面有连绵宫殿,它停在阎浮世界的光罩外,脚下生出朵朵祥云,仿佛一片天上宫阙。
大量的宫女,力士从宫阙中排列而出。
“真君,到阎浮世界了!”
一名低辈弟子对着宫装少女说道。
“好!所有欲下界的同门和道友们!都随我下界吧!此战我们必胜!”宫装少女从大殿内迈步而出,身后跟着一群道人。
“吾等谨遵芳妙真君之命!”
诸多道人都躬身行礼道。这些道人们均是元神修为,年龄不一,有老有少。他们的目光中大多射出激动的神色。
先天神灵之位,将有机会争夺到手!
芳芳仙子目视着前方,身后的一名名道人化为流光,一个接一个地射入光罩之中,投身到阎浮世界内,消失不见。
“一入阎浮,何日才能觉醒”
芳芳仙子暗暗叹息一声,喝道:“吾也要下界,本门乾天火灵宫以后便驻扎在此!尔等认真看管,不得懈怠!”
身后的大量低辈弟子躬身行礼,口称“是!”
芳芳仙子将身一晃,毅然化为一道流光,投进阎浮世界去了。
那一片连绵宫殿便驻在光罩外,散发着点点金光。
幽州涿县,集市上。
那名大耳贩屦织席中年男子不等到下午,集市上人就冷清下来,见没什么人了,他就收了摊,提着草鞋和草席匆忙回家。
此人容貌不再年轻,看起来有三十岁,双耳肥大,目似点漆,有点灵性。
但看脸色腊黄还显得灰暗,身上布衣贫寒,使人一望就知道蹉跎了青春,快要而立之年却还一事无成。
“刘氏汉子,可是要返家?”
周围有几名同乡朝他打着招呼。
“正要回去”这中年男人肚子中一阵饥饿,跟人随便回应一句,提着货走过街道边酒肆,闻到酒肆中传来的酒香和肉香,不禁咽喉间吞咽几口。
然而卖了半天草鞋,却只得了一两个铜板,根本不足以吃这等好物。
靠近门口商铺,有人唉声叹气:“听说洛阳又死了十万人,一旦再次征丁,可怎么办呢?”
“都是这两年董太师闹的,又是建立巨台,又是广建圣祠,朝廷还一个劲征粮、征丁”
“小声,莫要被五虎、五彪、十狗之流听到抓你进大狱”
“本县不是已经建立百座圣祠了吗只求圣人们开恩,莫要再建什么高台、圣祠了”
“嘘,那人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莫要被他听道了”见刘备从门前经过,几个商铺的老板都停口不言,脸色警觉。
刘备朝着他们笑了一下,从店铺门口经过,身影消失在街道远处。
那几名商铺的老板又小声说道:“唉,刘备祖上不凡,虽然落魄但是应该还有些骨气的吧,不会去认董太师的爪牙们做干爹。”
“这可难说,听说我们太守刘鄢”
这几名商铺老板忽然停止住口,不敢再说,各自警觉散去,入了铺内。
刘备一路匆忙行走,心中却在想着:“本朝天子老弱,董卓擅权,自称九千岁,党羽遍及朝纲,广收干儿子、干孙子,门下有五虎、五彪、十狗,连本偏僻之县里的普通人也畏之如虎,噤若寒蝉。
那董卓为了逢迎天子,又为了媚谀六位道祖,居然在天下广建圣祠,而且极其为不耻地将自己的泥胎送进每一间圣祠内,美其名曰侍奉道祖。
无数官员争相拍马,天下圣祠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便是我涿县也有上百座之多,唉。
可怜天下生民多艰这天下,未来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此刻晴朗蓝天,天气爽朗,盛夏阳光下,就是古老的村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孩童嬉戏,远处是茫茫的田野和森林。
广袤的平野深悠古老,空气里有着泥土的清新。
圣祠是董卓为六位道祖建立的圣人祠堂,日夜香火不停供奉六位道祖。六位道祖是造化天地,挥手开辟世界的先天道祖,被尊为圣人。
此祠遍布整个大汉朝,极其常见。
一般来说,进门便是六个泥塑,分别是六位圣人,各自神色不同,其中有一位女圣人,泥塑雍容华贵,容貌瑞丽,瑞彩翩斓,国色天香,令人一见惊叹。
除了这六位圣人外,旁边还有一个小点的泥塑,身材肥大油腻,脸庞坚毅,满脸络腮胡。
这便是董卓了,他的泥塑居然排在六位圣人的后面,虽然说是侍奉道祖,但是却大家都心照不宣,知晓这亦是董卓借机为自己建立的生祠罢了。
大汉朝这三十年来,徭役极其重,为了修建洛阳城内的元神台,每年从各地征发了百万人。连绵三十年,数代人艰难建造,这就给天下民众造成了极其大的压迫。
很多爷爷辈的农夫修建元神台劳作而死,儿子接替之,然后再劳作而死,最后孙子接替之。
民众生活几乎被压迫到极点,董卓却又为媚谀天子和六位道祖,再加上自己的私心,大肆建造圣祠,官员们为了拍马董卓,纷纷不顾下面的民众死活,导致天下圣祠林立,民众受严酷剥削,生活悲惨,几乎难以活下去。
“唉!”
刘备心中叹息了一句,遥望自个儿家里快到了。
这一片近郊是典型北地平野生活形态,屋舍之间相距很远,有大片大片的农田,种着豆、黍米、高粱。田垄上是桑树,更远处是大片的树林。
而官道笔直穿过去,黄土紧致密实,寸草不生。
只不过刘备一路走来,所见的房舍都是敝旧屋舍,田野中劳作的人,多半是同样衣着寒素、面带腊黄的农人。
阳光斑斑驳驳地照着,穿过村子两旁的树木,空气中似乎泛着一丝新鲜的味道。
一间小院出现在路旁,院子前有一颗大桑树,高五丈余,遥望之,树冠重重如车盖。
“我儿,下市回来了?”
一声苍老的婆婆声音从屋内传来。
“娘”刘备没有卖得几文铜钱,心中情绪黯淡,低声叫道:“孩儿路上疲惫,想要睡去,并不饥饿”
刘备将草鞋和草席丢在地上,推辞了自己家老母的稀饭,自己去搬了个门板,往大桑树下一放,躺了上去,呼呼睡去。
刘母叹息几声,将稀饭放在屋内。她也不吃,只是靠着门,坐下看着儿子,怔怔发呆。
忽然她的眼睛似乎花了一下,隐隐似乎见有云气从刘备身上升起,色泽发青,其中似乎有一只五爪青龙在张牙舞爪地惬意游动。
“五爪青龙?此气发自我儿之身,跟大桑树地脉相连”
刘母心中诧异,揉了揉眼睛,眼前景象瞬间消失,依旧是刘备在树下阴凉处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