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车厢的车子,也不至于如此沉重。
箱子里究竟放着什么,成为了贵族们等待时闲聊的话题。
不过却没有人傻到强行打开箱子,客随主便,更何况自己的主人是大公阁下,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窥探他的礼物,是否也可以理解为窥探托拜厄斯公爵家族的地位?没有人敢于如此。
“听说你找了男人。”埃尔美洛的声音带着刻薄。
不像是一位女孩母亲说的话,更像是童话里处处挑剔的恶毒老妇人。
她并未收敛声音,以至于围绕着周围的贵族,不少听到了话。
他们自觉地退开,不愿参与这本不应该出现在生日宴里的“话题”。
爱琳娜紧咬着唇,默默地低头承受着周围的视线。
虽然她大可以解释,可母亲的偏见,却让她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
“你太过分了,母亲”弗兹捷勒挡在了爱琳娜的身前,这一向爱护妹妹的哥哥,这一回也同样没有抛弃自己的妹妹,他的言语带着冷漠,像是谴责那般,也像是心声,“这可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应该说出的话。”
“那么你要反抗我吗?在这个公开的场合。”埃尔美洛的声音更冷了。
“母子两之间的问题,还是别放在大公的生日宴讨论了”
菲尔德拉的声音带着善意,像是劝架的路人。可明眼人都清楚地知道,他是在推波助澜,让本来可能沉寂下去的话题,彻底地剖析到了外边。哪怕为了自己的面子,甚至基于纳格塔纳家族的颜面,埃尔美洛也无法选择息事宁人的方式。
“你的父亲,没有教会你贵族应有的礼仪吗”
“关于这个,是由我的礼仪老师负责教导的。”弗兹捷勒冷静地回应。
“这种态度”埃尔美洛的声音更冷了,“这是面对母亲该有的态度嘛?如果是你父亲忽略了对你的教育,那么就由我代劳吧。”
“你能怎么做?”弗兹捷勒问道。
已经是继承人的他,并不是因为母亲的一句话便会丧失这些支持的。
“还真是跟你的妹妹一样长大了?她找了个男人,而你则要杀死你的母亲吗?托拜厄斯的血还真混淆不堪。”埃尔美洛气急反笑。
“夫人慎言!”菲尔德拉不由得出声。
勒穆家族,远比一般的侯爵还要发达富裕。但这份财富是建立于托拜厄斯公爵家族上的,一旦托拜厄斯公爵家族消失,勒穆家族的一切也会随之消散。在托拜厄斯这个词受到侮辱的时候,任何一名勒穆家族的人,都有责任守护。哪怕他背叛了弗兹捷勒少爷,却不代表着他背叛了托拜厄斯,他只是选择了更好的选择而已。托拜厄斯的看门犬,因为这么称呼他的家族。
盯了眼菲尔德拉,埃尔美洛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兴许纳格塔纳家族在曾经的荣耀和实力上,超过了托拜厄斯,但现在仅剩下荣耀的纳格塔纳家族是不可能与托拜厄斯比肩的。
“是我失言了”她轻声地认错。
菲尔德拉右手抚在心脏,左手摆在身后,以一个极其恭敬和严谨的姿态退了下去。
“道歉”
话题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弗兹捷勒与埃尔美洛开展了一些的对话,近乎一触即发的氛围,最终却只是围绕在口头上的。
爱琳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局面,她并不喜欢这样。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却是这样的局面,哪怕是存在矛盾的贵族,在明面上也不会如此剑拔弩张。她自然地偏转视线,想要从这个局面下挪开目光,昂贵的魔法灯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有些刺眼
她不禁想到,为什么总有喜欢这种昂贵的物品,它们明明看起来如此刺眼。其实她知道不仅母亲与父亲的矛盾,哥哥们也是存在矛盾的,而矛盾的缘由正是那些看起来有些刺眼的东西。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不可理喻。
就如同她不明白
那条叫做喜欢被人称为“约尔阁下”的龙,为什么也喜欢这些东西一样。
而她不像普通的贵族小姐那样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更喜欢像冒险者那样向外闯,也许某些事情是注定的。
就在这时,宫殿震动了起来,谈笑着交谈的贵族发出了惊呼,他们都以为发生了地震,寻找着规避的物体来遮挡身躯。
钻进桌底,蹲在墙角
刻薄的母亲,好强的哥哥也停止了吵闹。
爱琳娜异常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局面,有些滑稽,有些可笑原来让讨厌的局面停下来的方法如此简单。
银白色的身影从大厅中蹿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爱琳娜注意到了,因为那银白色的身影蹲在了她的正前方,认认真真地将那颗硕大的宝石扣了下来,这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带着她,跑到了厅内的边缘,找了处摆放食物的桌子,掀开白色的桌布就这么蹿了进去。
震动停止了
宴会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有人注意到了爱琳娜的离去,却没有太过于在意。
刚才的混乱,让贵族的位置都发生了偏移。
白色桌布下,传出了细微的声音。
“这可真酷干脆冲出去把他们全干趴下吧。”伊格纳提议,龙脸上满是雀跃。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爱琳娜急忙说道。
“哭吧”约尔忽然说道。
“诶?”爱琳娜满脸懵比。
一头龙,忽然把自己拐走,然后叫你哭?这算是什么事。
“你的心情看起来不好,哭一次就解决了。”约尔贴心的说道,“以前龙群里的法拉多也是这样,他的龙爸偶尔会给他一两枚的金币,不过往往过了一会便会被她的龙妈抢走,那时他的心情便会很糟糕,害羞的他往往会找一处没人发现的地方哭泣,哭起来心情就好了,会有下一枚金币等着你的。”
“下一枚金币等着我这算什么安慰人的话,也是那是安慰龙的。”爱琳娜念叨着。
她不禁感动,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人在等着他,即便那是一头龙。
约尔缓慢地扬起了爪子,就这么凑了过来。
“你干嘛?”爱琳娜不禁问道。
“捶哭你,法拉多每次想哭都哭不出来,我都是负责捶哭他的,按他的说法就是痛了就好哭了。”
“不用了。”爱琳娜婉拒,请把感动还给我